第37章 前因
此时的秦苍，陷入了回忆之中，因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并非全是自己的本意。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好像真的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三千年前，大帝宫发布通知，为了提升人族的力量，确保人族能够长久强大，经过首尊大帝同意，大帝宫开启了一场选拔，用以培养大帝继承人。
首尊大帝登临绝巅，寿元无限，自然是不会死，但也怕出现意外，或者被其它族类算计。于是想要培养继承人，待继承人实力达到之后，他便让出主宰之位。这样，人族就有了两位主宰。
以后还可以按照这个办法再培养一些强者，以壮大人族力量。
那一场选拔，可谓是盛况空前。
当然，选拔自然不是看修为，更多的是看天赋与智慧。所有参加选拔的人年龄不得超过二十岁，至于修为要求，只有一条，那便是不得靠外力提升。根基不稳的，修为再高也不要。
当时，秦苍之子秦霖也参加了选拔，并在第一轮选拔时轻松取胜。秦霖从小娇生惯养，在哪里都闲不住，在首轮选拔之后，便要去外面寻花问柳，却被有心人算计，遭到偷袭，身受重伤，灵根破碎，奄奄一息。
秦苍得知后，发动各种关系，发布高额悬赏，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给儿子秦霖报仇。可是，对方计划得天衣无缝，找来找去都没有头绪。
报仇之事只能无果而终。
后来，大帝宫那个很看好秦霖的元麟仙人给秦苍出了个主意，让他结大阵抽取方圆十万里生灵灵根，再配合元麟仙人的丹药，可以很快恢复修为，天赋更会超越以往。如此，可以保证秦霖能够在大帝继承人选拔中拥有更多的胜算。
当时，秦苍自然是反对的。一是因为于心不忍，二是因为他曾经追随大帝，这么做等于是背叛了大帝。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怕被追究责任，被天道降下因果牵连。
只是，因为经不住秦霖之母，也就是秦苍的道侣晋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烦扰，元麟仙人也答应帮忙运作，加上当时整个天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帝继承人选拔之上，秦苍想着自己曾经追随大帝的功劳，整个人族修行界都得给自己几分薄面。又向周围各大宗门送出了厚礼。这一通操作下来，人族修行界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了秦苍的行为。
于是，秦苍在云州范围内挑选了一片区域，以元麟仙人传授的大阵抽取了方圆十万里生灵灵根。有了这么多资源，秦霖的伤很快痊愈，天赋也超越以往无数倍。最终成功入选大帝继承人候选。
大帝继承人肯定不能只培养一个，而是十个。只培养一个，万一被其它族类算计，暗中杀害，岂不是功亏一篑？大帝宫倾力对这十个候选人进行培养，同时进行考察，最后再由大帝亲自确定谁继承主宰之位。
儿子最终成功入选，大帝宫也没有追究。可是，秦苍总觉得自己被天道降下了因果，于是找了个占卜师卜算一卦。卦象出来，占卜师说秦苍的命中克星将在凡州出生，秦苍自然不会甘心，先是准备施展手段抹除凡州生灵，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却被莫名力量阻止。所以才安排宗门内那些修为不高却突破无望的弟子入主凡州各大城，全力搜寻凡州本土出现的修行者。
这些年来，倒是找到了一些，都被秦苍秘密处死，只跑了一个，以为那个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要是让秦苍知道地宫暴露的原因，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秦宗主，你就不打算给个解释吗？”章毅见秦苍在那里像是思索着什么，于是追问道。都是曾经追随大帝的生灵，章毅自然会给秦苍一些面子。
车迪则是站在那里，目光不善的看着秦苍，要是后者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就只能拿他去背锅了。
思虑良久，秦苍决定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好让眼前的两位仙人，尤其是章毅帮忙调查一番，看自己是不是被人算计了。最主要的是，要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向两位前辈解释，但有个要求，那就是无关人员不能旁听。”秦苍作礼道。
“这个要求不过分！”章毅点头，往一旁飞行了十来里。
车迪和秦苍随后跟了过去。
为了防止有心人偷听，或者利用唇读术破解他们的对话，章毅简单的布置了一个阵法结界，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
结界内，秦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秦苍宗主，你好糊涂啊！”章毅听罢，摇头叹息不已，道：“你以为天赋好就能登临绝巅吗？你这样做，不但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令郎啊！”
他自然不会怀疑秦苍所讲，达到那种高度，真真假假很容易分辨出来。
“接下来怎么处理？”车迪询问章毅的意见。
章毅略微思索，回答道：“第一，继续调查，寻找线索。第二，秦苍宗主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为恶徒创造了条件，罪责难逃。罚降一个境界修为。”说完，看着秦苍问道：“秦宗主，对于这样的判罚，你能否接受？”
章毅仙人虽非人族修成，却刚正严明，深受大帝信赖，在大帝宫地位很高，对于他做出的判罚，秦苍即便心中不愿，也得接受。若是有意见，到时候提请大帝宫好几位仙人共同裁决，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接受！”秦苍面无表情。
随后，两位仙人和秦苍回到之前的位置，章毅仙人便宣布处罚结果：“经查，秦苍宗主并没有参与此次恶性事件，但因为他的某些行为，间接的给恶徒创造了条件，罪责难逃，罚降一个境界修为。”说完，朝着车迪仙人道：“你来执行吧！”
车迪点头，随后左手一伸，一股巨力朝秦苍压下。
修为被剥夺，那是很痛苦的，秦苍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三千年前他给凡州生灵带来的痛苦了。
“啊——”在一阵哀嚎中，秦苍的修为生生的从化神境降到了元婴境界。
修为虽然下降，毕竟是走过化神境的修行者，只要资源足够，辅以相应丹药，用不了多久就能重回化神境。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章毅仙人还是给了他很大的照顾了。
那些围观者见此，也不好说什么。
“车迪道友，你回大帝宫汇报这里的情况吧。顺便把秦宗主带去那里和家人团聚。我留下来继续调查。”处罚完毕，章毅仙人对车迪仙人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了防止秦苍被曾经的死对头趁虚而入。
秦苍的儿子秦霖如今是继承候选人之一，而秦苍的道侣晋潇也在大帝宫陪着儿子，秦苍去了那里，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
至于苍云宗，只要秦苍不死，或者秦霖还没被废除继承人候选资格，就没有人敢打主意。
车迪和秦苍离开后，章毅仙人继续在现场搜寻起线索来。
不多时，一个池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修炼苦劫术？”章毅仔细探查了那个池子以及旁边破碎的玉瓶残留，发现池子里还有龙族精血气息残留，而那些玉瓶碎片里面，还有怨气残留。这些怨气与地宫中飘荡的怨气不一样，玉瓶碎片里残留的怨气是经过提纯的。
突然，章毅想到了秦苍所说的，凡州出现的那个人族少年修行者。通过秦苍描述的那些情况，可以判断那个少年就是修炼了苦劫术。而且那个少年在凡州明城陷入绝境后，被凭空出现的巴掌和脚印给救了。然后这个少年穿梭数十万里，在博乾门出现，居然还砸破了两名化神境修行者都无法攻破的护宗大阵。
这一点，章毅仙人自认为做不到。
为了求证，章毅拿出了传音法宝，传音道：“你立即前往凡州明城，以凡人的身份打听一个少年。他因为与城主府发生矛盾，被城主府派兵包围陷入绝境，然后被凭空出现的巴掌和脚印救走了。你去查证一番。”
然后，又拿出一件传音法宝，传音道：“你立即前往博乾门，打听一下秦苍联合许崇阳进攻博乾门那天发生的情况，要尽可能的详细。”
“不知道这个少年现在在哪里？”安排完毕，章毅仙人自语道。显然，这个人族少年引起了章毅仙人的浓厚兴趣。突然又响起了什么，拿出第三个传音法宝，传音道：“你暗中调查一下秦霖，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车迪仙人在场的时候，章毅仙人不做这些安排，自然是因为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