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论道
常州百花宗，那是女性修行者云集的地方，也是无数男性修行者非常向往的地方。那里百花云集，各有千秋。
俗话说：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标准，情人眼里出西施。百花宗并没有美貌第一的说法。曾有不少好色之徒曾经做过排名，排出第一，却都遭到反对。后来因为争吵激烈，逐渐变成了百花宗“十美”的提法。
这百花宗“十美”，就是指百花宗人气最高的十个美人。这十人出行在外，皆是被冠以仙子之名，受到无数男性修行者追捧，护花使者不计其数。苏月仙子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如此描述苏月仙子的美：不可与之对视，其眸勾魂，会使人沉沦；不可观其唇，其唇诱人，会使人有非分之想，影响修道之心；不可观其容，其容绝美，会使人流连忘返，心心念念，从此无心修炼，坠入凡尘。
足见其美！
在众多男性修行者的期待之下，苏月仙子终于是出现在视野当中。初次见到的人皆是呼吸沉重，早就见过的人全都默不作声，注视着仙子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
与苏月仙子一起出现的还有几名百花宗女修，只是因为容貌差距太大，而被人们忽视。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的缘故，几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看待这一幕。
“承蒙各位相迎，令小女子受宠若惊，在此谢过！”苏月仙子见到如此场面，心中欣喜。
只是，当她扫视整个五楼时，却发现有三个人正在那里埋着头干饭。
“这几个人都不好女色吗？”苏月仙子心中疑惑，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无视。
作为走到哪里都有众星捧月般待遇的百花宗十美之一，自然是有其傲气的。别人无视她，她自然不会上赶着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于是领着那几个同门找到一处被各种花束围绕着的桌椅坐下。
这里就是给众多女性修行者准备的地方。
之后，不断的有受邀天才前来，都是附近各州宗门的。
见时辰已到，洞庭酒家的小主人便站到楼层中央位置，主持聚会。
众人见其朝向，便知道此人也是垂涎苏月仙子的美貌，一个个都在心中鄙夷。
“在下韩无双，奉家父之命主持此次聚会。首先感谢各位道友来我洞庭酒家捧场！”说着，这位洞庭酒家的小主人向着前方作礼。说是感谢众人，结果其眼中只有苏月仙子一人。
众人又是一阵鄙夷：这家伙怕不是色迷心窍了吧？
对于韩无双毫不掩饰的关注示爱，苏月仙子则是当做没看见，与身边人谈笑风生。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就进入正题吧。我们都是年轻一代修行者中的佼佼者，每个人对修行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们举办此次聚会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家交流印证，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韩无双说罢，走到苏月仙子身旁，摆出一副诚挚的神情，道：“苏月仙子乃是百花宗有名的天才，不如你给开个头如何？”
苏月仙子心中有些抵触，但见到众人皆是投来期待的目光，于是点头答应下来：“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然后走到楼层中央，缓缓开口道：“小女子的师父曾经说过，要修行，先修心，心不修，行不定。我认为此话很有道理！然而，我们在实际行动中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常有非分之想。有些人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常常肆意妄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殊不知这样做，迟早会给自己招来大祸！”
众人听罢，都看向韩无双，傻子都听得出来，苏月仙子这番话说的就是他。
“说得好！”韩无双只得装傻，拍掌叫好。
“确实说得好！”邢毅和琥海两人已经和钧子他们坐到了一起，此时都一脸嘲讽的附和起来。
韩无双自然感受到了众人的嘲讽，不过却没有发作，他并没有死心，开口道：“苏月仙子所言甚是，但在下有些不同见解，还请仙子指正？”
“请讲！”苏月仙子表现得风轻云淡。
“在下认为，仙人也好，凡人也罢，只要不达顶峰，明天皆是难以预料。别看今天风风光光，可能明天就大祸临头。既然如此，为何不及时享乐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生前享乐尽，纵死也欣然。各位认为我说得是否在理？”韩无双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走动，最后一句的时候，正好走到邢毅和琥海两人身旁，而问话，正是冲着他们问的。
邢毅条件反射般张口就要反驳，却发现人家说得也很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于是看向琥海，后者也只是耸了耸肩。
此时，轮到他们两人尴尬了，全场都关注着他们。连苏月仙子也投来期待的目光，毕竟是她开的头，要是她的言论被压下去，韩无双便有借口明目张胆的纠缠她了。
此时，宁叶和卫匡也在转动脑筋，却想不出合适的言语去反击。只有钧子，还在那里吃着菜肴，不时的喝口茶。
邢毅见状，准备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于是扭头去问钧子：“你觉得韩无双道友说得有道理，还是苏月仙子说得有道理？”
琥海也来了个助攻：“道友，你一直吃个不停，应该会有独到的见解吧？”
两人一番操作，果然，众人都看向钧子，他们也想看看这个穿着老土，却被两个顶尖宗门的天才推出来的人有何独特的地方。
就连韩无双和苏月仙子都看了过来。
“嗯——”钧子略微思索，道：“我觉得他们两人说得都有道理。”
“你这是两边都不得罪啊！”琥海打趣道。
钧子点头，继续道：“也算是什么两边都不得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但同时，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别人的追求，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我曾认识一个善人，他乐善好施，自己辛苦挣到的钱，最后都会买成食物分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他也因此过得非常寒酸。我曾问过他：你这样做，值得吗？”
说到这里，钧子停顿了一下，目光分别扫过邢毅、琥海、卫匡和宁叶四人，却没有去看韩无双和苏月仙子。
“他怎么说？”琥海立刻追问。
“他说：人活着，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聊的，不管是仙人还是凡人，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有念想的活法。我工作的时候，只要想到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就不会觉得累，也不会觉得苦。虽然日子寒酸，但每一天都很充实。在有些人看来，这种人脑子有问题，明明可以自己过的好，却偏要选择寒酸的生活。但细想来，他说得很有道理，人活着，有个目标最重要。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嗜赌，有人酗酒，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时光虽短暂，无聊最难熬。有一个能让自己愿意花时间、花心思去做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钧子说完，不再理会其他人，继续吃着桌子上的佳肴。
“时光虽短暂，无聊最难熬！”韩无双重复了钧子的话，鼓掌道：“道友真乃性情中人，知音啊！”然后叫来侍者，吩咐道：“给这位道友加几个上等佳肴，算我的。”
“不必了！”钧子立即放下筷子，道：“我已经吃饱了，再上菜就浪费了。”其实他是不想和这个韩无双有太多牵扯。
“那上两瓶佳酿如何？”韩无双又问。
“多谢好意，在下不会饮酒。”钧子婉拒。
“喂！按你的说法，修行者应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论善恶？”苏月仙子感觉钧子在帮韩无双说话，于是过来质问。
钧子这才仔细打量这位百花宗十美之一的苏月仙子，发现对方确实挺好看，不过仅此而已，好像并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么美。看了一会儿，钧子问道：“请问仙子，何为修行者？”
“当然是希望通过修炼得道成仙的人。”苏月仙子回答，却不明白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这不就对了，仙子你的追求是成仙，韩无双道友的追求是享受生活，这并不矛盾，他可以追求你，你可以拒绝他，这也合情合理。”钧子直接一番话把自己摘了出来。
“人精！”邢毅如此评价，钧子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好像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确实！”琥海深有同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的你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不知道友为何要易容来参加聚会呢？”苏月仙子突然爆出一个大料来。
“你说什么啊？”钧子心里咯噔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看着苏月仙子，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
“白天的时候，我见过你们两人。”苏月仙子指了指宁叶，又道：“当时只觉得是两个本地土著，现在看来，道友是深藏不露啊。”
苏月仙子的一番话，使得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钧子身上。
“仙子认错了，当时和我一起的是我的师弟，这位是我流风门的小门主。”宁叶站起来解释道。
“小门主？”苏月仙子一阵错愕，她还不知道流风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所以也就不清楚宁叶说的小门主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流风门门主之子。
“韩无双道友，你们洞庭酒家举办这次聚会，很多人都是冲着听这些各宗天才论道而来。现在却是在讨论修行者该不该谈情说爱，你不觉得这样会有损洞庭酒家的声誉吗？”钧子本来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是一想到自己花一千枚灵石来这里的目的，立即醒悟过来，现在走岂不是亏大了。
“对，对，对！”韩无双赶紧承认，要是让老爹知道了，可就麻烦了，他爹的本意是要提升洞庭酒家的声望，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非得搞砸不可，赶紧安抚众人，道：“让各位见笑了，下面，我们开始论道吧。”
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又看向钧子，道：“道友，你来起个头吧？”
“我没有与人论过道，你让我起头，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钧子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邢毅道友？”见钧子不像是在撒谎，韩无双赶紧求助邢毅这个苍云宗天才。
“这……”邢毅估计是不想出力，刚才这家伙就差点儿让自己难看，所以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突然让我起头，我也不知道说啥呀！”
韩无双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人是不会帮他圆场的，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于是只得自己找话题，给这场论道大会开个头。
韩无双走到楼层中央，讲出一番见解：“韩某虽然修为不高，却也深有感受：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说得对！”邢毅几人赶紧附和。明着是捧场，实际是要砸场，因为附和一番后就没有下文了。我不接话，你就得继续说。
“额——”韩无双无语，又道：“既然是论道，那么，道是什么？”
然后停顿一阵，发现人们都看着他，没有人接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无处不在，无物不包，它是宇宙运行的法则。”
“说得对！”人们又附和起来。这次不光是钧子他们那一桌，其他受邀前来的男性修行者都参与进来了。他们都知道邢毅几人的目的，也在抱着看戏的目的起哄。
“额——”韩无双又是一阵无语，心中不住的暗骂，却没有办法，再不能挑起话题，洞庭酒家就要变成笑话了。接着道：“有圣人言：道，可道，非常道……”
“说得对！”这一次，整个五楼都在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