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麻烦事
楚筱筱跟着宁大夫进来，嬷嬷们才发现她来了，连忙行礼：“见过王妃！”
孩子们也围上去道：“王妃姐姐！”
“……王妃姐姐，你怎么来了呀？”
“王妃姐姐，溪儿生病了！”
“王妃姐姐……”
楚筱筱竖起食指抵在嘴巴上，示意孩子们道：“嘘，溪儿生病了，你们小声一点……”
宁大夫被一帮叽叽喳喳的小娃娃吵得头疼，见楚筱筱安抚他们，把自己晾着了，在那里吹胡子瞪眼，满脸不开心。
宁子匀好不容易哄得溪儿好些了，轻轻拍着她的背u，把她抱到宁大夫跟前，“这是溪儿。”
溪儿小脸哭得红彤彤的，眼泪被宁子匀擦掉了，一双大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扁着小嘴。
她脸上、脖子上还有手上有显眼的红斑，有些还是肿包，看着是奇怪。
宁大夫脸色严肃起来，好在溪儿已经不哭闹了，安静乖巧了许多，也不怕人，就把她抱了过来仔细查看。
“除了这些红斑，可还有其余不适？”宁大夫问道。
宁子匀说：“呕吐、腹泻，食欲不振，比平日里爱哭闹得多。”
宁大夫又问：“今日呕吐几次？腹泻几次？可留有秽物？”
“今日吐了两次，腹泻一次，方才吐的秽物还未清理。”一个嬷嬷道。
宁大夫点了点头，给溪儿细细地把完了脉，又去查看刚才她吐在一个桶里的呕吐物。
他继续道：“都开了些什么药回来？方子、药渣和药碗，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嬷嬷们都依着他说的做了。
宁大夫抱着溪儿，一一看了嬷嬷们拿来的东西，又再看过溪儿身上的症状，陷入了沉思。
宁子匀看他脸色略有沉凝，心下一焦，蹙眉问道：“溪儿得的可是什么不治之症？”
其余孩子们也都竖起耳朵，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宁大夫。
“老夫好歹和你也算本家，一声称呼都没有么？小子，你也忒无礼了。”宁大夫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宁大夫。”宁子匀只好道：“溪儿的病到底如何？”
“叫得这般不情不愿，好像老夫逼你似的。”宁大夫垮着脸把溪儿放回他怀里，不满道。
宁子匀脸色有点变了，刚要再追问，楚筱筱看出宁大夫只是小孩子脾气上来了，连忙说：“好了，您老就别逗他了，他急得很，快说吧！”
宁大夫没有露出为难之色，楚筱筱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大病，也无需担心，只先安慰宁子匀：“没事，宁大夫医术高明，你相信他就好了。”
宁子匀也是关心则乱，太着急，才没看出来，这下抿紧了嘴唇没再说话了。
宁大夫说：“依老夫看来，是水土不服，应是吃了或喝了什么不该的东西，才导致这般症状。”
楚筱筱疑惑道：“可是孩子们吃的喝的应该都是一样的，怎么会只有溪儿出了事？”
“不是说她最小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多半体寒虚弱，先天不足，长期以来又吃得不好营养有失，自然最容易出事。”宁大夫说到这，问其他的孩子：“你们可有一样的呕吐和腹泻？”
孩子们懵懵懂懂，面面相觑，小瑜第一个站了出来，脆生生地道：“没有！”
末了，声音又低下去，有些扭捏的样子：“就是一吃多了，就会很想上茅房，但是肚子不痛，以前不是这样的……”
宁大夫又问大家：“娃娃们，你们也是这样？”
“我和小瑜有点像！”
“我没有，但是有时候不想吃饭……”
“……我、我今天也拉肚子了！”
“这便是了。”宁大夫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症状相似，只是程度不一般，这些个小娃娃有不舒服的，也不敢说出来。”
“小丫头年纪最小，身体不适自然忍耐不住才会哭闹，大点的孩子体质稍强些，倒是能受得住。”
不过，这不单是孩子们忍不忍得住的事。
以前在慈幼堂，恶嬷嬷们还在的时候，只要有孩子生病了，都受不到重视，只会被以为是小孩子矫情，装病，总之不会被理会，要么就是随便找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渣子熬些汤水，草草对付了。
长此以往，孩子们即使有些身体不舒服，也不敢说出来了。
所幸听宁大夫的语气，这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楚筱筱也就松了一口气。
宁子匀一颗高高悬起的也终于落在了实处。
宁大夫说：“老夫方才进来时，看到院中水井好似新打的，是也不是？”
“是！”小瑜连忙积极抢答，“我们的旧水井没水了，王妃姐姐前不久让人给我们打了新的井！”
“原来如此。”宁大夫了然，转头对楚筱筱道：“王妃，许是井水的问题，才让娃娃们出现水土不服之症。”
楚筱筱有点没明白，“怎么会呢？”
“这慈幼堂多年都是这般模样，草木凋枯，土泥衰败，有的地下水有些变质，倒也不稀奇。”宁大夫摇了摇头，叹道：“水土不服是不难治，不过，要想根治，要么在别处打新井，要么换个地方。”
楚筱筱微微皱起了眉。
这还真是桩麻烦事。
不管是找合适的地方打新井，让慈幼堂里的人每天跑来跑去地挑水，还是另外寻一个住处作为新的慈幼堂，都不是容易的事。
宁子匀静默须臾，对楚筱筱道：“慈幼堂后有座小山，山脚有溪流，我从那挑水回来，就不必另外费力打新井了。”
“你傻吗？不让人打新井，费的就是你的力了。”楚筱筱当然知道宁子匀手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才这么说的，但是也很不赞同，“这件事，我回去和王爷商量商量。”
宁子匀是肯吃苦，能挑水，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勉强到这个程度，要天天去，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来了，一样招架不了多久。
更何况，宁子匀这个年纪还能再好好地长长身体，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强身健体？
宁子匀眼神闪了闪，没再说话。
最后，宁大夫写了药方，嬷嬷们去抓药了，而楚筱筱则吩咐卫一留下来，帮着宁子匀一起去附近的街坊家里挑些水，先过渡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