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故人相遇
此时嘈杂的人群，嚷嚷着叫嚣要离开。
得到云光将要前来此地的消息，不少维护秩序的巡捕已经开始协助维护秩序。
另一边云光还在和女儿云夭说着幼稚有趣的闲话。
四个月大的小云夭，这会儿被包裹成了一个小圆球。
心满意足的躺在自己父亲云光的怀中。
一对大眼睛盯着眼前高大的生物，全是惊奇。
第一次接触马儿，小云夭就不安分的在自己父亲云光怀中扭来扭去。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也在不断拍拽着马儿的鬃毛。
口中的咿咿呀呀一刻也没有停歇。
“看见马儿这么开心啊！爹爹带你骑大马，好不好啊，夭夭。”
云光也笑着同怀中的女儿开心言语。
单手环箍住女儿的小身躯，云光很是利索的翻身上马。
此刻就连后背一阵微小的刺痛，都被云光不在意的忽略了过去。
躺在父亲怀中，第一次感受到高处风景的小云夭，手舞足蹈。
小脑袋根本安分不下来，瞅瞅这边，望望那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云光单手拽住马缰，轻轻甩动，这匹驮着父女二人的战马，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行动了起来。
望着女儿高兴的拍在一起的手掌，云光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等你以后长大了，爹爹教你骑马好不好啊？”
“呀呀呀”
小云夭不明白自己父亲云光口中的话语，只是开心的发出声。
这在云光耳中，可就是同意的声音。
一路上父女欢声笑语不断，花费了两个时辰，总算赶到了目的地。
此时的后城，秩序早就被控制了下来。
这些见风使舵的长安贵族人士，这会儿乖巧的犹如小猫咪。
“都护！”
“都护！”
云光的到来，让在场的人都齐刷刷作揖行礼，问候着他们爱戴敬重的守护神。
没有多少架子的云光，也微微含笑点头示意。
小云夭看见这么多人，趴在自己父亲胸膛也没有安分，一双小手挥舞的很是起劲。
督查赵琳在密卫那边得到云光要前来此地的消息，早早就赶到了这里。
“拜见主公。”
“好了，别多礼了，里面什么情况。”
督查赵琳收起礼节，微笑着注视着面前的父女二人。
言语清晰的解释着里面先前发生的事情。
“其中一些说是长安达官显贵的人，刚刚闹完。”
“没动粗吧？”
“没有动粗，求盗们才刚刚亮出刀兵，还没吓唬呢，这些人就安安静静了。”
“嗯，陪我进去看看吧！”
云光很是平淡的点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位师妹会不会让里面的人对他心生怨恨。
这些长安城里，平日里高不可攀的贵人虽然被他救下，可是生是死还在云光手中。
长安城破，草原人将不少人都劫掠绑走。
但是没多少中原人知道，他们已经被云光用草原平民俘虏互换到了他手下。
哪怕草原人被云光全歼，中原其他人要云光交出这些被俘虏的人。
云光也丝毫不担心。
只需要一句，草原人残忍无道，提前将他们残忍杀害，要云光交人的那批人也毫无办法。
毕竟被草原人劫走，凶多吉少也是在情理之中。
反正草原人已死，现在死无对证，是黑是白也是云光的一句话。
云光慢慢走进暂时收押这批人的营房，一些被巡捕呵斥抱头蹲地的人都缓缓抬头张望着被众人围绕的云光。
缓缓踱步，云光也在观察留心这些蹲在地上的面孔。
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不少有过几面，或者一面之缘的人。
这些人放在中原都是身份十分显赫的存在。
云光甚至还发现了侍奉皇帝，能为其传宗接代的几位御妻和才人。
这样身份的人放在中原，对云光都是根本不会投去一丝眼神的高贵人士。
可现在全都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眼神里全是对云光的渴望。
渴望云光上前来同他们搭话，好让他们脱离现在的‘苦海’。
小云夭也满眼好奇的张望着蹲在地上的这群人，左看看右瞧瞧。
圆滚滚的身子扭动的十分频繁。
云光缓步慢行许久，蹲在地上的人群也渐渐不安分起来。
有几个神色纠结，几次三番张口，小范围移动身体，看上去很想同云光搭话。
碍于寒光闪闪的上弦弩箭，一直踌躇不前。
环视四周，都是云光在中原分外面熟的人，有些人早些年还都是对他爱答不理的存在。
注视着人群，云光不经意扫视人群之后，被此刻一位蹲在地上，低头安静的女子吸引了目光。
“咦？？”
异常熟悉的身影，让云光停下了脚步。
凝视着脑袋还有往下佝偻趋势的身影。
“将她唤过来。”
这群人云光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但还有的是时间。
此刻侧头吩咐师妹赵琳，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人。
顺着云光的视线，督查赵琳指了视线周围的好几位，总算确定了自己师哥云光要找的人。
“这位姑娘，劳烦你起身，我家主公想要见见你。”
此刻蹲在地上的人正是蔡琰。
因为父亲的缘故，蔡琰当然知晓云光。
有几次云光被父亲拒之门外，她都还站在父亲身边。
可碍于家教礼法，蔡琰也只能目送着满眼失望的云光离开。
对于云光的记忆，没有这次被劫掠经历的蔡琰，也只是觉得这位西域都护是个武艺出众的好将军。
平日里喜好结交达官显贵，互相攀附关系来维持他的西域都护地位。
可自从来到西域这块地方，她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清楚云光是怎样的人。
长安城中，那样一个左右逢源，攀附结交权贵的人，想必也应该是利欲熏心之徒。
可来到西域，直接刷新了蔡琰的三观。
这个地方人们的口中，云光是公平公正的象征。
勤劳质朴，爱护子民，对于罪恶之事嫉恶如仇。
这些只是蔡琰如今能接触之人口中的话语。
接触的每个人都在说，没有他们的守护神云光，就没有今天安稳生活，能让他们衣食无忧的场所。
越来越深的了解，蔡琰就更加看不清云光的为人。
她不清楚长安那个左右逢源的云光是真正的他，还是如今力求打造一个公正世道的云光才是他。
还记得当时自己父亲对于云光的评价。
‘左右逢源的逐利小辈，还说什么教育兴邦，真是可笑之极。’
‘怕不是只想结交老夫，依靠老夫名头，让不少有学之士做他门下鹰犬吧！’
蔡琰很想告诉她的父亲蔡邕，他的话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这个西域，可真的是人人有书读，没有任何虚假蒙骗之说。
哪怕是家庭贫困的小女孩，也都在学堂里求知明理。
单单凭借这一点，蔡琰就对云光佩服不已。
放眼天下，谁人做了云光这般的事情，谁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教育事业云光可是尤为上心，毕竟要想未来更加美好，知识是最不可缺少的宝物。
蔡琰羞于面见云光，也还是因为早些年将云光拒之门外，她也做了不少，虽然是父亲开口，可她也撇不清关系。
这次会在云光到来之时，低头羞于面见云光。
感受到肩膀的触碰，还有耳边的话语，蔡琰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注视到云光望着自己微笑的面容，羞愧极点的蔡琰赶忙低下了脑袋。
云光望着长安城里最想拐骗到西域，为其治下民众传道受业的大家女儿，心中颇感意外。
长安城里达官显贵很多，可早些年云光最想让密卫‘邀请’到西域的人只有一位。
蔡伯喈，蔡邕。
这位可是如今当世有名的文学家，书法家，任合平长，郎中，议郎等官职。
喜好文学，数学，天文，还擅长音律。
最让云光钦佩的则是蔡邕的文学造诣，算的上还是东炎博采众家之长的当代大家。
只不过很早之前就被宦官诬陷流落之朔方，最后辗转到了江南避难。
密卫没法南下江南得到具体位置，云光也只能无奈作罢。
西域如今儒学书籍，可是有不少蔡邕收录补齐的文本。
为西域子民传授儒家学说的最好人选，云光心目中可就是这位为当之无愧的第一。
没成想现如今竟然误打误撞让蔡大家的女儿来到了此地。
命运无常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云光打量着此刻穿着干净棉布衣造的蔡琰，笑着开口问候一直低头的这位女子。
“文姬小姐，故人相遇，抬头面见叙旧一番都觉得难堪吗？”
蔡琰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从她嫁人之后，没有多少人在称呼她的字，反而叫她卫夫人居多。
不知道为何，蔡琰的眼眶就止不住的发酸，瞬间通红了起来。
鼓足勇气，昂起头也注视着这位早些年很是熟悉的人。
“文姬见过西域云都护。”
云光有些好奇，为什么蔡琰抬起头来眼中泪眼婆娑，还自身反省一番，以为自己哪里逾越了礼数。
“阔别多年，早些年听闻文姬小姐嫁人，琐事缠身，无法上门送礼，文姬小姐不会这般记仇吧！”
云光打趣缓和气氛的话语，让蔡琰放下心神，不由的笑出声来。
赶忙抬手轻捂嘴角，免得让他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云都护说笑了，小女子倒是很喜欢云光都护唤我文姬，我真的很喜欢。”
旁人也许不知道蔡琰这句平常无比的话里蕴含的意味。可云光很清楚。
蔡琰长安生活，没有嫁人之前，她还能做着自己。
可嫁人之后，谁会记起惊艳才绝，琴棋书画，文学造诣不输男儿的蔡琰，蔡文姬。
旁人记起也就是卫仲道的夫人。
云光也明白中原对于女子压迫下的丑恶，微笑着接话。
“那就好，唤你文姬小姐，我还怕你厌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