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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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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往前走,中平三年年初,榆中城里的百姓却没在新一年中迎来安静的日子。

    城外喊杀声震天,可是吓得不少居住在城中的百姓,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团聚围绕在一起,静静等待战后消息。

    三日前,边章就开始派兵出城骚扰围困榆中的东炎主力。

    多是以挑衅骚扰为主,扰的东炎主力这三天没有一刻安生。

    边章、韩遂的行动,在汤寇将军周慎看来,只是狗急跳墙的垂死挣扎,临死前打算恶心恶心自己。

    没想到对方在天水,襄武地区的援兵,阶段了他们的粮道。

    反过来将他们包围在了最中间。

    中平三年年初初四,三方大举进攻,直接冲击驻扎营区。

    多日未得安稳休息,外加粮草不足,麾下兵士士气全无,一溃千里。

    这些叛军,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东炎朝廷的主力驻防边境的军队,可是要比被临时征召的农民兵强上不少。

    鸡蛋碰石头,碎的哪一个显而易见。

    此刻灰头土脸的汤寇将军周慎,甩下辎重粮草,跑的可是比谁都快。

    最终在东炎朝廷控制的三辅地区才止住了溃退。

    围困榆中地区的兵卒,事后统计,十不存一,或死或逃,根本没法在组织起有效的战斗力。

    榆中叛军击溃东炎主力军队之时,北中郎将王卓带领的人也被围困在高原的一处小村落之中。

    王卓同羌人打交道已久,再加上率领的五千西凉铁骑阵前督战补漏,依靠着村落的建筑,让局面僵持了下来。

    局面暂时稳固起来,可王卓却没有半点开心。

    在此地被围困的越久,他们补给消耗完毕之后,可就是待宰羔羊了。

    北中郎将王卓听闻麾下将官,再次禀报抵挡住敌军的一次进攻后,心中思索,不能在拖延下去。

    缓缓起身,翻身上马,朝着刚才发生战事的地区走去。

    “来人,派人给我传唤一下对方将领。”

    站在阵前第一线的王卓,对着身边的传令官言语。

    没过多久,阵前喊话之后,负责这次围困战斗的羌族首领姜镇站在了王卓面前。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卓眯着眼上下一打量,才发觉有些眼熟,稍微思索一番,这才将记忆中的面容翻找上来。

    “没想到当年你这个小娃娃,现在有这么大本事了!”

    羌族首领姜镇神色复杂的望着王卓。

    他自己这个首领之位,退一步来讲,还是王卓将他扶持上位。

    当年被他带兵攻入王城,杀了不少他的祖辈,扶持当年年幼的他做个傀儡。

    这么些年过去,中原之乱,可总算让他们有机会来一雪前耻。

    羌族首领姜镇相信,只要经历了这次胜利,他们羌胡还是让中原头疼的存在。

    “怎么不说话,你这个位置按理来说还是我帮你抢来的呢!多年未见也不问句好?”

    “王卓,事到如今你还口出狂言,过几日身首异处,看你再有何种本事耀武扬威。”

    羌族首领姜镇咬牙切齿的望着神色高傲的王卓,家族血仇,还有这么些年的屈辱隐忍,今日总算能扬眉吐气。

    “嗨呀你这娃娃年纪没多大,脾气到不小,今日兵戎相见,也是皇命难违,何必如此动怒!”

    “呸傲慢老贼,今日杀了你,明日南下中原,杀了你们的狗皇帝,也让你等看看惹怒我族是何下场!”

    “啧啧口气还真不小,不过今日我身死,那可未必!”

    羌族首领姜镇眼见临死前还大放厥词的王卓,不由得气极反笑。

    “呵呵过几日我看你着老贼还有力气同我这般言语。走!”

    北中郎将王卓没有出声阻拦离去的羌胡首领姜镇,反而对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大声呼喊。

    “你这娃娃,明日咱们在来商讨放我离去之事。”

    羌族首领姜镇理都没理,只当做是王卓临时前的发疯臆想。

    待到看不清羌族首领,北中郎将王卓才缓缓拽动马缰,朝着驻防地区回撤。

    算算时日,自己那位贤弟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

    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生觉,心烦的可要换人了。

    临近傍晚时分,羌族首领姜镇所在的临时棚屋内,一位斥候火急火燎的从远处狂奔而来。

    “报!!!柴达木告急!!”

    这一声呼声,将饮酒自得,想着过几日报仇雪恨的羌族首领姜镇猛然惊醒。

    坐在案桌前的羌族首领姜镇,慌忙起身,双臂撑在案桌上,望着狂奔而来半跪在地的斥候。

    “柴达木何人来犯?”

    羌族首领姜镇也在泛着迷糊,柴达木比邻三个国家,一是同为羌族但是不同部落的若羌地界。

    二是地广人稀,更加贫苦的古象雄。

    三就是让他忌惮不已的西域了。

    短短一瞬间,羌族首领回想起今日下午阵前的短暂交谈,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浮现在了姜镇心头。

    心中祈求千万不是自己所料的那般,可斥候的话语,让他如坠冰窟。

    “西域兵卒吞并柴达木边界,还派了信使,说要放被困军队返回中原,如若不然必将起兵进攻。首领,这是那位信使让我交给您的!”

    羌族首领姜镇离开案桌,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斥候手中的信纸。

    微微颤抖的双手拆开信件,一字一句的读着上面的文字。

    待到看完全部信件文字,羌族首领姜镇,气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之上。

    让桌上的瓶瓶罐罐掉落一地。

    这封来自云光的信,上面可没有太多的温馨问候。

    只是希望姜镇大开通路,让王卓部退兵离开。

    如若不然,他将带领兵卒从柴达木进兵,直攻都兰王城。

    简短的信件上面没有任何商量的口吻,这让今日一整天都拥有好心情的羌族首领顿时火冒三丈。

    如此憋屈之事,让姜镇逮住身边的蹲下一阵打砸,没过多久,这里就不剩一件完整的物件。

    “柴达木边境西域军卒压境是否属实?”

    “首领,西域兵卒全副武装,届时数不尽的骑兵。”

    听闻这个消息,羌族首领姜镇有些颓废的瘫坐在地,很是心痛的闭上了双眸。

    原本还能一雪前耻,可没想到现在发生了那年一模一样的事情。

    还是被俩人将他掣肘了个一干二净。

    羌族首领姜镇不敢怠慢云光信件所说之事,虽然他从云光手中得到了战马资助,可对于这俩人的关系,别说中原人,他们羌族人也知晓。

    那位王卓带领的兵卒大部分没有战斗力,可西域云光手下的兵卒不能小觑。

    要是这次没有答应人家放王卓离开,知晓西域内部情况的姜镇可是知道后果。

    回想起下午王卓对他的喊话,姜镇只能愤恨的咒骂一句。

    “老狐狸!!!”

    第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羌族首领姜镇,出现在两军阵前。

    呼喊叫阵没过多久,王卓也衣着整齐的出现在军阵之前。

    “看来你已经有决断了!”

    面对着王卓的率先出口,羌族首领姜镇不甘示弱的反击着。

    “老匹夫,你就想这么平安无事的走回去?可没那么容易!那位也只是说了,留你回去就行,至于你这些兵,我看高原的土地很欢迎呢!”

    北中郎将王卓顿时阴沉下眼神,凶狠的盯着面前的这位羌族首领。

    的确如他所言,放自己一人离去,他的那位贤弟可没必要在出兵。

    这次是自己拜托贤弟救自己脱困,只要他安全,没理由在对羌胡用兵。

    只是孤身一人返回中原的他,必然没有好下场。

    卸磨杀驴的东炎朝廷,必定会拿这次事大做文章。

    流放冷落都是最好的下场,严重点甚至是满门抄斩。

    可假若带着兵卒回撤,朝廷在怎么责罚,也不会太重,这次战事的黑锅可是有人替他背。

    王卓轻轻深呼吸一口,对着面前稍微远点的羌族首领姜镇呼喊。

    “提个要求,让我带着兵撤离!”

    羌族首领姜镇心有不甘的望着王卓,虽然很想将他麾下的兵卒全留在高原。

    可估摸不住现在屯兵柴达木边界那位的想法,会不会在知道王卓全军覆没只剩一人的情况,悍然进兵。

    刚才的吓唬也只是不想在气势上输阵。

    双方沉默良久,羌族首领姜镇的声音才缓缓回荡在两军阵前。

    王卓听着姜镇提出的条件,垂目思索良久,才重重的吐出一个字。

    “可!!”

    双方的诉求已经达成,羌族首领也挥手示意几下,一时间高原上号角声回音袅袅。

    围困住三万兵卒的羌人,也为这支依托小村落防守的东炎军队,放出了一条生路。

    北中郎将王卓回头凝望,缓缓打开的生路,心底不由得送了口气。

    虽然大出血了一番,可能保住他们,也算是让他回到中原有了一线生机。

    这次仓促进兵,本来就是主帅的贸然之举,他自己听令行事,可手下兵将水土不服,外加补给困难,能无损返回,已是幸事。

    朝廷在怎么问责,也顶多是将他降职,而且他王卓还有五千亲卫,朝廷在这个局面在怎么傻,也不会在逼出一个叛军。

    “羌族首领,我等有缘再见!”

    “羌族的土地上可不想在看见你!你这老狐狸,若是说话不算数,临洮那块地,我拼上我羌胡全族之命,也要你祖辈蒙羞!”

    “哈哈哈,姜首领大可放心,答应你的东西不会拉下分毫。”

    北中郎将王卓郎笑几声,对着姜镇拱拱手,开始招呼体力渐渐不支的军队,有序的朝着来时路撤退。

    中平三年,汤寇将军周慎刚愎自用,致使叛军歼灭东炎十万人主力,分兵攻打羌胡的北中郎将被围,对羌人使计脱困。

    至此朝廷无力在组织兵力,征讨凉州叛军,一时间各地自主募兵的诸侯,州牧,太守,野心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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