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默默无闻的边塞老将
右贤王达勃涵溶缓步前行,站在这会儿埋头在地面的胞弟身前。
记忆深处的模样泛上心头,骁勇悍战的部族勇士,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一步。
深吸一口气,冲着身旁的侍卫招招手。
待到侍卫走到身前,一把抽出对方腰间的弯刀。
寒光闪过,血柱喷涌,刺耳的哀嚎声从趴在地上的肉堆脖颈处喷涌。
没持续多久,便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只剩下脖颈一处平整的切口,还在流淌着尚未凝固的鲜血。
右贤王达勃涵溶做完这件事,抬手轻轻摆了摆,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拖行离开王庭。
“派人发信吧!礼物就说我收下了,二十天后我会亲自带人去后城做客!”
王庭内弥漫着血气,右贤王达勃涵溶也不愿意在此停留。
嘱咐完这句,撩开帐帘,走出了帐外,不多时一声马匹嘶鸣,还有马蹄踩踏草地的踢踏声。
秦,车师。
云光这几日也清闲了不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静静等待事情的发酵。
每日除了训练武艺,剩下的就是陪着邹菱游玩,坐在一起互相谈论书籍。
有时候也会被娘亲叫着去往书院,教授一下自己从娘亲哪里学到的法学知识。
今天邹菱还在处理着密卫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娘亲哪里也不用自己帮忙。
云光久违的出现在以前经常出没的酒馆。
自己人影刚出现,立刻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云候,您可好长一段日子没来了!”
小厮的热情也是在所难免,云光在秦的地界,人气那可是爆棚的存在。
毕竟这位可是调动协调方方面面的主心骨。
要是他出事,现在被拧成一股绳的局面,可能不会立刻崩塌,但随着时间推移,必定分崩离析。
“这不是今日闲暇不当值吗!就想着来尝一尝你家手艺还在吗?”
“云候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您来,平日里您爱吃的老三样,味道绝对还是一顶一!云候赶紧里面请!!”
大笑两声的云光,将马缰递给小厮,跨进了门槛。
酒馆内的装饰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来的人多了不少。
依靠云光的名头,这家店名气显然增长了不少。
为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侯爷都经常光顾,可见这家店的确有一把刷子。
云光的出现,让在场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了过去。
一个个似乎都想要起身,对着云光行礼。
见到这番情况,云光赶忙抬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做自己的事情,无需在意他。
稍微环视一圈,眼神里倒影的身影,让他赶忙走了过去。
站在一位身材佝偻的小老头前,云光弯腰行着庄重的理解。
“云光拜见弥陀萨费!”
视野中出现的这人,就是雅拉萨费的父亲,也是早些年做过云光头领的人。
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身材也佝偻了不少,根本同前四年,还是一位马背上启程,威武霸气的边塞将军联系不到一起。
除了那张苍老了不少的脸,根本同以前的精壮英武,一点也联系不起来。
“侯爷万不可如此,小老儿可受不得这般大礼!”
弥陀萨费连忙出声,想要从桌椅上站起,对着云光回礼。
云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对方,嘴里也是藏不住的失落。
“将军,您就非要如此吗?”
小老头傲娇的撇头轻哼一声,只不过也没负气拂袖离去,反而顺着云光的动作,再次缓缓做了下来。
云光见状,心底轻轻舒了口气。
自己起事之后,当然也去见了这位保卫了车师几十年的老将。
可没想到竟然闭门不见,让雅拉萨费上去给自己说情也无济于事。
年老的弥陀萨费刚开始对云光可是很有怨气。
毕竟守了大半辈子的车师,不但被东炎抛弃,还被手底下看好的车师,未来保护神一锅端,来了这么两下,谁来也受不住。
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慢慢注意到了自己故乡的变化。
只是他想不通,一次争权夺利后的车师,不但没有混乱一段日子,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有序。
甚至如今车师带给他的感受,可是从记事起都没有的感觉。
车师以前不是没有富庶过,同东炎王朝的那段蜜月期,这里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穷苦潦倒还是一如既往的陪伴着车师平民。
可现在他不管去往哪里,都能听到欢声笑语,看见那发自内心的笑脸。
每个人每天都很忙,忙的仿佛脚不沾地,可却丝毫没有叫苦连天的咒骂!
至于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在这个威武少年带来的变化。
“老将军,这几日我听说您老时常在家中叫着无聊?要不”
云光话还没说完,年老的弥陀萨费当即呛声。
“谁说我无聊,每天摆弄花草舒坦死了!哪里无聊!别听那个死丫头胡说!”
“是是是,雅拉萨费胡说呢!”
弥陀萨费这番开口,彻底打破了俩人之间的单方面沉默。
转头正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威武少年,弥陀萨费幽幽的叹了口气。
“果然你这龙还是飞起来了!”
“这不是形势所迫吗!”
“臭小子!”
云光注意到这位老将军脾气缓和下来,冲着小厮招招手,立刻将一壶酒放在了桌上。
拿起酒杯,为弥陀萨费满上。
“老将军,能否给末将赏光?”
弥陀萨费望着云光举起的酒杯,随后不知道想通什么,轻笑一下,微微摇摇头,拿起酒杯也回着礼。
“车师和女儿,我可都交给你了!”
弥陀萨费的语气没了此前那么生硬,带着一丝丝解脱,毫不客气的将酒水一饮而尽。
云光也不甘示弱,仰头将这杯还算清澈的酒水灌进了肚中。
对于解开今日对自己解开心结的老将军,云光也由衷的高兴。
毕竟这位也算是车师的一块宝。
“将军放心,车师我必定守好,至于您的女儿恐怕我没法应答,毕竟她的感情要自己做主,我可没法用强!”
“你这小子,问的是这事吗?”
弥陀萨费刚想拍桌子,可随后想起什么,无奈的又摆摆手。
“算了,沙场之事,谁能言语,要是运不成,那也是她的劫数,只不过到时候别让我连小女儿的尸骨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