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乡
加德车在出了中心城最后一个检查站后，那五光十色的灯光逐渐远去，并淡落在陈传和卢方二人身后的夜色之中。
没有几分钟，两人的界凭都是先后失去了作用，他们都伸手从上方拿了下来。
陈传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传出了节奏明快的音乐。
卢方说：“用惯了界凭，这一下不用，倒是挺不习惯的。”他此时往后看了一眼，感叹说：“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
说着，他又转身过来，对着陈传说：“我一直记得学弟你和我说的话，中心城这个地方，没有实力就没有未来，做不了想做的事。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努力，我相信未来某一天，我能凭自己去获取我所想知道的东西。”
陈传说：“学长现在到哪一阶段了？”
卢方想了想，说：“还差不少，乐观估计，我觉得自己至少还要一到两年的努力吧。”
陈传点了点头，如果是从武毅中心城总院毕业的学员，正常的学个三四年，或者四五年，是能达到第三限度的，毕竟无论出身，那是各地举荐上来的具备一定才能的人。
不过那是在资源不缺的情形下达到的。
卢方虽然得了不少他给的药物，才能也不缺，可想要达到第三限度，却也没这么容易。
但他有一些别人比不了的优势，那就是心志非常坚定，心思纯粹，追逐强大的愿望也很强烈，并且有着明确的目标在，年龄上也还处于黄金期。
所以只要自身不出问题，还是有很大可能熬到出头的那一天的。
他说：“学长，我在离校时曾和同学说过一句话。”
卢方点头说：“我听说过。”他望向前方，看着那一路延伸去无限远国家大道，语声有力的说：“我辈前方，绝无界限。”
陈传笑了笑，脚下踩动了油门，车子提起了速度，车前的灯光破开前方的黑夜，在那节奏激昂的音调中一路驱驰向前。
到了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在清晨太阳光的照耀下，两人已经接近了阳芝市，朝鸣此时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声。
卢方看着车窗外照进来的光芒，刚才过来的时候不觉得，可在这個时候，心中却涌起了迫切想要见到家人的情绪。
车子顺利过了检查点后，在巡员的敬礼中离开，由阳芝城南区驶进城区，路上过来时，听到了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响，商铺上挂出了彩灯挂联，到处充满了过年的气氛。
陈传这时说：“还不知道学长住哪里，我送学长回去吧。”
卢方摇了摇头说：“不了，陈学弟在车站把我放下就行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陈传也不勉强，到了一处电车站前，就把他放了下来，下车开了后备箱帮他取了东西，并拿了一个礼物盒递给他说：“学长，这东西带回去。”
卢方一怔，“这…”
陈传笑了笑，说，“卢学长不一样在后备箱里给我留了东西么，快过年了，卢学长，新年愉快。”
卢方露出笑容，也没再客套，接了过来，说：“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学弟，新年愉快，过年时候有空的话，我请学弟喝茶。”
陈传笑着说：“学长打我家里电话就好。”
卢方点了点头。
和他别过之后，陈传回到了车上，又冲其挥了下手，重新启动车子，就巡捕局家属区这里行驶过来。
因为早就发了电报，车子从外面拐进来的时候，年富力和小姨估摸着他差不多这个时候回来。所以一家人就来到巷子口这边等着他。
这时注意到加德车行驶过来，于婉脸上露出喜色，轻拽了下年富力，说：“老年，蝉儿回来了。”
年富力说：“看到了，看到了。”
车子来到近处停稳，车门推开，陈传穿着一身执行队长的制服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说：“小姨、姨夫，你们怎么出来了？”
于婉说：“也没几步路，累不着我们。”
年富力这时看了看他的制服，问：“小传，你这是又升了？”
他仔细看了看肩章，好家伙，处理局执行队长，这是两级跳，这都比关局高一个级别了。
光论职阶，阳芝市也就行政长比陈传高一级了。他不禁感慨，“这中心城升官就是快啊。”
于婉用手肘顶了一下，“那是蝉儿自己能耐，你以为靠着溜须拍马就能上啊。”
“表哥又升啦，”表弟年默鼓了鼓掌，随后仰头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升啊？”
年富力目光落下来，说：“作 业写完了么？”
年默马上低下头，开始用脚踢地面，表妹年潞举手说：“我写完啦。”
年富力用烟斗敲了敲年默的脑袋，“看看你表哥，再看看伱妹妹，别一天天的只知道疯玩。”
陈传心下一笑，这时再一拉车门，朝鸣从里面跳了出来，两个小家伙哇哦一声，冲了上来，围着朝鸣直转悠。
等从后备箱再拿了东西后，一家人就大包小包的拎着，和家属区的人邻居街坊打着招呼，一路走了进去。
那些邻居等他们走过后，在后面议论纷纷。
“小传这身制服，像大衣一样，可真威风啊，看着就不一般，这是又高升了？
“我说，这是什么职阶啊？看肩章，这比关局还多一星呢，不会比关局还大吧？”
“这哪能呢，小传才多大年纪？”
“年纪？”
有人嗤声说，“那可不一样，年大队这外甥，可是武毅考出去的格斗者，中心城总院的学员，阳芝这两年来可就出了他这么一个，而且还是在中心城处理局任职，那升的快一点有什么稀奇的？”
“老年家这下可要发达了。”
陈传和于婉一家人走入家门的时候，忽然传了一个高亮的声音，“新年快乐，欢迎回家，欢迎回家。”
原来是那只去年买的袖珍鹦鹉。
年富力说：“这小东西嘴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于婉没好气的说：“说的还不都是你爱听的。”
陈传把东西摆在了案上后，分类整理了下，就将给年富力一家准备礼物分别送上，这次给年富力送了一块精工机械手表。
这东西在中心城下层没什么市场，但中上层人士却很喜欢佩戴，拿来当礼物正好。
除了一些零碎东西外，他还给于婉带了一份上回带的青囊玉坊的护肤品，现在他不是试药者了，不过他的身份也与以往不同，要拿到也不是难事。
于婉说：“上次的还没用掉，蝉儿你又买，下次可不要浪费这个钱了啊。”
陈传笑着说好，这时他又给表弟表妹分发礼物，给两人水枪、滑板还有一些大个的绒毛玩具。
随着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到最后，他拿出一包封叠好的东西，说：“这是我给家里人带的。”
他没说是什么，年富力看了下，上手捏了捏，就知道是什么了，就叮嘱于婉说：“小传的心意，你拿下去收好吧。”
于婉见他的态度，没有多问，点点头，就将这东西拿了回去放好。
接下来一家围坐了下来，聊了些这半年来中心城和阳芝市的事，但主要是听陈传说，因为阳芝没什么太大变化。
而中心城信息传递发达，人口又多，新奇事物层出不穷，就算陈传没遇到，也能从新闻频道上迅速了解到。
这一聊就到了中午，等吃过中饭后，年富力说，“走，陪我出去消消食。”
两人走到了外面，年富力说：“小传，你怎么又升职了？”
陈传说：“是局里给我机会。”
年富力有些感慨：“你这个年纪就做到了执行队长，日后能进到哪一步，姨夫可不敢想。”又说：“小传，你刚才给我们的是防护服吧？”
陈传笑了笑，说：“融合边界公司生产的防刺服，日常穿着没问题。”
如果没有披甲证，哪怕是巡捕局的巡员，不到级别不在任务期间也是不能穿防护服的，不过防刺服却不在此列。
这套防刺服擦了一点边，在防护等级上稍微高了那些一点，能够抵御一些小口径子弹，不过具体效果买家在没用过之前理论上是不会知道的，所以用起来不怕有什么问题。
年富力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懂了，不过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问：“为什么带这个回来？”
陈传说：“之前局里告诉我，有人来这里打听我的消息，姨夫，我在中心城处理局任职，难免是会得罪一些势力和人的。”
年富力自己就是巡捕局大队长，当然是明白这个的，他沉声说：
“阳芝市虽然不小，可家属区这一片里里外外都是熟人，外面来的人隔着几条街就能闻出味道来，而且温教官自从回来之后，他的住处现在在家属区这里，你不用太担心这个。”
“是么？”
陈传微讶，但如果是温教官住在这里，那倒是没有问题的，他说：“不知道温教官住在哪里，上次我回来的时候温教官指点了我一点东西，这过年前后，我得去探望一下。”
年富力指了一下方向，说：
“就住中区那一片，本来跟着老连长的韩副的那个院子，年前这最后两天他应该还在局里，三十日那天肯定就回来了，年初时候你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