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嚣张的杜荷
于是,谢昭带着一群小孩,浩浩荡荡的挨家挨户的去打秋风。
第一家就是李靖家。
李靖没了灭突厥的大功,倒也不怕李世民忌惮,显得丛容的很,滋润的很,没有那么谨小慎微。
“子慎啊,”李靖乐呵呵的道:“某还以为你被吓着了,这辈子都不会进长安了呢。”
“那哪能?”谢昭眉头一挑,道:“蝇营狗苟之辈,也能吓着某?若是再来一次,某一定杀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李靖大笑,道:“这才是少年该有的风采,那些人潜于暗处,连杀人都偷偷摸摸的,如何能成大事?”
谢昭微笑,一脸矜持。
张红拂在一旁,笑吟吟的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子慎,德騫这个混小子,如今也知道孝敬父母了,都是子慎的功劳。”
谢昭连道不敢,对于这位鼎鼎大名的红拂女,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所谓夫妻一体,过着过着,就会越来越相似。
张红拂与李靖一般,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心机手腕,那都是不缺的。
当年李靖参加了李唐的军队,屡立战功,此中红拂女自然是功不可没。
她不但善战,且机智,故而为夫君李靖的屡立战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后她中年病逝,夫君李靖痛失爱妻,自是哀伤不已。
李世民还命魏征撰写墓志铭,并自己亲手题下“大唐特进兵部尚书中书门下省开府仪同三司卫国公李夫人张氏之碑”的碑名。
这等传奇人物,谢昭自然是尊敬的。
李德騫在一边嘿嘿傻笑,如同所有被大人夸奖的傻小子一般。
李靖看了一眼李德奖,哼了一声,对于玩世不恭的次子,十分不满。
张红拂会意,笑呵呵的道:“子慎,你那书院,何时开学?”
“上元节过后吧。”谢昭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届时,德奖也可以过去就学。”
李靖夫妇大喜,李靖沉着脸,道:“还不过来拜见。”
李德奖有些生无可恋,长安的日子多好,想去平康坊就去平康坊,想去教坊司就去教坊司。
爹娘去了几日南山,自己可算是享受了一把纨绔的日子,这要是去南山上学,那地方鸟不拉屎的,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不敢违逆爹娘的意思,硬着头皮过来拜见一番,一脸不情愿。
谢昭微微一笑,孩子嘛,缺少社会毒打,多打几顿就好了。
棍棒之下出孝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李德奖心中还是很不服气的,谢昭的年纪并不大,与大兄李德騫差不多,凭什么可以做大兄的老师,而且把大兄收拾的服服帖帖?
要知道,大兄当年在长安城也是风云人物,章台走马,只是寻常而已。
如今回到家,就躲到自己的房子里瞎鼓捣,也没见他鼓捣出什么东西来,叫他出去游玩都不去了。
到了南山,一定要拆穿这个欺世盗名之辈,还自己自由。
程咬金家就很有意思了,被拉着观赏了一趟舞槊,然后大把的金叶子撒了出来。
至于魏征家,就更有意思了,魏叔玉这家伙如今改头换面,见谢昭来了,就很得意,跟自家老娘吹嘘老师的厉害之处,把谢昭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脸都红了。
魏征在一旁直撇嘴,觉得自家的儿子愈发的胡闹了。
不过裴氏倒是很喜欢听,如今家里也发达了,金叶子那也是早就备好的,再也不用被亲朋好友吐槽穷酸了。
眼见着大把的金叶子被带走,魏征的嘴角直抽抽。
家里钱管的严,他出门喝个小酒,都只给几文钱。
其他家也都大同小异,只是到了杜家的时候,出了一些波折。
大家虽然是盟友,但是杜如晦忙得很,除了几次关键会议,几乎不出面。
而且杜如晦的长子杜构年纪已经大了,与南山一系也没什么交情,次子杜荷虽然被送去了南山,但是耐不住寂寞,早早就跑了回来。
杜如晦也没在意,但是杜荷不同,他最近与太子打的火热,已经入了弘文馆陪太子读书。
几人闲谈间,李承乾对谢昭颇为不满。
杜荷觉得作为太子伴读,自己有必要为太子出气。
于是他亲自来到了门口,堵住了谢昭一行。
“尔等何人,大过年的,莫不是来乞讨的?”
谢昭愣了,李恪、李泰、李承道都愣了。
见过二货,没见过这么二的。
杜如晦身为宰相,治家是没有功夫的,但是也不至于让儿子混账成这般模样吧?
李婉顺倒是不以为意,昂这脑袋,道:“阿兄,他们似乎不欢迎呢。”
“那就走呗!”谢昭笑了笑,没必要跟一个纨绔计较。
毕竟大家段位不同,咱可是跟你爹平起平坐的,甚至在南山还压你爹一头,你一个纨绔,实在是没有资格过来以势压人。
杜荷自然认得他们,只是装糊涂,想要给个下马威罢了。
眼见谢昭一行人要走,他顿时慌了。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你们不该反驳一下吗?
然后让某训斥一顿,低个头认个错,唯太子马首是瞻,你好我好大家好。
朝堂上不都是玩的这一套吗?你们怎么就走了呢?
“哎,两位殿下,某不是说你们,别走啊!”
呵呵!
李恪与李泰懒得理会这个蠢货,与谢昭一起,扬长而去。
杜荷后悔不迭,他知道自己闯祸了。
今日谢昭带着弟子满长安拜年,但凡有些交情的都去了,但是到了杜家被他赶走了。
须知道,杜如晦这会正在客厅等着呢。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杜荷慌的一比,连家都不敢回了,直接跑去了平康坊,躲在伊人居瑟瑟发抖。
杜如晦在家里等了半天,琢磨着谢昭早该到了,不由有些烦闷,遣了一个仆人,道:“去看看,为何客人还未到。”
仆人着急忙慌的去了,不多时,回到客厅,喊道:“老爷,不好了,谢郎君被二郎堵住,没能进门。”
杜如晦脑子一懵,血压噌的一下就升了上来。
“混账玩意!他人呢?给老夫带来!看老夫不打断他的狗腿!”
仆人期期艾艾,不敢说话。
杜如晦大怒,“跑了?去给老夫找!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家主大怒,杜家大乱。
杜如晦后悔不已,老妻上来安慰道:“二郎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怕是有误会吧。”
杜如晦顿时双眉一竖,怒道:“都是你宠的,要不然那混账玩意也不敢这么胡作非为!老夫真后悔,当年没把他滋墙上!”
老妻委屈不已,孩子管不好,那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谢昭的《三字经》中都说:子不教,父之过。
二郎不争气,那是你当爹的错。
杜如晦毕竟是宰相,不过一会,便冷静下来,对老妻道:“那混账玩意不能指望了,老大不是闲着没事干吗?正好马上南山书院要开学了,让他去做个教书先生吧。”
老妻有些不愿意,宰相家的长子,去做个教书先生,着实太丢脸了。
“你懂什么!”杜如晦沉声道:“前日与叔父闲谈,叔父说,他与诸多老臣已经要入南山集团了,叔父他老人家是何等眼光,谢昭这小子前途远大,是可以预见的。
老大沉稳,只能守成,老二太过跳脱,将来必然会为杜家招惹灾祸。
让老大去跟谢昭打好关系,将来家里出了事,谢昭也不会坐视不理。”
老妻恍然大悟,美滋滋的道:“还是夫君明理。”
明理不明理的杜如晦不在意,他最近觉得精力不如从前,时常有些昏昏欲睡,找了孙思邈看了,孙思邈直言,说他活不过五年。
不早早为子孙计较一番,以杜荷那个性子,杜家早晚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