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导
“世上本无对错好坏之分，利益胜败才是决定对错的根本。”华服男子淡淡道。
昭妙妙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三观不正。”
似是对这个流落下界的血脉后裔很有好感加上旅途无趣，华服男子倒起了些交谈之念。
“呵呵～”轻声笑了笑，华服男子也不再故作高深，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对昭妙妙轻笑道：“那便以你的认知来说。”
“你说你是坏人吗？”
渐渐发现这个帅大叔没有恶意，昭妙妙也是硬气了几分，语气毫不犹豫道：“当然不是，我做过很多好事的。”
“哦？”华服男子颇有兴趣道：“做了何事？说来听听。”
闻言，昭妙妙有些小骄傲的诉说道：“曾有小偷嫌犯被我当街擒拿，有暴徒追赶落难公主被我赶跑，有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被我废了修为倒吊在树上……”
昭妙妙掰着手指，每说一件事情，表情便嘚瑟一分，像是一个做了好事等待长辈夸奖的孩子。
华服男子眼神越发柔和，眼前少女多么像他曾经的自己，意气风发，行侠仗义，誓为世间不公报复不平。
越是回想便越是欣赏，一时竟有了些许不忍驳斥少女理念的想法。
可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以及族群的衰败没落，华服中年终是内心一叹悠悠开口：
“是的，这些对你而言是善，对受到你帮助的人来说也是善。”
“可对于你认为是恶的人而言，这是不公，是大恶，在他们眼中你岂不也是恶人？”
昭妙妙愣了愣随即不满的驳斥道：“哪能这样算的，照你这么说，行侠仗义都算坏事了。”
“为何不能这么算？”华服男子反问：“先说盗贼，若此人是家道中落，又被恶霸欺负，乡生刁难，甘愿乞讨意无门，那么此人除了偷盗便只能去做更加恶劣的罪行。”
“可他却被抓住，若一辈子关押或直接斩首也罢，可一旦未死，种种不公加身，待此人出狱，你猜他会作甚？”
昭妙妙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华服中年却未就此言禁，伸手拢了拢袖子继续道：“再说那贪官污吏，你将其废了修为吊在树上一时解气，只是这后果你可曾思量？”
“能，能有什么后果，贪官都被吊起来了。”昭妙妙有些不自信的嘴硬道。
“既是官员，必有编制，此事用不了多久必然会被上报到朝廷之上，朝廷威严遭受侵犯，彼时天子震怒，轻则改换官员调查真凶。”
“重则铁蹄马锥，将此地百姓一律当成暴名屠戮一空。
昭妙妙脸上血色尽退，一阵苍白，微微张开嘴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华服男子趁热打铁继续开口：“暴徒追赶落难公主时你只知公主落难，暴徒追赶，可曾想过公主落难的真正原因？”
“若有两个势均力敌的国度常年交战不休，在一次谈判中，一方的太子看上另一方的公主，于是提出联姻请求，为此可罢兵言和，结成永世同盟，从而停止长年战争，迎接盛世太平。”
“可这公主刁蛮任性不愿被父母安排命运趁夜逃跑，那对方国度怎么看？”
“或许你会说恋爱自由可她的身份是万民给予的，她的奢侈生活是万民上供的，她既享受了权利却不愿付出，弃万民生死与不顾。”
“这时候，你还帮助了她逃跑，那这造成的乱世不止，山河破碎，遍地流尸的原因是不是你间接造成的？”
昭妙妙呆在原地，泪水不自主的吧嗒吧嗒滴落，那种坚持的理念被击碎的痛苦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晓。
目光注视着落泪的少女，华服男子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待到少女情绪稍缓便继续开口：“如果牺牲一人便可救赎千万人，你认为应该牺牲这个人吗？”
少女擦着眼角，良久才抽着鼻子心情低落道：“这个人是坏，不，这个人是公主吗？”
“不是。”
少女又问：“那这个人做过对不起那千万人的事吗？”
“没有。”
少女沉默了，还微微泛红的眼睛再次迷茫起来。
华服男子就平静的看着她，也不出声催促。
良久，少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虽然牺牲那一人可以解救更多人，可这样对他不公平，生命应该是平等的。”
华服男子闻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其实这个问题字面上没有答案，或可说怎么回答都是对的，也可说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少女抓住了华服男子话语当中的关键，有些不解的询问：“字面上没有答案？那就是说实际上有。”
华服男子微微一笑：“在没有修为差距的情况下，那一个人还能打得过那千万人不成？”
“别人强行要他牺牲，他还能反抗不成？”
少女愣愣的听着，好似如同醍醐灌顶，又好似什么也没有，隐隐的一层隔膜挡着就是捅不破。
“每个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生活的环境不同，所导致对善恶的理解也是不一样的。”
“但有样东西，无论在什么世界，什么地方，什么人，它都是永恒不变的。”
少女眨着泛红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
“实力。只要你的实力够强，哪怕你做的是错的，别人也会说你是对的。”
“有了实力你可以解决两国纷争，让他们永世言好再无纷争。”
“有了实力你可以督查百官，让的贪官污吏在无法欺压民众。”
“有了实力你可以解救更多困苦的人群，再不需牺牲任何一人，”
“没有实力却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去做着无法承受后果的事情，只会给自己以及身边人带来灾难。”
少女听的目眩神迷，向往无比，内心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看着少女逐渐变的有神的双眸，华服男子也是微微一笑，终究还是个孩子嘛。
心中正高兴着，却听那边少女目光坚定道：“谢谢前辈指点，前辈说的对，如果我有实力，我的朋友也不会死了。”
“妙妙会努力变强，然后再给叶大哥报仇。”
华服中年起身的身子都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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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人物的三观不等于作者的三观，作者不会塞私货，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