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意外的变故
说话间，两人进了楼。
走在前头的女子作男装打扮，背一口宝剑，英姿飒爽更胜男儿。
她见楼中有人，抱拳道：“皂云阁孙唯一，携胞弟孙有双，叨扰了。”
莫争先看着窗外并未回身，只是轻声道：“请便。”
身后孙有双见到莫争先，小声对姐姐说：“这人是血雨剑。”
孙唯一挑眉：“原来是血雨剑，听闻你隐没多时，也来凑这热闹？”
“缘法使然。”
“听闻你剑法超群，罕有敌手，若有闲暇，还请赐教。”
莫争先没理会她这战书，沉默不语。
孙有双拍了拍姐姐，孙唯一这才上楼寻找空房。
雨势滂沱，不到一个时辰，出门的陆家姐弟就都回来了。
“先生。”
莫争先向两人点点头，问道：“可有看见元济？”
陆飞星摇头：“没看见，弟弟，你可有看见？”
陆寒星也摇头道：“咱俩去见了族中长老，说了半晌话，又去见了关系好的一些门派世家，你都没看见，我肯定也没看见。”
“元济迟迟未归，我心中有疑，要出门看看，如果他回来了，记得神念留声。”
莫争先取出一把油纸伞，对二人叮嘱道。
“是，我们就在一楼等着，看见元叔叔回来，一定跟您留声。”
“好。”
撑开墨色莲花的白色油纸伞，莫争先踏入雨中。
雨势极大，有烟雾升腾，模糊了四周，仿佛天地间只剩雨声。
莫争先随意走着，步伐不疾不徐，往心中感应而行。如他这般修为，人与天感，就算不通天机卜算，也能依靠灵觉得知许多事情，预知未来种种。
他有时前进，偶尔转弯，没有目标方向。如此大的雨，无人外出，他走了半个时辰，依旧没看到一道人影。
忽然。
莫争先停住步伐，朦胧烟雨中，前方依稀有一道身影。
这条身影常人身形，脸上蒙着黑巾，看不清面目，身上却带有元济的些许气息。、
一见此人，莫争先心头一沉，灵觉预感陷入黑暗。
他脚下骤然加速，抛出手中油纸伞。
只一个呼吸，他已经来到蒙面人身前，比人更快的一柄伞，油纸伞快人一步已经罩在那人头顶。
“喝！”
油纸伞罩顶，蒙面人一拳向天，金黄色的劲力乍吐，便冲破伞上剑意，击飞油纸伞，整个人背负双手，一飞冲天，身姿利落。
莫争先一手接过纸伞，另一只手轻点，自手指冲出六道剑气。
打出剑气后，他右手一伸，血色神剑已然在握，一拍剑柄，长剑顿时纵空飞去。
六道迥异剑意，六道殊奇剑气。
或快或急或缓或重，前后追击蒙面人。
“哼。”
蒙面人眼曳冷冽，见六道剑气袭身，伸出一只手掌，拍揉扣打，将六道剑气击散。
方击散剑气，一道血色锋芒又至。
此非是剑气，而是剑器！
长剑临身，蒙面人首见肃穆，两只手捏成一道手印，有若万流之重的，更胜山岳的汪洋法境乍现，同时金黄龙形一闪，与那口血色剑锋击在一点。
砰，砰，砰！
数声脆响，莫争先一手持着纸伞，停住脚步，他右手一伸，接住飞来的血剑。
剑锋上，有一缕血迹。
蒙面人借助长剑冲击的力道，加快自身速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法力，好身法。”
莫争先凝视剑锋，开口道：“接我一剑，伤而不死，此人法力雄浑，必在四丹之后境，此人出手时的黄金龙形极具威严，那是什么功法？”
他站在雨中，伫立不动，忽然叹息一声，冥冥中的灵觉让他有不妙的预感。
“此人身上有元济气息，或许元济已经……”
未出口的话代表着他的犹豫，亦代表着他的盼望。
莫争先希望自己猜错了，但他的理智却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撑着伞，步伐首次沉重起来。
阁楼，一灯昏暗，照在等待的两人身上。
见到雨中的身影，陆寒星忙道：“先生，您回来了，可有找到元济叔叔……”
他的话哽在喉间，因为少年看到了先生的表情。
这是他认识莫争先以来，首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沉重，严肃，悲悯，无奈……
种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眉间，酿成一种难言。
“先生。”
陆飞星依旧冷静，她说道：“元济叔是否出事了？”
“或许……希望是我猜错了……”
“什么？”
莫争先合上纸伞：“我在雨中见到一个蒙面人，此人身上有元济的气息，我追之不及，只是将其打伤。”
陆飞星道：“有元叔的气息，也未必是……”
“但，这也代表出了事。”莫争先缓缓摇头如山之重，“这里是真离宗，天下名门，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造次，那这宗门的名头早就败了。”
“所以，那蒙面人一定是惊天动地的高手，而此人之所以蒙面掩饰身份，则是因为真容不可曝光。”
莫争先叹息道：“即便重伤，以元济的能为也一定能发来消息。而他一直没有消息，真离宗也非常安静，则证明了一件事。”
“元叔没有办法发出消息。”陆飞星脱口而出，“能让三花境的元叔都发不出消息的，除非是暗中偷袭，那就一定是功力非同小可！”
陆寒星犹豫道：“有没有可能，两种可能都有……”
陆飞星沉默了，以她的聪慧也发现这一点。
思考片刻，她开口道：“即便元叔发生不测，那为什么是元叔，而不是旁的什么人？”
莫争先已经猜到了原因，他闭上眼：“恐怕……恐怕和元济说的那件事有关。”
陆飞星瞬间反应过来：“那件事！”
陆寒星却摸不着头脑：“哪件事？”
“先回房再议。”
一楼是公共场所，难免隔墙有耳，被人窃听，于是三人来到二楼陆寒星的房间。
陆寒星双手掐诀，灵光隐隐，有无形罩壁扩散至整个房间。
“我布下了陆家秘传法术，能察觉到是否有人入侵。”
“我立下了剑意，窥视者难逃我眼。”
施展了手段，确保安全后，陆飞星小声道：“是不是和十贤有关？”
“元济以为淮临章有可能是十贤转世身，殊不知他自己才最可能是十贤转世……”
莫争先缓缓开口，惊得身旁两人坐立难安。
“十贤？”
陆飞星从未想过，这种上古传说竟真实发生在身边。
“元济身上有元家护身秘法，即便是我，也不能在瞬间之间破除而不惊动旁人。”
莫争先道：“所以，能使元济无有抵抗的人，修为一定极高。”
陆飞星眼眸忽然亮起来：“对了，我们忘了一人！”
“谁？”
“元叔的父亲，元湛流！以元爷爷的修为和对元家法术的了解，一定能破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