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四丹
奔流的法力，或者说剑气，既有锋利之锐，又有坚韧之柔，更具渊水之深。
在莫争先的意志，功法作用下，过去一体两面的法力，剑气彻底合流，最彻底的成为一体。
不是简单的混合，而是以剑气为基础，糅合法力滋养自身的精纯水元。
曾经锋韧和渊博的法力性质，发生根本进化。
新生的剑气，失去了法力的万能功用，转化为性质极端的剑气。性质更加锋利，更加柔韧，也更加渊深。
至精至一是莫争先的道途。
大道之行，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
两种代价，却·杀忆和结·雨水，也有了奇异变化。
代价是天道之伤，修为增加，代价更深。
莫争先已经开始忘却过去的一些记忆，只留下刻骨铭心的片段。晴天不再虚弱，雨天也不再是他的二阶段，如今随着他催动剑意，自然而然会有雨落下。
滴滴腥臭黑色的鲜血顺着毛孔流出，每有一滴血，便有一道剑芒斩去血滴，不让剧毒的血滴在地上。
这种毒血，只需一滴，就能令方圆一里，寸草不生，牲畜绝迹。
他的道体蜕去旧有的毒血，汩汩塑造新血。
新生的血液赤红，不再含有剧毒，反而至纯至洁，有淡淡清香。
极致的毒便成了药，莫争先的血便是一道宝药，可辟万毒的宝药。
完全的蜕变持续了一个时辰，所有异象被封在一个狭小房间，没有泄露一分一毫。夕阳正好，万里人烟，谁也不知有人悄无声息地突破，修行路的这段最深最强的境界。
机缘已至。
随着精气神三宝圆满，三朵红莲渐渐向中间合拢。
三朵莲影合于一处，结出的不再是莲花，而是一颗圆溜溜，光烁烁的大丹。
由虚转实，象征大道之果的大丹，现世了！
大丹初时尚是影子，随着人身呼吸，愈发真实。
莫争先一念不起，专心运转功法，一呼一吸，大丹渐自成形。
夜半，万籁俱寂。
头顶一颗大丹彻底凝现，就在凝现一瞬，从顶上虚空消失不见。
道体，身体正中，一处要穴悄然开辟，一颗真实不虚的大丹便在其中，如星旋转。
心从此想，识从此凝，血由此生，气从此流，主宰精神与身体。这颗大丹已经代替了大脑和心脏，成为了道体最重要的核心关键。
即便道体被毁，只要大丹不灭，仍会缓缓生出。
不世出的才情，极致的道途，让莫争先方突破四丹境，便度过了四丹第一层境的影丹。
影，实，元，真，丹境四层。
虚影大丹为第一层；实丹中枢为第二层；元气之主，法境影响现实为第三层；真我无二，大丹化作己身便是第四层。
到了最后一层，道体和大丹不分彼此，道体失去寻常意义的缺陷，化作能量体。只要找到任意一种异宝，化入自身，成为支撑道体的源泉，就是五元境界。
大丹流转，莫争先感到这颗一身道途生成的修行成果，在源源不断地增强道体。
道越强，丹越强。丹越强，身越强。
修行的大道经由大丹中转，反哺道身，成为真实不虚的力量。
岁月流逝，转眼又是一年春。
“今天的文字课就讲到这里，明天起学校开始放假，这门课没有考试，也没有及格与否，只是让你们多一种手段，多一项见识。如果学习过程中感觉不适，就不要强行学习了，下课。”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
享受假期，是学生们最快乐的时间。几乎所有学生们都离开了教室，连最勤奋的学生也不例外。
莫争先端着竹制的水杯，喝了口清水，正要离开教室，就见一个少年站在身前。
“老师。”
“何事？”
少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老师传我魔煞文！”
“萧云。”
莫争先摇摇头：“我上课从无保留，已经讲了许多文字，你留心学习就是。”
他起身要走，萧云却仍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求老师传法，求老师传法！”
莫争先轻叹一声，停了脚步：“你想要我教你什么，总要说清楚的好。”
萧云抬起头：“老师所教的文字只是词语，不得连贯，我想学翻译经文的方法。”
“非是我的不愿教你们，学魔煞文的同时，也在经受魔性考验，只有慢慢接受，习惯这股魔性，才不致被魔性偏移了性情。”
莫争先伸手将萧云抬起来。
“三年学词，一年贯之，四年乃成，这是必经的过程，任你天赋多高，才情多高，一年也少不得。越是心急，越容易被魔性所趁。”
“老师，我……没有时间了……”
萧云眼中有晶莹闪烁：“我祖传基业为人所夺，挚爱亲眷也因一纸前约为人奴仆，任人欺凌，我与那恶人立下赌约，要在明年春后与之决战。我只有掌握力量，才能赎回家人，赎回我的家族。”
莫争先皱眉：“你何不找一德高望重之人，协调此事。”
“唉，我父性情暴躁，嗜好赌博，已经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况且我那仇人武力甚高，秉性恶劣，旁人说不动理。”
“那你学魔煞文有何用？还不快去拜名师，学神功，一雪前耻。”
萧云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父亲得罪了太多的人，我也试过拜访高人，不得其门而入，或是被直接拒绝，好在天不绝我……”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我家中藏有秘笈，上面用魔煞文记载了一门神功，那神功是原本，有历代高手的补充记录，神意留念，所以我才要向老师学习魔煞文……”
因为是秘笈原本，所以只有自己掌握了魔煞文，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掌握这门神功。
况且让别人翻译，也有被人学去的风险。
莫争先有些犹豫，但萧云再度跪下，磕头不止。
他终是点头道：“罢了，你若是不怕被魔煞文改变性情，我可教你，只是你需先想好。”
“不用想，不用想，学生不怕这些，只有能赢得那一战，赎回家人，我做什么都不怕！”
萧云面露欢喜，当即又磕了好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