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商谈
皇帝神色阴沉的摆了摆手，“无妨，下去吧。”
禁卫急道：“陛下，龙体…”
“滚！！！”
“诺！”
等禁卫走后，皇帝盯着姜云升，开口质问：“先生这是何意？”
“不过是让陛下保持清醒罢了。”姜云升摇摇头，笑道：“陛下看起来很愤怒？”
“先生觉得，朕不该愤怒？”
“应该愤怒。”
姜云升点了点头，他很理解皇帝。
任谁辛苦打天下，坐上皇位，结果发现这世上还有一种比皇权更强大的东西…
愤怒还算好的。
他觉得，只要没有当场崩溃，就已是难得。
御书房中陷入久久沉默。
最后，还是皇帝开口打破沉默，“先生此番进京，意欲何为？”
姜云升反问：“陛下招草民进京，意欲何为？”
明知故问！
皇帝有些恼怒，他招姜云升入京，主要就是为了让其入圣德书院教书。
如此，他既能分润姜云升的名声，又能使京城文风大盛，压制朝廷新立的武风。
还能给京城的勋贵子弟们栓上一条绳子，让皇子和这些人一同求学，等这些勋贵子弟成长起来，更好的“与国同休”，最大程度绑定皇室与勋贵的荣辱。
可谓是一举三得！
可谁知道…
皇帝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激怒”姜云升，说什么以性命和亲近之人威胁的话。
他本来只想确认一下，看世上是不是真有神仙显灵和祥瑞之事。
可谁特么知道，这世上竟还有修行这种事！
说好的皇权至上，说好的九五至尊呢？！
贼老天！！
恼怒归恼怒，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
终究是开国之主，皇帝很快平复下来。
“朕本欲让先生掌圣德书院。”他镇定道：“可先生既有大法力，大神通……”
皇帝顿了顿，才道：“朕欲拜先生为国师，可否？”
姜云升差点笑出了声，这话听着就很虚伪，还拜为国师，怎么不说禅让帝位？
他开诚布公道：“世俗于我如浮云，我只愿教化天下，使万民立德。”
“陛下放心，我绝不干涉朝堂政事，更不干涉世俗皇权更迭。”
皇帝盯着他的表情，见其不似作为，沉吟片刻，问道：“先生此言当真？”
姜云升点了点头，他没说谎，也不屑说谎。
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世俗资源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千真万确，而且……”
皇帝心头一跳，追问道：“而且什么？”
姜云升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而且，我已知晓，陛下为何，命不久矣！”
皇帝很激动，他早就想问了！
颤声道，“为何？”
姜云升轻吐两个字眼：“巫蛊！”
巫蛊？！
皇帝一惊，失声道：“以巫术咒人，刻木偶为血身，长埋地下？”
“咦？”姜云升有些惊讶，“陛下竟然知道巫蛊为何物？”
这不应该是一个皇帝能知道的东西吧？
除非…
“自然知道。”皇帝点了点头，心有余悸道：“朕为布衣时，就曾被巫蛊害过一次。”
“哦？”姜云升愈发好奇，为布衣时，也就是说皇帝还不是皇帝。
甚至是没什么身份的平民百姓，那时候他就被人用巫蛊之术害过了？
谁会用巫蛊之术害一个普通人？
皇帝阴着脸，没说话。
听到巫蛊两个字他就想明白了。
有些天家私事，他不想，也不愿让外人知道。
姜云升表示理解，也不追问，反而道：“想来陛下已知幕后黑手，既然如此，草民告退。”
“朕送先生。”皇帝陪着姜云升，一路走到宫门，惹来宫内无数人诧异的目光。
这是何人？
从未见过陛下亲自送人出宫！
临别时，姜云升送了一道黄符给皇帝，“陛下给草民建了书院，草民无以为报，便将此符赠予陛下。”
皇帝犹疑：“此符是？”
“可保陛下免受巫蛊之祸！”
皇帝大喜，接过后郑重道：“先生放心，待朕处理了那些腌脏货，便明旨下诏，请先生入圣德，开书院，广纳天下学子！”
“草民，谢过陛下！”
姜云升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不似面上那么欢喜，而是苦涩道，“草民？若天下草民都如姜云升这样，朕还算个什么皇帝？”
罢了罢了。
他将黄符放入怀中，眼神冷的吓人。
朕处理不了修行中人，难道还处理不了那些偷偷咒朕的混账吗？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该死！
…
皇帝心中如何盘算整治宵小，姜云升自是不知。
他出了宫，坐上马车，晃悠悠的来到了忠勇侯府门口。
“去问个话，看看宏耀宏祖在不在。”
“是，先生！”
高文祥跳下马车，上前同看门的下人说了几句。
下人看了眼马车，连忙跑进府里。
不一会，便见到两兄弟跑了出来。
“弟子拜见师傅！”
黄宏耀和黄宏祖跪在马车前，大礼参拜。
“起来吧！”
姜云升下车，亲手扶起他们，欣慰道：“亲兄弟，两进士，无愧为师的教导！”
“都是师傅的功劳！”
师徒三人寒暄几句，姜云升扶江不离下了马车，黄宏耀和黄宏祖又是一番见礼。
见几人站在府外聊了起来，高文祥幽幽道：“先生舟车劳顿…”
两兄弟恍然，连忙领着人进府，在大堂候着，吩咐下人上茶水，打扫房间。
姜云升来了京城，做弟子的当然要安顿好师傅。
皇帝的圣德书院还没收拾，立德书院也还未建，住在侯府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下人便来禀报，客房收拾好了。
姜云升使了个眼色，两兄弟了然，黄宏祖起身道：“师母，文祥兄，来跟我这边请。”
见他没提姜云升，江不离和高文祥自然明白，师徒两人这是有事商谈。
等黄宏祖领着几人离开，姜云升喝了口茶，开口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幸不辱命！”黄宏耀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开口道：
“欲遣子入书院者，共有京城勋贵三十二家，合计献银六万五千两银子，另有珠宝首饰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