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风起
姜云升又是一番长篇大论，这次是从凡俗的角度来解释的。
江不离听懂了，她神色恍然：“所以，你步入朝堂，走上高位是为了夺取皇帝的权势。”
“对！”姜云升点头，欣慰的看着她。
“可是……”
“可是什么？”
江不离欲言又止道：“可是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出卖父亲…”
“唉！”
姜云升一声长叹，提起这事，他心中便满是悲痛！
这事做的实在太绝，到现在他都还没编好理由！
“这背后牵连甚广，事关重大。”
他温声道：“不离，相信我，相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我是有苦衷的，很快，当年的事很快就能大白于天下了！”
江不离缓缓点头，连姜云升成仙这事都是真的，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姜云升很欣慰，他温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办。”
说完他便走了，江不离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的神色很复杂，有释然，有懊悔，有感动，自语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姜云升知道她的担忧，也知道她将孩子放在了于家，难怪当初知道孩子是个死胎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冷血无情。
是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姜云升对她毫无感情，一切只是做戏，对早幺孩子的冷漠更是成为了佐证。
是她自以为经过当年的事后，她足够了解姜云升，可现在想来，她竟是从未看清过。
江不离又哭又笑，背离了二十年，绝情了二十年，这一切竟然都只是误会。
姜云升走出小院，见于弘毅守在院门，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复杂道：“进去吧，好好陪你母亲说说话。”
母亲…
于弘毅眼眶又红了，他沉默着，走了进去。
…
次日。
姜府，书房。
姜云升看完福伯呈上来的密报，有些不悦道：“已经催了数次，为何还要三日？”
福伯不敢解释，他知道老爷最是厌烦底下人找借口，只是应道：“老奴已加派人手，三日之内，必能将人带到京城，”
“太慢了。”姜云升语气冷漠，“明晚见不到人，便不用来见我了。”
三日又三日，真不知这些暗卫怎么办的事，真当他姜某人刀不利吗！
福伯心中一紧，知道老爷这是下死令了，只能躬身应道：“是，老爷！”
姜云升接着问道：“府外有多少禁卫？”
福伯斟酌片刻，应道：“昨日仅有二八之数，今日已逾百。”
“已逾百…”姜云升轻笑，老皇帝应是知道了自己强护于文忠家眷，昨日马车一路行驶，可有不少人见到。
禁卫逾百，这是灭族的标准，老皇帝看来是忍不住了。
“养了手下人这么久，也该动起来了。”姜云升起身吩咐：“去，把所有暗线明线一齐动了。”
“就说姜云升姜大人，念在于大人忠心报国的份上，心有不忍，救下了于大人家眷。”
“此举惹怒陛下，陛下已经派数百禁卫，兵围姜府。”
“姜大人危在旦夕，姜府将步于府后尘，被陛下杀绝，鸡犬不留。”
姜云升顿了一下，来回踱了几步，接着道：
“陛下心忧姜云升势大，待除姜云升后，决意将其党羽连根拔起，无论是姜党成员还是京营，皆无一幸免。”
“让安排在京营的人手鼓噪起来，但先怒而不发，吩咐周副将做好安抚之事。”
说完，他摆手道：“行了，下去做事。”
“是，老爷！”福伯肃声应答，行礼告退。
他走后，姜云升背负双手，漫步走到了登仙桥，望着满池白莲，心中感概万千：
二十年的孽债，也该做个了断了！
…
随着姜云升在幕后操纵，整个京城皆被他搅起了风云。
官场，市井，京营，流言四起，一时间好似整个京城，无数人皆在唱衰姜云升。
“胡说，姜大人忠心体国，乃陛下亲口赞誉！”
姜党官员不信，他们忠心耿耿的姜大人，才刚刚得了陛下赏赐，怎么就要灭族了？
陛下又不是昏君，暴君！
可他们派人去姜府查探，见到那些盔甲鲜明的禁卫后，他们不得不信，他们开始担忧，开始恐惧。
“姜大人很好的，我二叔家的女娃子在他府上做事，回来都说大人好话。”
“啥？皇帝要杀姜大人全家，怎么可能？！”
“什么，皇帝刚杀了于大人全家？”
市井百姓不信，姜大人为人和善，于大人也有不少好名声，这样的官员，皇帝为什么要把人家全家都杀了？
可当他们在有心人的带领下，见到满是血腥的于府，听到姜云升是为了护持忠臣后代惹怒陛下时，他们犹疑了，他们害怕了。
“狗皇帝，他真的要杀了我们的提督大人！”
京营的将士们信了，他们清楚的知道，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是什么人，他们清楚的知道皇帝忌惮姜大人。
“昏君要饿死我们！！”
他们忧心，他们恐惧，尤其是受到姜大人厚待的五千精兵，更是整日鼓噪。
若非周副将出面，说要面见姜大人问个清楚，他们早就冲向京城，冲向姜府，宰了威胁姜大人的禁卫！
提督大人以诚待我，以粮喂我，以衣暖我，若真眼睁睁见姜大人一家死于皇帝乱命，那他们不成了禽兽吗！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京城，却充斥着一股子异样的燥热。
…
明日就是朝会，今夜，姜云升很忙。
他见官员，见皇子，见从陕州逃回来的友人。
他夜开城门，五千精锐如洪流涌入，他一一安抚将士。
他领着心腹，屠尽府外禁卫，断绝老皇帝的耳目。
次日一早，姜府，府门大开。
姜云升立于朝阳之下，浑身散发着金光，在他面前，是五千京营精锐，在他身后，是朝廷半数朝臣。
“陛下知我罪我。”姜云升身着盔甲，他很痛苦，很无奈，他大声诉说：“为臣者，所做者无非致君尧舜上。”
“可若君王昏庸，与桀纣无异，我等臣民，所为者何？”
姜云升振臂高呼：“所为者，清君侧，扶江山！”
身后朝臣，身前将士，一齐高呼：“我等愿随大人，清君侧，扶江山，万死不悔！”
“我等愿随大人，清君侧，扶江山，万死不悔！”
“我等愿随大人，清君侧，扶江山，万死不悔！”
正气浩荡，声威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