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欺诈
姜云升不以为忤，反而笑着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何大人，听闻昌明和文忠是忘年交，不若一同出宫，到本官府里坐坐？”
“莫要喊的如此亲近，谁愿意和你这等小人同座！”
何昌明冷笑一声，转头就走，脊梁挺的笔直，有一份不屈之意。
于文忠虽然走了，但他还在！
他身为忠直之臣，绝对要跟姜云升这等奸臣斗到底！
姜云升只是笑笑，继续和大太监一边说话一边走，走到宫门前，他突然顿住脚步，看了一眼宫门。
“公公困在这宫里多久了？”
大太监不知他何意，随意道：“四十余年了。”
“四十余年……”
姜云升念了一声，问道：“公公常伴陛下身侧，应当知晓不少隐秘。”
“本官想知道一件事，不知公公可否告知？”
“姜大人这面皮变的怎如此之快？”
刚刚你还差点害我没了命！
怎么好意思问我宫内隐秘的？
大太监有点惊讶，反问道：“姜大人为何觉得咱家会回答你？”
姜云升不管他，自顾自道：“本官想问问，陛下将大皇子囚于何处。”
大太监：“……”
彼其娘之！
姜云升你是认真的吗？
这皇宫内处处都是老皇帝的耳目，你怎么敢堂而皇之的问出来！！
大太监下意识拉着姜云升到了隐蔽处，惊骇的看着姜云升：“姜大人莫问，就是问了咱家也不知。”
“公公这样说，那必然是知道的。”
姜云升淡然道：“此乃宫中机密，公公有顾虑是正常的，消息若走漏，陛下必然是不会放过知情之人。”
“姜大人知道便好，何况咱家与大人素来是没有什么交情……”
大太监忽然愣了一下：“你看着咱家做甚？”
姜云升定定看了他一会，笑道：“公公需知，这事上有许多事情，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
大太监不以为意，自嘲道：“咱家连子孙根都断了，还能在意什么事？”
“公公说的对，本官说的就是子孙一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公虽去了烦恼根，这祖宗的香火……可不能断啊。”
说到这里，姜云升慢悠悠从怀里抽出一道长命锁，语气惋惜道：“公公入宫多年后，本家为仗公公权势，将公公的亲侄儿过继于你。”
“只可惜这孩子体弱，不过两年便一命呜呼。”
“姜大人到底何意？”
大太监语气不耐，一是被提起伤心事，二是，任谁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心里都不会不舒服。
还有，说话就说话，掏出个长命锁做甚？
当咱家是三岁孩童，看在长命锁的份上就能卖掉性命不成？
“呵，公公莫急，听本官细细道来。”
姜云升摸着长命锁，语气越发惋惜：“公公为这孩子可谓操碎了心，名医名药不缺，又纳了许多女子，本想着这孩子就算体弱，也能撑到留下一儿半女，不至于血脉断绝。”
“可惜，天不遂人愿……”
“姜云升，咱家可没有这闲情……”
姜云升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
“公公在这孩子死后半年，便将所有女子打发出去，却没料到，其中一女子已然怀有身孕，不过身材不显罢了。”
“胡说八道！”
大太监气急，他特意多养了那些女子半年，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事关血脉香火的大事，他怎么可能疏忽？！
“胡说八道？”姜云升笑的十分嘲讽：“公公当年就是如此应那女子，还直言人家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乱棍打了个半死，丢了出去。”
大太监脸上神情一怔，当年好像是有这么个女子，被逐出府前告诉他，说怀上了他的孙儿。
可当时那女子一点怀胎六月的样子也无，他特意请来医师诊断，医师直言此女子确有身孕，但不过三四月大罢了。
他大怒，自家孩子死了已有半年，哪来怀胎三四月大的孙儿，这分明就是不守妇道！
因此他命人将女子打了半死，丢出府去。
“胡说八道，你简直胡言乱语！”
大太监看着那个长命锁，心底有些动摇了，难道……当年那女子没骗他？
姜云升不搭理他，接着道
“继子死了，可怜公公就此便断了血脉，只是公公当年若是仔细想想，便该想到，自家孩儿本就体弱，那女子年龄也不大，怀孕后胎儿迹象偏弱，那也是再正常不过。”
大太监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姜云升。
是了，是了。
自家孩儿体弱，纳的女子年纪又小，那怀的孩子就是弱些也正常。
不，应该说是弱才是正常……
他有些控制不住尿意了，颤声道：“姜大人所言，可是真的？”
姜云升轻轻煽了煽鼻子，提溜着长命锁道：“真相如何，相信公公心中已然有数。”
这尿味，真骚。
大太监看着长命锁，恨不得一把夺过来，这一定是真的，这锁，这锁是他亲孙儿所带啊！
“公公是否很是兴奋？”
是兴奋，当然很兴奋！
他尿意已经控制不住了！！
正要开口，却见姜云升将长命锁放回怀里，语气莫名：“可惜了，七八岁大的男娃，生下来就没了双亲，唯一的爷爷也不认。”
“前几日，还不知被谁掳了去，关在暗室之中，日夜鞭挞。”
“我认，我认，我的好孙儿，亲爷爷认他啊！”
大太监涕泪尿一齐横流，咚的一把跪下，哭道：“姜大人，你放过我那苦命的孙儿吧。”
“我说，我什么都说……”
“哎，公公何必如此？”
姜云升忍着异味，一把扶起了他，宽慰道：“公公是陛下身边近臣，该体面才是。”
体面？
去特么的体面！
我那七八岁大，我的亲亲好孙儿啊！！
大太监强忍着激动和悔意，抹了一把泪：“大人说的是，体面，是该体面。”
“嗯……”姜云升满意点头，“那大皇子……”
大太监立马低声应道：“大皇子就在……”
姜云升一惊，脱口而出：“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