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受伤
如画来到沈蕴面前，手里端着那对根本不合适沈蕴的红玛瑙耳坠，打量着沈蕴两眼。如画眼里充斥不屑，将耳坠放到一旁，假笑着，“沈姑娘，劳烦您自己将耳坠子摘一下。”
沈蕴看的出来，如画对自己带着敌意和不屑，为了不跟皇后交恶，沈蕴只好照做。
她说了一句‘多谢如画姑姑’，将自己的白玉耳坠摘下来，捏在手中。
如画看到她摘下来，立马转身把耳坠放在桌子上，拿了一只上前替她佩戴。在碰到沈蕴耳垂的时候，她心生一计，一手捏着沈蕴的耳垂，一手用力将针往耳垂里扎进去，反复用力乱扎。
沈蕴吃痛，小声呼出声要躲，如画立马说：“哎呀，沈姑娘。您的耳朵，太小了，不好佩戴。”
“您且耐着性子等等，奴婢尽量快一些。”
“如画姑姑，痛。”
司九玄听她说痛，目光看向沈蕴，瞧见她神情不对，走过去。司九玄对血向来比较敏感，离沈蕴越近，血腥味儿越重。
沈蕴见司九玄走过来，她泪眼婆娑望过去，甚是委屈。
司九玄看到她这般，立马抓住如画的手，冷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如画手上沾着血，诧异看向司九玄，“司督主？您这是做什么？”
司九玄没有理会她，目光落在沈蕴受伤的耳垂上。
点点血迹好似冬日红梅，血珠顺着耳垂滴落到沈蕴肩头，晕染开来，格外刺眼。
“你弄伤她了？”
司九玄抬起另一只手，在要触碰到沈蕴受伤的耳垂时停了下来，“疼？”
沈蕴点头，没有掩盖自己的委屈，“疼。”
苏美人看到沈蕴受伤，立马过来，抬手朝如画脸上抽了过去，“贱婢敢尔！”
如画被苏美人抽了一巴掌，脸颊迅速红肿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狡辩，司九玄抬手就又是一巴掌，将如画打得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流。
司九玄看着沈蕴，神情复杂，“来人，替沈姑娘处理伤口。”
临了转身，司九玄悠悠看向皇后，笑了，“皇后娘娘好手段。”
说罢，扫了一眼如何，“这般笨拙的人，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只怕也不称心。不如，下官将她带走，还皇后娘娘一个听话、能干的婢女如何？”
如画心里‘咯噔’一声，坠入深渊，她从前有幸见过司九玄这样的神情。那是在两年前，她刚入宫的时候，雷霆司的人抓到了一个隐藏在她们这群宫女中的细作。
当场处死。
那血腥的场面，她如今都记忆犹新。
她咽下口水，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好。她看向皇后，朝着她爬过去，“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沈姑娘的耳孔太小了，而且，她也不配合奴婢，才会如此！”
皇后确实不想跟司九玄交恶，但眼下苏美人竟当着自己的面，惩治自己的奴婢。显然就是没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若是传出去了，她的脸面往哪儿放？
“如画跟了本宫两年，平日里做事十分细心，是个能干的。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本宫会不习惯。再者…司督主，本宫的事儿，乃后宫之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她看向皇上，“皇上，此事，沈蕴也有责任。若是她好好配合如何，便不会受此罪。”
皇后是打算包庇如画，一是如画确实合她心意，二是不能让司九玄跟苏美人爬到她头上来。
苏美人冷笑起来，“皇后娘娘倒是会推卸责任，蕴儿方才根本没动，您又不是七老八十老眼昏花了，怎会瞧不见？明明是自己的婢女犯了错，却袒护至极，妾身今儿也算是见识了，学到了。”
看到苏美人生气，皇上立马看向皇后，“方才之事，你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没必要在这儿将问题都推到一个小辈身上。”
此话一出，是给足了苏美人跟沈蕴偏袒，气得皇后脸色乌青。
眼下的局势很清楚，皇后跟苏美人之间，她必须要选一个的话，那只能是苏美人。就凭皇上如今的宠爱，能保她一时。
至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想法子就是。眼下都过不去了，还谈什么以后？有命，才有以后。
但，到底是皇后，皇上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他看向沈蕴还在流血的耳朵，呵斥黄德全，“你那俩眼珠子是被挖掉了吗？没看到别人的伤口还在出血？还不快宣太医？”
“不必。”
苏美人开口打断，冷淡的看了一眼皇上，“妾身这儿有药。蕴儿，你随我进去上药。”
说完，她带着沈蕴向屋中走去，进门的时候，扫了一眼皇上跟皇后，似乎是要骂上两句‘狗男女’。
进来后，苏美人立马心疼的看向沈蕴，“你说你也是，疼怎么不吱声呢？你推她啊！”
沈蕴苦笑两声，“美人，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伤得那么重，都出血了。”
她拉着沈蕴的手，进了内室让她坐下。她则去取来了一个小木匣子，从里面拿出来好些个瓶瓶罐罐，跟先前她在滨州受伤时，司九玄给她上药用的东西差不多。
苏美人说：“我先给你消毒，要是疼，就说出来。”
“多谢美人。”
苏美人边骂着如画，边给她上药，似乎是怕她疼，动作十分轻柔。
“蕴儿，你记住，这世上啊，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沈蕴听着她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扛着事儿过来的，突然让她学会示弱、向别人求助，她有点不适应。
“多谢美人，我晓得了。”
“还‘美人美人’的叫。我不是与你讲过？私下里，就换我母亲。”
“…是，我母亲。”
沈蕴说这声‘母亲’的时候，语气僵硬，身子也跟着绷直。苏美人察觉到她的紧张，便伸手抱住她安慰着，“好孩子，放心吧，有母亲在，一定不会让你白受这个委屈。”
沈蕴心里一暖，又说道：“母亲，此事切不可冒险行事…皇后，毕竟是一宫之主，我担心她会对您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