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悠闲一刻
“这、这属于督主的隐私问题,我不是很清楚。”
寒婼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谁敢问啊?”
沈蕴突然不知道心里该作何感想。
一阵沉默声被外面寒潭的声音打破,“寒婼,给沈姑娘的药。”
寒婼看了一眼寒婼,似乎是询问她哪里受伤了。出去拿来好几瓶药酒进来,“姑娘,您哪里受伤了啊?”
沈蕴不好意思说自己打人将自己扭伤,就让她把药放那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坐起来,看寒潭送来的药酒,都是自己没瞧过的。想着应当是司九玄给的,习惯性打开盖子闻了闻。寒婼见状,笑道:“放心吧沈姑娘,没毒的。”
沈蕴弯起唇角,“没书有毒,习惯性就做了。”
“那我去烧水,等洗漱好了,我帮您涂药。”
“好,多谢。”
寒婼出去后,沈蕴低头看着送来的药酒,不由地笑了起来。
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撑腰,受了伤有人给药,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感受过。突然来这么一次,她觉得…好像还不错。
她的指尖在药瓶上反复摩挲着,似乎能感受到那一点点温热。
洗漱好,寒婼帮她按摩药酒,一直到发热发烫才停手,“这些,都是上好活血化瘀的药,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明天我再给您上药。”
“好,谢谢。”
寒婼将东西收拾完,问:“要吃点水果吗?您出去的时候,寒潭送来了一些葡萄。”
葡萄?
沈蕴习惯性的咬着下唇,她想吃。
可刚刚洗漱好,若是再吃…不好吧?
犹豫再三,沈蕴忍住了。
她看了两眼寒婼端过来的葡萄,颗颗饱满,似乎汁/水丰盈,很好吃的样子。
寒婼看她一副想吃的样子,将葡萄推送到她面前,被她婉拒了,“明日再吃吧。你若是想吃,你就吃。已经洗漱过了,不好再吃东西。”
“那我放起来,明儿您想吃了再吃。”
“好。”
沈蕴一蹦一跳的回到床上休息,乖乖躺下休息。
翌日,起来之后,沈蕴坐在外面,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村里的小孩子玩闹。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些日子下来,她也能融入进来,跟这些人在一起的日子,她渐渐褪去了警惕。
这里,民风淳朴,没人有那么多坏心眼子。你若说他们不聪慧,确实,没那么心眼。但,绝不是傻。
“沈姑娘。”
头顶上传来一声笑声,“沈姑娘,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感谢您,给您做了一套衣裳。”
沈蕴诧异抬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眼里带着惧意,好像是怕自己会嫌弃她的东西。
沈蕴看过去,瞧见她手里端着一套青绿色的长衫,看料子应该的云纱,不像他们能买得起的料子。
“琳姐,这是……”
张琳不好意思的笑道:“沈姑娘放心,这个料子,是司大人给的。因着前阵子,你将衣裳分给了我们不少。这不是最近司大人给咱们发了料子?我们就借花献佛,给您做了一身。”
“您放心!我们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不脏!”
瞧她紧张的模样,沈蕴笑着双手接了过来,跟她道谢,“谢谢琳姐,我很喜欢。”
青绿色的外袍配着白色的裙子,倒是清新。
见沈蕴收下了,张琳笑得高兴,腼腆的说:“我们的手艺不是很好,你凑合穿。若是不喜欢也没事的!”
她慌忙摆摆手,生怕沈蕴会为难,强收下。
“怎会不喜欢?”
沈蕴摸着细腻的料子,目光深邃,“这样好的料子,我也是头一次见。确实,我的衣裳不多了,多谢琳姐。”
她说着,寒婼从一旁过来,肩上还扛着两匹布料,“姑娘,我拿了料子过来,您有空就做两身新衣裳。”
都是上好的料子,之前沈蕴瞧过,一匹都要几十两银子,她舍不得买。
“是…司督主给的?》”
“嗯~督主这次带了不少布料来,他想着给这儿的人带过来,就当是年礼。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过的这样惨。”
听着是大家都有的,沈蕴一时间没有过多怀疑,“那你放里面去吧,晚点我们裁了。”
“好。”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张琳走后,沈蕴起身,将衣裳送回帐篷。
“你们司督主,在哪儿?”
寒婼抬头,眼睛转了两圈,想想,说:“应该在马车里。”
“嗯,我去谢谢他。”
说罢,她一瘸一拐的出去。
寒婼过来扶着她,上马车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
‘扣扣’
沈蕴在外面敲门,“司督主,是我,沈蕴。”
“进来。”
沈蕴进去,发现司九玄应当是刚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裳也没穿好,白净的胸膛露在外面,让沈蕴一颤。
她僵住了。
司九玄长得白皙,但不娘。精致的下颚线犹如天神雕刻,脸上轮廓清晰,鼻梁高挺,没什么缺点。若说有,应当就是那一张薄唇了吧?
沈蕴记得,她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男人薄唇,心思凉薄,日收寻夫家绝对不能找那样的。
想得出神,忘了转头。
看着司九玄,一副傻傻的样子,“您…衣服没穿好。”
司九玄挑眉,低头看着自己裸露的胸膛,‘哦’了一声。
他整理一番,问:“什么事儿?”
“就是…关于料子的事儿,谢谢您。”
司九玄毫不在意,“喜欢吗?”
“嗯,喜欢。”
沈蕴是个实诚人,很少说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司九玄瞧出她眼底的喜欢,“本座此番前来,带了不少料子,你若是不够用,就让寒潭带你去挑。”
“够了,本身也穿不了多少。”
“过这个村,没这个店儿。”
司九玄说完,自顾自的擦着头发。
他头发挺长的,乌黑,也丝滑。
沈蕴看着他一头柔顺的秀发,心里忍不住羡慕。相比…她的头发,就显得没什么光泽了。
“溪水村这儿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其他地方,本座让陆怀远将你的诊册跟药方拿了过去,让他们做个参考去诊治。”
“应该的,若是能帮到滨州的百姓,那也是好事一桩。督主不必跟我讲,这件事,您全权做主便是。”
司九玄耸肩,“本座不是在与你商量,是要告诉你,未来你的日子不好过。整个滨州,那么多村镇,有多少女人?到时候,都会落在你手里。”
沈蕴突然明白司九玄是什么意思,她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女子名节大于天,若是被男人瞧了去,即便是救活了她们。日后也会有人翻旧账,到那个时候,等待她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倒是无碍,只要忙几日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她目光低垂,羽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只要那些御医不再刁难我。”
“所以…你是在求本座帮你?”
“是。”
沈蕴抬起头,眸光闪烁,“希望督主能够帮我。”
“理由呢?”
司九玄边擦头发边问。
“…为了滨州百姓。”
“就这?”
司九玄扬起嘴角,“他们还不值得,换个理由。”
换个理由……
她不知道有什么好理由。
“我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比滨州百姓更重要。”
司九玄不清不淡的“哦”了一声,神色淡然,没有任何波动。
见他毫无章法的蹂躏着自己的头发,沈蕴心下一沉,主动上前从他手中拿过毛巾,替他轻柔擦拭。
司九玄:“嗯?”
沈蕴动作轻柔,却还是牵动手上的伤,隐隐发痛。
“司督主。”
她娇声开口,“我…我想请您,帮帮我。”
沈蕴清楚,如果司九玄不从中帮忙,那些人一定会给自己使绊子。她不怕对付那些坏人,但是怕会因此治不好病人。
“这么主动?”
司九玄也是没想到,沈蕴会这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觉得,本座会上这个当?”
司九玄模样倒是享受。
他刚说完,沈蕴见没戏之后,手上的动作立马停止,讲毛巾搭在司九玄肩头,“哦,那我就不叨扰督主了。”
司九玄赫然睁开双眼,“这么现实?”
“现实…为何意?”
沈蕴疑惑地看着他,见他不语,便不再逗留,索性转身离去。
结果走了没两步,手腕被人捉住,向后拉去。她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司九玄怀中,惊慌起来,“司、司督主?”
三次了,她在这个男人怀里三次了!
“别动,本座看看。”
他说着,拉过沈蕴受伤的那只手,仔细查看。
上了药,颜色更加鲜红刺眼,让旁人瞧了,都是触目惊心。
“还是要上几日的药才行,这些日子,莫要过于劳累。”
沈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
“司督主,我没事……”
沈蕴窝在他怀里,脸颊泛红,她不敢乱动,就怕碰到司九玄的胸肌。有点硬,但是…触感也不讨厌。
“既然伤了手跟脚,就好好歇息,不要劳累了。”
沈蕴某种泛起光亮,“督主您的意思是……”
“听不懂?”
司九玄露出玩味的笑,“听不懂就算了。”
“听得懂!”
沈蕴急了,抓住他的手,小声旖旎,“能明白。”
她虽不知司九玄为何要这般对自己,至少眼下,他没坏心思……
“司督主…”
“嗯?”
“你的武器,戳到我了……”
沈蕴不明白,谁会把武器藏在…胯间。他这是过于紧张了吧?
“……”
头顶一阵沉默,司九玄面色微青,不高兴。
唉,他这人,怎么这么爱生气呢?
沈蕴心里想着,嘴上又不敢说,只能暗戳戳的挪动身子,想从司九玄怀里出去。挪了没想下,就被司九玄按住,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沈蕴,你是蛆吗?扭来扭去。”
他松开手,“滚。”
司九玄这人,阴晴不定,沈蕴早就听说过,故而他这样对自己,沈蕴也不曾怀疑什么。
她从司九玄怀中出来,转身离去。
出来后,寒婼扶着她下了马车,小声问:“咋啦,又生气啦?”
沈蕴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嗐,没事没事。我们家督主啊,每个月总有那么奇怪的几天。”
“是吗?”
“嗯嗯,对。”
对此,沈蕴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寒婼扶她回帐篷里休息,刚坐下,还没坐热呢,就听见外面一阵慌乱声。
“寒婼,你去瞧瞧,怎么回事?”
“是。”
寒婼出去查看,沈蕴也没当一回事,索性看着桌上的料子,想着做一款什么样式儿的衣裳。左右给都给了,收也收了,再加上她现在确实也没几件换洗衣裳,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一会儿,寒婼进来,一脸不高兴,“是太医院的那些没用的太医,来找督主闹。”
“闹什么?”
“哼,不还是他们自己没本事,那些女人又不让看,没法子,就让您过去?督主说,您受了伤,需要静养,他们就不干了。说——”
寒婼说着,戛然而止,抬眼看看沈蕴,见她神色无恙,继续说:“说您矫情……”
对此,沈蕴并不觉得意外。
那些人瞧不起她,自然不会说她的好。
眼下,她也知道,不能逞能。不然,司九玄为她撒谎这件事,就要被戳穿了。
她‘嗯’了一声,“我一个女儿家不矫情,难道他们这群大男人矫情吗?”
说完,沈蕴径直到床边躺下,给自己盖上被子,“我身子不适,先休息了。至于外面那些人,你看着打发便是。”
“好,我明白。”
沈蕴躺在床上,确实是瞌睡虫上来了,心里却挂记着那些病患。
“唉……”
她叹了口气,对寒婼道:“让他们将附近的女人先都带过来吧,我在这里瞧。这件事,你去请示一番司督主,看他是否乐意。”
到底是司九玄的地盘,她不好做主。
“是。”
寒婼退下去,沈蕴只觉得疲倦。
外面争吵声不断,她听着,都觉得耳朵要起茧子。
无非就是说她不好之类的,她若真不好,这些人大可自己去干活儿。费心费力过来了,想让她帮忙,却还口出狂言,她才不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