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送温暖
但，她又实在想不明白，司九玄为何要这般对她……
这个手套，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就这样直接给她了？还是，此次前行而来的大夫，都有？
嗯，一定是大家都有。
沈蕴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继续坐在位置上，等待下一位病人进来，一直到后半夜，都没看到第二位病人过来。沈蕴撑在桌面上，时不时打瞌睡。
寒婼见了，忙说：“姑娘，都这个时候了，想必是不会再有人来了。您也回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吧。”
沈蕴望了望门口，觉得寒婼说得有理。
她动动酸痛的身子，道：“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沈蕴将脉案跟诊册收拾好，一并带着准备回马车，“寒婼，你要不跟我一起去马车上睡？”
寒婼摇头，“我的帐篷在您的马车旁边，如果有什么事，能够更好的反应过来。若是在马车内，会比较被动。”
“那好，你自己多注意，别冻着了。”
“好。我去给您打水洗漱。”
“多谢。”
沈蕴长叹一声，等着寒婼打水来，期间再次看着脉案，无助叹息。
滨州的难民不承认自己的医术……
她难过，更难过的是，她们还要受病痛之苦。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抬头间，看见司九玄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司督主。”
司九玄打量着她，“还不睡？”
沈蕴一怔，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道：“寒婼帮我去打水了，洗漱后便睡。”
“关于问诊的事，你有何见解？”
“……并无见解，不过是尽自己所能，去救治她们罢了。”
“你倒是心大。”
司九玄说着，将一包东西仍在桌面上，“夜间湿寒，若是冷，就将这个放在被窝。”
沈蕴顺着声音看过去，瞧见桌面上放着一包……奇怪的东西。红色的外表，上面还有图案，又是她没见过的东西。
她小声问：“督主，这是何物？”
司九玄上前将那东西拆开，道：“年前，番邦进贡来的，可以发热。”
他将包装撕开，把里面的东西交给沈蕴，“不要碰水。”
话毕，他转身离去，“今日早睡……明日，早些起来干活儿，本座不养闲人。”
“是……”
沈蕴望着司九玄的背影，将那东西收了起来。
她把司九玄拆开的那个东西放在手中仔细打量，也没瞧出来个一二三四，索性就放在一旁。等寒婼打了水来，洗漱好，给了寒婼两片。
她将司九玄的话说给寒婼听，寒婼道：“这个东西我见过，先前我们出行任务，要到北寒之地，督主就曾赏过我们一些。倒是好用的，一会儿就会暖呼呼的。”
闻言，沈蕴的眸光落在那上面，心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姑娘，先洗漱吧，早些歇息。”
“好。”
沈蕴洗漱完，跟寒婼一同出了帐篷。
秋季的夜晚微凉，徐徐秋风迎面吹来，沈蕴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她今日穿的比较单薄，感觉风直接透过衣裳、血肉，吹着她的骨头。冷得刺痛。
寒婼见状，道：“姑娘，入秋天冷，中午还好，这早晚就要冷了。明日仔细要多加衣裳才是。”
“我知道了。”
上了马车，寒婼目送沈蕴进去才回帐篷。
沈蕴将荷花灯一并带了进来，这样好的宝贝，她怕放在外面丢了。
荷花灯的光亮很足，跟红烛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看着旋钮的位置，记得寒潭道有三种光亮，便来了好奇心。
她小心翼翼的身后，轻轻的下压旋钮，发现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是坏了。来回检查的过程中，不小心触碰了旋钮，正好光亮变了。
这会儿，沈蕴才笑得，原来是要转动面前的旋钮。
她将光亮调到最暗的暖黄色，从包袱里拿了一套亵衣穿上，躺到软榻上。
沈蕴的目光注视着荷花灯，目光逐渐困散。
恍惚中，她仿佛回到爹娘要出去的那年，他们慈爱的摸着自己的头。她娘一双好看的眉眼弯起来，声音犹如清水般干净、通透，她说：“蕴儿，娘跟爹爹要出去一阵子，你在家里乖乖。你祖父呀，年纪大了，别让他操心。”
那时，她以为爹娘很快就会回来，笑着答应，“好~”
她娘说：“洛书还小，你要照顾好他，知道吗？他要是不听你的话，就揍他。”
“娘，您放心，弟弟一向乖巧。”
她爹娘走的时候，是冬季，下着鹅毛一样的大雪。
她站在家门口，望着爹娘的马车逐渐远行，她爹娘还在马车上朝她挥手。
她爹爹生的风神俊朗，不顾周围的行人，朝她喊着，“蕴儿，雪大，快回去！等爹爹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杏仁糖！”
……
软榻上的沈蕴抓紧身上的被子，身体在被窝里面颤抖起来，她紧闭着双眼，泪水顺着眼角花落而出，没进发丝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蕴起来擦干泪水，长叹一声。
“沈蕴…你不能哭，不能哭。”
“无论如何，你都要将祖父救出来，照顾好他跟弟弟。你答应过爹娘，要做到。”
为了不让自己第二天起来眼镜红肿，她起身下去，准备用冷水敷一下。
刚打开车门，一阵冷风袭来，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真冷。”
她小声说了一句，想着一旁城墙边上是放了水缸的，准备过去看看。
临近墙边，她瞧见一人从阴影中走来，心生惧意。
哪个好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墙根下转悠？
就在她准备喊人的时候，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形，只听对方开口问：“沈姑娘，这么晚还出来……莫不是想逃跑？”
是司九玄。
沈蕴欠下身子，道：“不是逃跑，想出来寻水。”
“司督主深夜不绵……”
“上茅房。”
司九玄一句‘上茅房’，给沈蕴整不会了。
她怔怔的看着司九玄，见他朝自己走来，再路过。
等司九玄走后，沈蕴不由想到……
她听闻，太监没了那个东西，上茅房都是跟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