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鱼

    许氏也没白来，手里提着个食盒。她从里面端了一条鱼出来，说道：“下午水根跟人去河里摸螺蛳，逮着一条鲤鱼，我煮了打算给三娘你们送去，谁知竟吃了你家的闭门羹！”

    李氏忙笑道：“对不住了，四娘！”

    杨嫂子已经添上一副碗筷，又取了个酒杯，执意要给许氏倒上。许氏可是镇里有名的女千杯不倒，平日里也喜欢抿两口，所以她也不推辞，接过来喝了一杯。

    春桃知道许氏上门送鱼肯定是有目的的。她倒挺喜欢许氏的，不像其他妇人那么势利眼，便直接说道：“许四娘，你不用送这么大的礼，要是借牛的事你只管言语一声。”

    许氏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春桃真真的爽快呀！四娘也不跟你打官腔了，我就是为了借牛来的。原本不用这么着急，可你们都知道大兴那事定下来也就这个月的事。要不赶着把地里的活儿做些，怕到时候忙不过来，所以才厚着脸皮问你借。”

    春桃笑道：“四娘也个爽快人，那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家没个男人干活，所以不得不拿牛换劳力。我家牛去你家干一天，你家也来个人帮我们做一天，其他东西一概不要，你觉得如何？”

    许氏忙点头说道：“好呀！莫说一个人，到时候我家水跟大兴大牛一块儿来！”

    “一个就够了，你家还有事忙呢。那就说定了，我家那点水田一天半就犁完了，大后天你来牵牛吧。”

    许氏高兴地答应了，又喝了两杯酒，欢欢喜喜地走了。杨嫂子担心道：“恐怕想借牛的不止许四娘一家吧，镇上这么多人你咋应付呢？”

    春桃明白杨嫂子的担心。看在借牛的份上，她今天已经见识了那些妇人见风使舵的厉害。往常总是看她不顺眼，今天却奉承得她浑身直掉鸡皮疙瘩。特别是那曾氏和马婆子，背地里不知咒骂了她多少回，今天居然一口一个春桃妹子地叫了起来。可她也不怕，她是谁？这镇上名声最臭的小妖精，还怕得罪人吗？再说，越是容易激起公愤的时候就越要把事宣明公开。

    所以春桃微笑道：“我打算明天写个告示，把借牛条件宣之于众，爱借不借！”

    杨嫂子和李氏对视一笑，齐声说道：“还是春桃主意多！”

    吃完饭后，春桃把小虎叫到了一边，小声说：“表哥，记得回去打听打听，最好能直接问问你东家。若是转托雷秋生，怕他自以为是，扣下你的话不告诉他东家。”

    小虎应声道：“你放心，我一见着东家就说这事，你等我消息！”他说完就走了。

    李氏好奇地凑过来问道：“你两小鬼头又闹啥背密的事情？”

    春桃一边替李氏揉着肩一边笑道：“还不是为了我们家，为了我娘的肩莫再痛了。改天我就陪你去找梁大夫，一定好好给你治治!”

    李氏心满意足地笑道：“我觉得有头牛就不错了！”

    春桃看着李氏知足的笑容，心里十分安慰。回到家后，她让李氏先睡了，自己去了灶屋里。前些日子，她把小虎送来的花红全部酿成了果醋，盛在一个木桶里。

    拔开大木塞，一股浓烈的果香和醋酸就扑鼻而来。她用提酿（一种打酒工具）打了一点起来尝尝，酸中带甜，还透着一股唇齿留香的果味儿。她满意地点点头说：“嗯，明天该腾腾桶了，否则会被桶底的沉淀物给坏了味儿。”

    “呀！啥东西呢，姐？”春枝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大跳。

    春桃打了一点放在春枝嘴边尝尝，春枝立刻酸得吐了出来，问道：“姐，这是啥呀？为啥这么酸呢？”

    “这叫果醋。”

    “果醋？跟米醋有啥不同吗？姐，你要用它做啥呢？”

    春桃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有点想法了，不过还需要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