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欲成大事，先除心患
阮锡带着二人兜兜转转，似乎又怕路人没有注意他的新车，等到地方的时候，还真就赶上了饭点。
虽然不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天擎下车之后还是发现餐厅内已经人满为患了。而且这个地方的消费堪比富人区，是某林带星的好去处。
“弄台车怎么就变成了孩子一样？咱们是能来这种场所的人么？”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阮锡。
“就我的车不来这来哪？难道随便停到哪个小地摊前面么？”
天擎白了他一眼，带着发小都到地方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饭钱从你工资里扣！”
“无所谓了，反正四个月也没见到一分钱！”阮锡乐呵地将车钥匙扔给代客泊车的侍者。
没走两步，又转身把钥匙抢了回来。
“你这朋友是什么意思？”爆肚有些看不明白。
天擎只好堆着笑，把他往餐厅里推：“周边都是些大劳这类的，估计是怕丢脸！”
这话只能这么说，难道把阮锡有时候有点幼稚的话说出来？谁要是得知他有将近二十年的雇佣兵生涯，大牙还不得笑掉了！
停车的大门上面有个露台，挡住阳光和雨水的同时也给餐厅的名字挡住了。天擎只觉得这里极其奢华，等菜单拿上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这里叫肯亚伯爵，难怪连装修都金碧辉煌的。
煎三文鱼、红菜汤、比胳膊还长的香肠等等，都是些当地特色菜肴，也算是家常的味道。
爆肚吃得很开心，只有看过菜谱的天擎没有一丝笑意。三万三达米特币的饭钱就跟眼前的奶油土豆馅饺子一样噎人。阮锡这家伙真特么疯了，这钱够买半扇带骨牛肉了！
想来想去他又点了几个菜，直接给合作的两个小饮料厂长一起叫了过来。砖厂工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不能白花，总得见到点什么才是真格的。
他来当翻译，直接在饭桌上敲定了以后大概的发展方向。最没架子的那个叫科尔瓦的厂长当即激动地愿意用整个工厂的流水线增加入股比例。
另一个厂长叫谢尔巴克，立马反对科尔瓦的乱入，俩人差点在桌子上打起来。
爆肚画大饼的能力真是让人惊叹，作为翻译的天擎感觉的有些话都难以启齿，却没想到能引发这样的效果。
酒水饮料这些东西跟砖厂的砖头一样，经不起长距离、长时间的运输，一是产品质量跟不上，二是运输成本太高，三是这个国家的交通路况实在太差。
经过爆肚一顿忽悠，俩厂长还以为将来能够霸占整个奥萨兰特的市场，二十七个邦，邦邦都有他们的产品。
天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收着点说，省得最后没有弄出什么好结果，再给人家两个老板搭进去。
但爆肚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让天擎再管了，做好翻译工作就行了。
作为商人他比天擎更合格，想要打天下，那就得驯服身边人。这就是爆肚这种成功人士的套路，心慈带不了兵，心善赚不到大钱。
说道理天擎懂得可能不比别人少，真到动真格的，他还真不如眼前这个初中就辍学的发小。
大致方向敲定之后，他又跟苏特借来了一个人。自己这边还得守着砖厂，根本不可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翻译，因此他只能向自己的女朋友求援。
当初送牧马人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女的就是苏特得力干将潘瑶，小伙子是潘瑶的助理兼司机：傅骁。
在别处助理还带着一个助理极其罕见，除非实在忙不过来的事务部门或者大集团。但在奥萨兰特，这种搭配比比皆是，甚至一个老板可以带四个助理出门，其中两个是另外两个的助理。
万事都因国情起，万法皆因国情异。
结账的时候有些肉疼，好在牧童打来电话，有个工地开始结账了。因此天擎顿感手中更加宽裕了些，刷卡的动作也更加痛快。
“开始见到回头钱了？”阮锡凑过来。
天擎点了点头，这是他在这个国家第一笔收入，收到自己囊中，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没想到啊，工地结账这么痛快！”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不稳定的国家都这样，谁也不敢试探其他人到底有没有自己这么心狠，毕竟命就一条。工人那边稍微克扣点，供货商那边再象征性意思下，也就万事大吉了。在这样的国家，不出事就是最大的本事。”
“也是！”天擎十分同意阮锡的说法。
一个人真到特别有钱的时候，他会比穷人更加惜命。不管这钱是怎么来的，也不无论它们干不干净，更在乎自己的生死是人的本能。
傅骁那个小伙子不愧是苏特管教出来的，西装笔挺地到达餐厅，给爆肚和两位老板接走前还用奥萨语十分流利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当即就给天擎整自卑了，守着如此优秀的年轻人，苏特到底看上他啥了？
难道上了岁数的男人就跟珍藏的古茶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时间只剩下两个月了，所有的事情都得步入正轨。属于天擎的小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但在这之前，他还得解决下惦念已久的事情。
招呼阮锡上车，俩人先到附近的超市进行一顿大采购。
牧马人的后备厢不大，有些东西只能放在后座上面。阮锡看到自家老板换了副精神头，就知道将有大事发生。
每次都要保持神秘感，索性这次也不问了。什么饮料烟茶，什么米面粮油，只要天擎点上名的，他就往车里搬。实在放不进去，他就踹上两脚接着塞。
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新车，但现在的天擎才是他最喜欢的、也最惧怕的。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觉得以后要跟的这人的体内有种抑制不住的能量，早晚，真就早晚之间，必会爆发！
“去哪？”阮锡看向副驾驶的天擎。
“回厂里！”
“啊？买这些东西是为了发给工人的？”
天擎笑了下：“呵呵，怎么可能？”
“也对，你可是全世界最抠的老板，没有之一！”
天擎瞪了他一眼，给阮锡惊得立马发动了车子。现在他家老板的眼中有一种光，就像战场上渴望鲜血的匕首，在太阳下反射出来的那种寒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