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都是自私的
路维舟擦了额头上的汗珠，活动下之前冻僵的手脚，恢复灵活后，他看了空中的慕容倾月一眼。
只见熊熊大火将她困住，地狱三头犬的紫瞳头颅不断吐出腐蚀毒液，伥鬼在振臂高吼。
路维舟陷入了迷茫，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可以丢下救命恩人逃跑吗？
他做不到，内心的道德修养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也承受不住，来自内心的谴责。
“但是，我一个普通人，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拖后腿吗！？”
路维舟攥紧拳头，他的心很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慕容倾月一剑劈开袭来的火球，左手创造冰雪风暴，将毒液通通冰冻，化为冰雕，然后坠落。
见敌人的目光吸引的差不多了，她看向路维舟，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声呵斥道：“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跑！”
听到呵斥，路维舟咬紧牙关，迈步跑向出口，心里想着：“是她让我跑的！是她让我跑的！”
人总会为自己的某种行为，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以此来鼓动自己，证明自己的做法……无罪。
见他终于动了，慕容倾月欣慰一笑，但眼角闪过一丝悲伤。
就在她愣神之际，地狱三头犬飞速近身，一爪拍向她的脑袋。
慕容倾月一惊，双手交叉护住头部。突如其来的重击，将她拍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溅起沙尘无数。
听见声音的路维舟，不禁停下脚步，回头便看见，慕容倾月无力趴在地上，嘴角吐一口腥甜，苍白的脸色与之前的红润气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伥鬼们发现路维舟逃跑的身影，愤怒吼叫一声，朝其跑去。
见状，慕容倾月艰难的举起枪，对准追赶路维舟的伥鬼，毅然扣动扳机。
“砰”
跑在前面的伥鬼，脑袋爆出一朵血花。
慕容倾月转而瞄准下一只，刚想开枪，地狱三头犬飞扑下来，前脚直接踩在她的右手臂上。
那一声脆响，回荡在小巷里。
“啊！……”
断骨的痛楚让慕容倾月下意识喊出了声，不过反应过来的她，紧咬着嘴唇，就算是嘴唇破了！血迹横流！她也没有再次叫出声！
看见这一幕的路维舟，心灵一震，发出无助的呐喊：“你们这些怪物啊啊啊！！！”
路维舟生平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无力。
失去父母的时候，他没有无助。
在福利院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
哪怕那些为了自己可以被领养的小朋友，故意栽赃陷害他，说他偷东西。以至于没有人愿意领养他，甚至院长都开始疏远讨厌他，他都没有为此绝望！
但是！今天！为什么？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路维舟用力攥紧的拳头滴落几颗血珠。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
他抬起拳头，快步冲向地狱三头犬，嘴里愤怒呐喊：“啊啊啊！给我去死！”
看着冲过来的路维舟，慕容倾月嘴唇微动，想呵斥他离开。但是，血液堆积在喉咙里，传来火辣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只要一张口，喉咙就腥辣难忍，不断的咳嗽。
地狱三头犬眼睛微眯，它嘴角微微抽动，还发出宠物狗生气时的声音。
它对于凡人居然敢挑衅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
剩下的四只伥鬼，听到地狱三头犬愤怒的哼叫声，连忙挡在路维舟前进的路上。
“给我滚开！”，路维舟一拳轰向挡路的伥鬼。
伥鬼自然也不会惯着他，抬起满是肌肉的手臂，紧握为拳，全力打出一拳。
两拳对轰！
伥鬼恐怖的力量，瞬间将路维舟的右手打断！整条手臂，断了七节，拳骨更是粉碎性骨折！
伥鬼的拳风，将其击飞三米远。落地的时候，擦起一阵沙尘。
路维舟无力躺在地上，血液不断从他嘴里涌出，无力的看向慕容倾月，露出一抹抱歉的微笑，似乎在说：“对不起，救不了你。”
看见路维舟那一抹歉意的笑容，慕容倾月心头一紧，瞳孔渐渐空洞暗淡。
又是这种感觉。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
视野模糊不清，意识逐渐沉寂。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真的……好痛……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路维舟的耳边响起：“你渴望力量吗？”
“谁？是谁在说话？”
威严的声音并没有回答，而是将他拉进一个漆黑的空间。
空间内，暗淡无光。周围是海，中间是一座岛屿。岛屿上，毫无生气，荒芜寂寥。
“这难道是阴曹地府？”路维舟疑惑，“看着也不像啊。”
“这是你的意识之海。”，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意识之海？那是什么东西？”
“以后你会知道的。”
“早知道晚知道都是知道，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就告诉我呢？”
“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
威严的声音说完，意识之海的虚空碎裂，出现一道屏幕。
屏幕上是他，被伥鬼一拳轰飞的场面。
路维舟神情一变，“我是昏迷了？在做梦？”
随即，抬手猛抽了自己几个大逼斗，边抽边喊：“快给我醒过来！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去救呢！快给我醒过来啊！”
“就算让你醒过来，你又救的了她吗？”
闻言，路维舟手上一顿。
他说的对，就算是我醒了，我也救不了她。那些怪物不仅力气大，速度还快。
那地狱三头犬更加恐怖，不仅可以喷火焰，还可以吐毒液。
就连异能少女都打不过它，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看你表情，你应该也知道结果了。”
路维舟咬牙，“没错，我救不了她。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所以，拜托了，让我醒过来吧！”
“你跟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她只是救了你而已，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一命之恩，还不值得吗？”
“人都是自私的。你本来就救不了，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呢？”
“人有自私的一面，我不否认。但是，你这个‘人’并不代表着所有人！我现在没空跟你玩，快点让我醒过来，听到没！”
看着路维舟歇斯底里的样子，威严的声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