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失眠
已经下午了，戚盼感觉得到今天的楚炎比平时都还要注意着她的情况。
此时还轻声说着送自己这样的话，好像和之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昨天回去时她总是会时不时地看着自己手表里的号码，可最后还是没有点开。
“我……”
说实话，之前本来算是一直在适应的了，可昨天……
她有些不想回想那个场景，摇摇头。
“爸爸和叔叔会来接我的。”
“是吗？”
他知道她脾性。
“好，那回去时注意一些。”
“啊。”
她没想到这次楚炎竟然没有多说什么，还有些奇怪。
可还是放下心来，总不能一直都依赖他人。
她忍不住这样对自己说。
“坐公交回去吧。”
“嗯，好。”
她没让他送自己到公交站，快速道别就跑了，像是后面有豺狼野兽似的。
楚炎抿着唇，咬了下自己的后槽牙，像昨天那样悄悄跟上去。
可是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时，他顿了一下。
直到小姑娘上去，车开走才又返回学校。
“爸爸。”
她总觉自己一直在浪费戚让的时间，心中愧疚极盛。
“爸爸和叔叔怎么还是来了？”
戚让有些想要忽悠过去，结果被自家女儿的眼神直直盯住。
小姑娘已经不好忽悠了。
“多陪小风一些，不好吗？”
不自觉就带入了哄人的语气，也多亏自己女儿懂事，才没被惯出娇纵，可这随时为他们着想的样子戚让又实在心疼。
他不会刻意去提昨天发生的事，只希望这事慢慢从她心中淡下去。
原本有好长时间都让她一个人自己回家了，可发生那样的事他怕戚盼心中有阴影。
戚盼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担心，乖乖说了句：“爸爸和叔叔辛苦了。”
带着撒娇，一瞬间就拿捏住了戚让这个老父亲。
自家女儿就是懂事。
然后又是照常的问一些有趣的事，可是戚盼觉得自己做作业过的挺充实的，不过还是提到班上比较调皮的同学。
“就有两个男孩子，他们应该小学就是一个班级，结果没想到上了初中还在一个班，今天拿了老师的粉笔。”
戚让在手机回了几句话，回头，很捧场地问：“然后呢。”
戚盼轻剥了颗糖，还不忘递给认真开车的王轩年，又给戚让递了一颗。
“中午应该是有些无聊，两人从六楼用粉笔画线到一楼，然后被主任发现，还从监控器里抽了好多照片发给我们老师。”
戚盼眉眼弯弯，的确是被他们逗笑了。
“最后两人被老师罚去擦干净，不过两人硬生生擦了两节课没擦完，又被教导主任看见打闹。”
“然后就要写1000字检讨，大概明天大课间要念呢。”
可能是没做过这些事，她觉得还挺新奇的。
戚让认真地听了她一路的话，很快就到家，本来离得也不是很远。
今天是难得的三人一同回来，戚盼当着他们的面就将电视打开调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少儿频道。
看得那是一个不亦乐乎。
王轩年笑一声：“看你女儿内心还是强大的，不用这么担心。”
“小姑娘很有一套处理情绪的方式。”
戚让闻言也看过去，小姑娘看起来好像的确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自然，这你也不看看是谁孩子。”
说几句还嘚瑟上了。
“小风，冰箱里有你爱吃的冰淇淋。”
王轩年的声音一瞬换回小姑娘。
“今天破例一次，可以吃两个，不能再多了。”
和她小时候哄人的方式相同。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生子？”
戚让不经意间问道。
王轩年神情不变：“这事我都不慌，你这做兄弟的就开始慌了。”
他将水果摆盘好：“再说了，我这女朋友都还没影呢，哪来娶妻一说。”
说完还戏谑地看了戚让一眼，见他将目光移开，才笑着离开。
“叔叔。”
王轩年摸摸戚盼的头。
“不能乱碰头发的，会长不高。”
“嘿呦，小风还有两幅面孔哦，对你楚炎哥哥可不是这样。”
他笑着又轻揉几下，直到小姑娘往旁边走了好几步。
“好了好了，叔叔不逗你了，吃水果。”
戚盼眼睛有些红，不是被揉痛的，而是被王轩年那几句话刺激的。
什么是两幅面孔，本来就是叔叔那样子就像是在逗猫儿似的，哪像哥哥轻轻的。
她嘟嘟嘴又放下，还惹了王轩年笑。
戚让出来时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哎哎哎，别说了，我可知你要说什么，随缘吧，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说是吧，哥哥。”
戚盼听到这直接笑出声，叔叔又来了。
果然见爸爸有些急了眼。
她眉目弯弯，笑着看这一幅温馨的闹剧。
睡觉时戚盼还是有些怕，将自己房间的灯开着，就像昨晚一样。
光调得暗了感觉诡异，不调的话又有些刺眼，很难入睡。
“唉。”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这薄薄的一层也还是有些热，况且是真的不能闭眼，闭眼就很多画面涌来。
今天的画面好像比昨天还要清晰。
她摸摸索索，最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睁得眼睛都酸了。
她看了一旁的闹钟，已经两点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入睡。
第二天依旧有些打瞌睡，她已经在尽力挽救了。
像是要把她以前没做过这件事都补回来似的。
睁眼看到楚炎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谢谢哥哥。”
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写笔记了，可是打开一看，上面写满的字又让戚盼心暖，不该这样了。
她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想法很美妙，现实却很残酷。
这几天总算让戚让他们放下了心，没再继续送她，最后戚让还买了部手机给她，说是这样学习更有效率。
她有些傻傻地去网上需求尽快入眠的方法，可却都是徒劳无果。
有药她也不敢乱吃。
“怎么办呀。”
她好像真的放不下那件事，午夜梦回总会有更多的愧疚。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总会梦见那件事最后的走向，反正都不会像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