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去医院
交警正在维持秩序，保留车祸现场。
医院的车也来了，戚盼眼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抬上车。
她还没从刚刚那一幕回神，只隐隐约约听到楚炎的声音。
因她是第一目击人，被警察也带着走了，很快联系上戚让，可这一时间他也到不了。
楚炎说明自己情况也陪着她去，可是只能在外面等待。
她一出来楚炎就马上牵住她，将小姑娘抱在怀里。
他们两人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
戚盼体温低得有些厉害，楚炎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小风不怕。”
他收紧怀抱，轻轻地哄着她。
“我之前还和他说了几句话，没想到他会上前的，我们说好要一起等的。”
泪水慢慢浸湿楚炎胸膛，他退开一些，轻轻擦掉她眼泪，可这一开闸就关不了，他拿出纸巾慢慢擦拭。
“小风很担心，是吗？”
“哥哥陪小风去看看好不好。”
戚盼点点头，握紧楚炎的手。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束手无措，上一刻小男孩还在和她说话，下一刻人就躺在了血泊中，这是第一次她面临着人的悲欢离合。
她听7到了小男孩妈妈的声音，那么压抑，那么伤心。
戚盼心里有些难受，她妈妈去世很久了，平时都只能看着照片才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
看到男孩妈妈那样，她总觉得有些愧疚。
如果当时她拉住了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哥哥，我们去医院看看。”
小姑娘眼角红红的，眼泪已经没再流了，可是这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楚炎，他心更软。
打了车就快速去医院，问了医生才找到地方。
看着大大的“手术中”，戚盼愣在原地，心里很慌。
她有些无措的牵住楚的手，很紧很紧，楚炎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默默陪着她。
直到门开之后，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医生摇头的动作时，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只是在电视中看到过这样的情形，那时自己还不太懂这样的情绪，可是当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时，她才知道，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哥哥。”
泪水糊了自己视线，她有些看不清，下意识唤一声楚炎。
“小风，我在。”
收紧小姑娘的手，将人拉到一旁给医生让路。
她缓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停下抽泣。
“小风，小风，没事的，没事的。”
楚炎此时真的不知该如何哄小姑娘，下意识将兜里的糖全部掏出来全部放在她手心。
平时不会送那么多的，这次却将之后的几份都拿了出来。
他并没有为别人的生死感同身受，只是因为这是小姑娘，所以他便花了些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小风是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吗？”
戚怕想想，点了点头。
“本来说好一起的，可是在他回身之后突然跑去，我……我本伸手出去的，可……可没来得及，如果当时我将他拉住，幸许就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如果按照当时那个样子，如果小风伸手去拉住了他，那么也可能会有多种结果。”
他顺顺戚盼的头发，见她眼角还挂着一滴泪，便轻轻抹去。
“小风自己还是个孩子，若是当时自己也被拉着往车上撞去呢。”
“那小风要……戚叔叔和王叔叔怎么办。”
让他怎么办。
他当时就应该直接送小姑娘，这样就不会出现这些事了。
小男孩比戚盼都还要小，站得远了，他根本就没发现小姑娘身前还有一个人。
他陪小姑娘一直站在这里，直到戚让到来。
戚让穿着一身西装就赶来了，可见是直接从公司来的。
也许是太过着急，他额头上都出了些冷汗。
“小风。”
他将自己女儿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小姑娘的自身情况，深怕她自己出了什么事。
还不放心的将戚盼转了几圈，除了眼眶红以外并没看到什么伤，他这才放下心来。
“爸爸，我想去向那位阿姨道个歉。”
她眼神坚定地看着戚让，扫向王轩年，最后还不忘记看向楚炎。
戚让在来的路上就大致了解了这事的情况，对于戚盼的想法，他并没有反驳。
“小风想去就去吧，爸爸和叔叔，还有……”
他看向楚炎：“你楚炎哥哥陪你去。”
自己这女儿真的让他很是担心，他牵住戚盼的手，还不知道要往哪边走，结果戚盼发现后直接带着他走。
戚盼刚刚看到她往这边走，便向着这个方向来找，她一眼就看到走廊尽头女人真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在怀里。
还能听到女人哽咽的声音，男人轻声细语地低头哄她。
可是如果细听的话，男人的声音也不平静，带着一丝嘶哑。
戚盼有些踌躇不前，不知要如何上前将这打破。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女人退出怀抱时她向身后看去，像是需要加油打气。
很快便回过头走向那边：“阿姨，叔叔。”
她标标准准地鞠躬，腰直起时低着头一五一十的将下午的场景说了一遍，认真地说明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行为。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只是一场习以为常的车祸，在旁观者看来不免有些唏嘘，而在作为当事人的父母，他们是最为悲伤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场车祸带走的是他们至亲的骨肉。
而戚盼，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在这件事中，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他是去捡掉在马路上的纸飞机。”
女人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戚盼一时间停下自己的话语。
什么？
纸飞机？
戚盼抬头看向他们。
“那是我折给他的，今天在幼儿园彩排节目时我折的。”
在一旁的男人轻声说了出来。
在幼儿园陪着自己儿子彩排完节目，助理突然打电话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他不得不先行离开，才留下妻子在幼儿园陪着他。
结果还没到公司就出现这样的事。
妻子没有怪在他身上，可是他又忍不住将原因放在自己身上。
他事情太多，大多时候很难陪在自己孩子身边，这一次小小的互动就让自己的孩子如此欣喜，却因此丢了性命。
男人眼眶通红却没强忍着没掉下眼泪。
“谢谢小家伙。”
他将手放在戚盼头上：“回去吧。”
他搂住一旁还没缓过劲的妻子，慢慢走出去。
戚盼一直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原来，光的照耀下不止有神祗，还有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