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似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好像一旦不在学校，他就要和小姑娘断联系了。
楚炎说不出的慌乱，有时总是盯着自己的课本发呆，偶尔的几次出门会下意识去她家附近，她应该是陪同她父亲去了哪里。
他只记得她号码，可在打电话过去后却显示的是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变成关机。
这一刻，他会生出一种情绪，怎么办，他觉得他和那女人真的越来越像了，偶尔还会学着她的样子自言自语。
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想，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楚炎将自己手中的纸屑丢进垃圾桶里，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
风有时也会呼呼作响，吹得他并不是很清醒，总觉得心中有一处地方塌了一小块，有些难补回来。
他有些紧张地将一个号码拨过去。
“喂？”
楚炎这一刻眼眸有些亮：“叔叔，我是楚炎。”
他隐约能听到那边传来的一声细小而糯糯的声音。
“回老家了啊。”
他轻声道：“那叔叔你们大概什么时间会回来？”
“哥哥。”
突然传来这句话让楚炎有些猝不及防。
“小风？”
他确定手机那头的确是戚盼，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迟疑。
“哥哥。”
“嗯。”
“哥哥，小风没来得及告诉哥哥，后面让爸爸给阿姨说了。”
她那边有些吵闹，偶尔还能传出几声吆喝的声音。
可楚炎已经不能再注意其他：“阿姨？”
白茵？
戚盼有些开心，之前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给白茵，想着楚炎应该会从那里知道自己的近况，最后就会打电话来和自己聊天的。
结果那么长时间楚炎一次电话都没打来，小姑娘心中很是伤心。
她决定这段时间都不要再理会楚炎，结果一知道是他打来的就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接住戚让的手机。
她有心不想好好和他说话，可是一听见楚炎的声音她就不计较那么多。
戚盼故意哼哼几声，就当是生他气。
“小风的电话手表是没再用了吗？”
“嗯？”
小姑娘有些支支吾吾的：“就，好像是没带来。”
戚盼自己脑补一些没有的事，一瞬间就觉得他情有可原。
“小风等了哥哥好久，哥哥一直不来联系小风。”
楚炎收会自己思绪：“我很想小风。”
他从不说这些矫情的话,可是他知道小姑娘一定会喜欢听。
果然，那边没再出什么声音。
楚炎想到她此时一定坐在小板凳上慢慢摇晃着自己的双腿，一边还会轻轻抿唇笑，一定会笑得很乖。
“那哥哥之后也一定要打电话过来，不要一声不吭，这样小风都不知道要怎么联系哥哥。”
好像还是在拿楚炎一直没联系她这件事做文章，可是楚炎就是知道小姑娘已经不生他气了，一时间松了口气。
他呼出一口浊气，将目光放在水中倒映的那轮明月：“小风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哥哥，我马上就回来了，哥哥等我。”
“哥哥是在外面？”
“没有。”
他轻放下自己搭在一旁石头上的腿：“在家里的阳台上，不过是风有些大罢了。”
楚炎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大，盖住那水流声，慢慢远离河面。
“小风，哥哥很想你。”
他不知为何，又重新说了一遍，就像是想要让小姑娘再一次知道他的错误一样，也可能就是想将这几日以来自己的思念毫不保留地告诉她。
戚盼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听到楚炎两次说想她，她一直忍不住扬着嘴角，将这几天自己没笑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哥就要答应小风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小姑娘好像又想要套路人了。
“哥哥来我家玩好不好，一到时间就让哥哥回家。“
不像是套路人的，语气越来越低，总是带着商量的语气。
他这次没有犹豫：“好。”
好像还是第一次那么快答应去她家，直接把戚盼惊到了。
“啊。”
“怎么了。”
她似乎是怕楚炎反悔：“那就这样说定了，哥哥可不能将主意又改了，好了好了，今天小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不打扰哥哥了，哥哥拜拜。”
“小风。”
他着急叫了一句，没有声响，以为对方已经挂了。
看一眼手机屏幕，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哥哥，还在呢。“
戚盼得声音已经压低了，还有些焉吧吧的感觉。
”哥哥不会变卦。”
今天说话的时间有些长，也有可能是风吹得有些着凉，他现在嗓子有些痛，不过他也没太在意。
到最后还是听出了小姑娘的睡意，这才挂电话。
“悄悄将我的手机带出去了？”
楚炎刚进门就听到这声质问。
“嗯。”
白茵阴沉着一张脸，楚炎只看一眼就将目光瞥开。
他承认自己做的事，可是却不能原谅女人所做之事。
“你故意瞒我？”
他将手机放在沙发一旁，眼睛直愣愣看向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将目光认真地看着自己所谓的母亲。
她从来没有少过自己的吃食和学费，衣服大部分为了在别人那里做个样子所以也不曾缺。
但她的教育最多的是——将他变成另一个她。
他越清醒好像学得就越像。
白茵有些挑眉，今天的她似乎比往常正常了一些。
“妈妈是有些羡慕小炎了，真的好羡慕。”
“你别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楚炎的话。
“小姑娘怎么就这样关心你，你说是吧，但是，你说，她会不会是另一个楚清辞。”
“在得知更多的事情时那张可爱的脸上就会露出厌恶，随着年龄增长，她也会越来越成熟，到最后，她就知道你真正的模样。”
“她会抛弃你，在她那里，你就只能是一个玩伴，哦，不对，到最后可能也就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只是一个过客，也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小路人。”
“那时，你就和妈妈一样了。”
“你闭嘴。”
白茵脸上带着扭曲，慢慢笑出声。
“所以，妈妈是在给你适应的机会，小炎，你和妈妈真的有些像呢。”
“所以妈妈先你一步将人推开，这样，可以将小炎……”
她站起身来时楚炎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有血迹，最为明显的是递过来的手腕上伤口，那处还在咕咕冒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想报警，想打120。
结果女人将准备在一旁的绷带缠绕上，安静了一会儿，见血不再滴时说：“没事的，小炎。”
“疯子。”
女人不接他话。
“你不要总是用自己的心思去想别人，你不配。”
“是你自己的作为造成了今天这局面。”
似乎是踩到女人的痛脚：“我不配？楚炎，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炎将哥哥自己放下的手机重新拿起。
白茵这时眼睛特别毒，有些踉跄地跑去将手机抢过来：“不，我不去医院，不去。”
死死攥住，似乎是怕楚炎还会继续抢，她跑向自己待的卧室，摔门的声音很大，弄得楚炎有些耳鸣。
他轻咬下唇，有些制不住手指发抖，跑向自己的房门，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样子和刚刚女人似乎没太大区别。
没事，没事，在坚持一段时间，他定会摆脱这样的局面。
他将小姑娘送给他的糖不要命地往自己嘴里塞，呛到了都不停，直到逼得眼睛通红，手停止颤抖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