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坐公交
戚盼将书都收好了，看见还在擦黑板的楚炎，提步往讲台上走去。
眼见着正要拿到另一个黑白擦，楚炎阻止了她。
“马上就擦好了，你再等一下就好。”
将黑板擦得干干净净，又将课桌上的本子整理好，应该没什么事了。
“走吧!”
“哥，我已经给爸爸和叔叔说让他们不要再接我了。”
“为什么？”
楚炎清楚戚盼的情况，这样的情况下，过红绿灯都怕她出事。
“是因为班上的声音吗？”
戚盼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也……也不是，就是……其实我已经长大了，还有就是回去的路我已经很熟悉了，大不了还可以坐公交，总不能一直让爸爸他们那么忙还来接我吧？”
楚炎蹙眉，认真思考一下：“我带你去公交站。”
在下完台阶时又停下：“算了，我送你回家。”
“啊。”
戚盼有些心慌，这本来就是一个借口。
“不，不用了。”
最后还是被楚炎送到了公交站。
“哥，你不用和我一起坐的，我能自己回去。”
戚盼小声说，在比较拥挤的公交车上这声音就像蚊子似的，根本听不清。
楚炎都是微微弯腰才听到戚盼的声音，伸手提住她书包：“送你回去。 ”
看见楚炎这斩钉截铁的模样，戚盼闭上嘴，心里想着对策。
一直没听到戚盼的声音，楚炎有些担心，生气了吗？
戚盼本来是在好好想一下待会儿要怎么做，结果听到身后有人哆嗦着什么。
认真听了之后知道她们是在说楚炎，再四周看一下，总有人的目光放在楚炎的脸上。
戚盼有些后悔这样做了，看向楚炎，但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别人说了什么，不想他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
本来就有些挤的公交又因为这几站只有人上车而没人下车变得更挤。
戚盼顺势拉住楚炎的衣角，楚炎以为她有些抓不紧就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戚盼在这个时机将身体侧过，又因为楚炎缓缓弯腰，这个动作就把他左脸上的伤遮住了。
“哥，还有几站啊。”
“不多了，也就五站，很快的。”
楚炎有些纠结，在公交车停住那时候从自己衣兜里拿出几颗惯哄戚盼的糖。
“啊，是我最喜欢的橘子味的糖。”
本来看楚炎放开自己的手心里还有些不高兴呢，再看这个就知道他来哄自己了。
三两下剥完就往嘴里塞，酸甜酸甜的。
自己吃还不忘楚炎，以极快的速度将糖碰上楚炎的唇。
戚盼嘻嘻笑，楚炎有些无奈。
在笑，那就没生什么气。
舌尖缠住唇上的糖卷入口中，太甜了，他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在察觉到目光变少之后，戚盼默默在自己的心里点了个赞。
“到了，我们下去吧。”
说实话，如果不是楚炎带她坐公交，她现在还在临时做攻略呢。
“还挺快的，就是公交上太闷了。”
不过比起坐自家的车倒是慢了不少。
在想到这个计策时戚盼已经在自己的电话手表给爸爸和叔叔发了信息，让他们别来接自己了。
看着这上面的几个未接电话，戚盼有些心虚。
摸摸鼻子，见楚炎没看见自己的动作，有些松了口气。
戚盼正想拿自己的书包。
“我来拿，送你到门口。”
他伸手牵过戚盼的手腕，提步向前。
车流量有些大，说实话，戚盼有些害怕这样的情况，抬头看楚炎，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头发黝黑，被风吹起时有些摇晃，感觉软软的。
“其实我也自己试过走好多次红绿灯了。”
楚炎将戚盼拉到自己的一侧。
“没和哥说过，嗯，就是觉得如果可以自己走的话，之后可以去找你给你个惊喜或是以后放学能陪你走一段路。”
“不过每次回去后都被爸爸和叔叔数落了一通。”
“他们担心我出事。”
就像当初那样。
楚炎停下脚步：“怎么过的。”
“嗯？就是跟着旁人一起，哥也知道，不是每一个路口的红绿灯的设置都相同，我，我有些记不清，或是看车停下我直接可以过去。”
“下次告诉我。”
楚炎拉近两人的距离，心里忍不住想，那个时候的她应该很慌。
楚炎并不是戚盼的每一件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正如她也一样不清楚他家里的事。
“到了，快回去吧。”
“好，哥哥再见。”
戚盼提着自己的小书包冲回家。
怎么那么急。
楚炎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看着戚盼进大门后转身才回去。
戚盼从没提起过楚炎的家在哪里，她比很多人都能敏感察觉到别人的情绪，楚炎对于家来说好像总有种很矛盾的感觉，所以戚盼从没问过。
在那些伤一次又一次出现时，戚盼曾经想找过爸爸来解决这件事，可是被楚炎阻止了，那是戚盼第一次看见少年的泪，她不知道要如何做，只能陪着少年哭……
“回来了。”
楚炎才进门就听到沙发上的女人问道，他没说话，只是自己将拖鞋换上，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在桌上。
然后出来看到垃圾桶已经满了，又去拿新的垃圾袋，正准备出门倒垃圾时，又听女人说：“小炎，妈妈不是真的想打你的。”
楚炎有些想笑：“是不是无所谓。”
他想——他现在越来越不期待她的温柔了。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走，楚炎盯着那不断减少的数字，轻轻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手碰上都疼，垂眼盯着地板，头有些晕。
他将这种强烈的感受压下，在电梯开的时候走了出去。
将垃圾丢到了垃圾池里，转身又回去。
“你是不是在怪妈妈。”
“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我真的就是不小心，对，对，我是不小心的。”
女人的哭哭啼啼实在是听着难受。
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却还在那自言自语，楚炎像是习以为常，接了杯温水递给白茵。
她手抖得有些厉害：“小炎还是想着妈妈好的，对不对？”
“妈妈对小炎那么好，阿炎一定不会离开妈妈的，是不是？”
见楚炎将水远离了些，白茵忙抓住楚炎的手：“妈妈喝的，小炎，小炎现在就开始不耐烦了吗？”
见女人有些卑微的说着话，楚炎只是将杯子放在女人的手中，就要离去，谁知她突然激动直接将杯子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水杯支离破碎。
叮咚~叮咚~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