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祭天大典
冬至之后，昼短夜长更替为昼长夜短，万物开始复苏，预示着春日即将到来，在百姓眼中，这是祥瑞的日子。
所以大梁自建国后，将春节后的祭天大典改为了冬至这一日举行，以庆贺阳气回升，祈求上天赐福。
祭天大典前，百官都需要提前三日沐浴斋戒，以表示对上天的敬畏之心。
为了保证圣上出行的安全，聂青琅忙的脚不沾地的。
每每回到家中都已经深夜，甚至两天彻夜不归，就在办公的房间里面打盹儿眯上一两个时辰就算休息过了。
这么一忙就是半个月，才算彻底安排好了。
季蔓菁巡视了店铺回来，刚好跟散值回到家的聂青琅一同抵达将军府门口。
下车之后，季蔓菁看着他面色沉重，拖着沉重的步伐登上阶梯。
她紧跟着走了两步去拉住他的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
之前在朝堂上被嘉成帝呵斥责令闭门思过也不见他出现这种神态。
聂青琅不言不语，只反手握住她的手一起跨过门槛走进入府中。
两人进去以后，门房小厮将大门关闭，聂青琅凝重的神色瞬间放松，反而露出一个笑脸。
季蔓菁被他变脸的速度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怎么了呀？急死我了。”季蔓菁拉着他的手臂摇晃着催促道。
“陛下身体微恙。”聂青琅低声在她耳边说了这么几个字。
选中人多嘴杂，季蔓菁扫视了一圈便不再多问。
回到屋内，两人换下了了外出的衣服，穿上了家中的常服。
季蔓菁挥挥手让跟着的钟意和雅月退出去。
季蔓菁坐到罗汉床上，把脚放在脚炉上烘着。
这才侧过身子去看坐在小茶几另一边的聂青琅。
“陛下身体有恙，你还高兴个什么劲儿？越来越没分寸了。”
聂青琅塞了一个桂花糕在嘴里，又觉得齁甜，饮下一杯清茶才压住味道。
“陛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借此机会让太子代为主持祭天大典。”聂青琅解释道。
“那你进门的时候那么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当初被陛下斥责也不见你那样儿。”季蔓菁皱眉。
“陛下总归是病了，我总不能因为太子得了这个机会便喜形于色。况且，好几天没着家了，我是真的累。”
陛下的这个举动向朝臣证明着，在他的心中元诩才是未来的接班人。
不管他如何宠信赵皇后和成王，但储君关乎到王朝未来，统治根基，是不容动摇的。
也让那些以为成王会子凭母贵的人，暂时歇下了心思。
季蔓菁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小口小口的吃着桂花糕。
在听完聂青琅的解释后。她摇摇头轻笑：“也就咱们这个太子殿下，才能受的住陛下一根棒槌一颗糖的方式，换前朝那位，朝堂早就乱了。”
在嘉成帝继位之前，也曾有过皇储之争，可惜那位太子没能受的住太宗的猜忌。
“所以说，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聂青琅搬来罗汉床上的小茶几，踢掉鞋子，直接歪在季蔓菁的大腿上。
“等下吃了晚膳再睡吧！”季蔓菁抬起被他压住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身子往里面坐了一些，避免他从边上滚下去。
她低头看去，这人两天没有回府，胡茬长长了不少，都爬满了腮帮子。还是不留胡须好看些，季蔓菁心中想着。
“好。给我按按，头疼。”聂青琅转了个身面朝着她。
“陛下病了，你可别病了，你们明日就要启程去西郊天坛了。”
季蔓菁伸手在他的太阳穴和头发之间按摩着穴位，给他放松心神。
“我没事儿，别担心……”聂青琅感受着头上不轻不重的力道闭上了眼睛。
……
冬至这日，天空万里无云，阳光高照，让沉浸在寒冷冬日的京城恢复了一丝暖意。
从城中开始至西郊天坛这段路，除金吾卫之外，还有骁骑卫共同把守这段路上的安全与秩序，戒备森严。
巳时初，聂青琅跟随在元诩左右从皇宫正午门出发前往西郊天坛。
抵达时已经巳时末，天坛广场四周已经站满了前来参加祭天大典的文武百官，还有一些百姓被侍卫们隔绝在一定范围之外，关注着今年的祭天大典仪式。
太常寺少卿上前跟元诩再次提醒道：“殿下，按照仪程，需要在午时结束之前完成祭天大典。”
元诩知道太常寺少卿言下之意是没有时间让他在祭天仪式上表现，可他却没想过要在此处作秀。
他朗声道：“孤跟着刘大人的流程走，你把握好时辰。”
太常寺少卿躬身道：“臣遵旨。”
午时一刻，元诩身穿一身镶着金边的黑色蟒袍，从红毯末端徐徐前行，最后站定在人群的最前方，一脸肃然的神色。
三牲齐备，由侍卫们抬着铁架放在高高得到祭台上后，元诩才提步登上台阶。
聂青琅一身甲胄和林子寒等人护卫在祭台下方左右两侧，巡视着下方文武百官一举一动。
祭天大典祈求五谷丰登，收益最大的是百姓，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捣乱，要防备的是，可能会借此生事的不良之臣。
太常寺少卿宣读完祭文之后，转身看向祭台下方，大声道：
“诸位，今日在此举行祭天大典，向天地鬼神祈求，护佑我大梁风调雨水，国泰民安。请太子带领文武百官 一同向天祝祷。”
元诩撩起蟒袍，缓缓向祭台跪下，他身后的文武百官也跟着跪下。
元诩接过太常寺少卿交过来的祭板念：“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维予一人某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物，莫不茂者。既安且宁，敬拜下土之灵。”1
待元诩停下话语后，他身后众人齐声喊道：“愿上苍护佑大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三拜九叩之后，元诩走下祭台，太常寺少卿再次喊道：“祭祀礼成，众生拜退。”
随着他的声音，先是外围观看的百姓，面朝祭台倒退着离开，再是文武百官有序退场，最后才是元诩朝着天坛之外离开。
礼毕之后，正好午时末刻，时间拿捏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