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 章 受命
夏蝉鸣鸣，热辣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室内。
今年不仅仅干旱，大梁各州府，可以说举国的温度都比往常高上许多。
端午已过，外面的干旱并没有因为夏季的到来而减少，原本应属雨季的五月，也丝毫不见降雨的兆头。
从发现干旱苗头至今，整整三个月过去了，京城外面因旱致贫，背井离乡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已经聚集在了京郊。
这一日，聂青琅难得在在休沐日没有离开家中，季蔓菁也回到家中用膳。
一家人正在吃着午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份温馨却被传信的士兵打破。
送信的士兵单膝跪在聂青琅面前抱拳汇报道：“将军，宫中急召。”
聂青琅皱眉问道：“何事？”
士兵递上一张白色的纸条：“这是林大人送过来的。”
聂青琅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眼：“梁州东门涌现大量难民。”
季蔓菁偏过头看了一眼疑惑道：“难民？虽然最近是有陆陆续续的难民到京中投靠，怎么会一夜之间来大量的人。”
“或是与成王有关。”聂青琅留下一句，便跟随传信的士兵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聂青琅忙的脚不沾地的又是连续好些日子不曾着家。
季蔓菁也在大街上的流言蜚语中了解清楚了难民大量涌现在京城的缘故。
只因成王谏言不成，便自行派人放话，京城设立难民营和粥棚，可让受灾百姓免受饥病之苦。
话已经放出，嘉成帝再是不愿也得执行，虽是成王私自施行的举动，可若是失信便是皇家失信于百姓。
嘉成帝只好令成王全权负责京城赈灾一事，可半月过去，难民来了一波又一波，成王下令设置的粥棚和赈灾安置点根本不够，如今负责守卫难民的骁骑卫又被皇帝下令镇压灾民暴动。
“二弟，如今怎么样了？”季蔓菁守在正房门口，直到天黑才看到疲惫归家的聂青华。
聂青华朝着季蔓菁拱手见礼：“大嫂。”
“你这官当傻了不成，我在问你如今什么局面了。”季蔓菁有些着急的说道。
聂青话默了半拍，答道：“暴乱已经压下去了，许多百姓因此丧命。”
“活着下来的那些人呢？”
“太子下令开设骁骑卫军粮赈灾，并且将西山剿匪留下来的山寨作为新的安置点，已经在着手引着这些人往西山赶去了。”
“那你大哥他”季蔓菁说了一半，又放弃了。
问了也白问，能回的时候自然就回了。
聂青华看出了季蔓菁的意图，敛眉思索了一下，叫住了季蔓菁往室内走去的脚步。
“怎么了？”季蔓菁回头。
“京城灾民一事，太子安排的十分妥当，陛下下令太子统管旱情致灾各州府，大哥不日就要跟着太子南下赈灾了。”聂青华说道。
季蔓菁点点头道：“多谢二弟，早些回房歇息吧。”
天灾难抗，若是朝廷不管，这天下百姓何辜。
听到聂青琅被委派南下这事儿，季蔓菁心中并无不满。
只是有些担心在京城中因为赈灾不利都会引发暴动，那邓州，吉州和抚州三州百姓如今又是什么模样，是否会因为迟到的救援生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第二日，调令自宫中发至骁骑卫。
“将军，您随太子南下，那这京城的难民安置后续又交给谁呢？”朱蒙和聂石跟随在聂青琅身边。
“陛下已经让户部那边接手了，一应事宜你去跟徐大人对接。”聂青琅将调令合上，坐到了主将的位置。
朱蒙气愤的说道：“明明事情是咱们办好的，最后还让那个创下祸端的安王得益，真他娘的憋屈。”
灾民暴乱一起，原本提出在京城设棚赈灾的安王龟缩在府中闭门不出，好不容易事情解决了，他这时候要让手下的人接过去享受胜利的果实。
人不要脸，真的天下无敌。
“慎言，老朱。”聂青琅心中也很是不满，但是没有像朱蒙这样写于脸上。
“是，将军。”朱蒙正色道。
朱蒙是信任聂青琅，才会在军帐内发发牢骚。
出了这个门，他依旧是谨言慎行的朱副将，也是骁骑卫诸位将士除了聂青琅之外最信任的人。
聂青琅却是觉得这个安王确实有自己的见解。
在都城设棚赈灾的的确确可以减少官员的克扣，更大幅度的将赈灾款用到实处上。
若是成功，也可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贤德与公正。
可坏就坏在他年轻气盛，思虑不深，没有想到后续难民安置的问题。
京城本就是天下百姓向往之地，他放出的消息传遍四方，受灾之人自会从四面八方赶来。
最终汇聚在京城的难民越来越多。
可京城的地界就这么大，设置的安置点也只有有限的几个，怎么可能能够容纳下四面八方奔赴而来的难民。
隐祸只聚不疏，问题就会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若是涉及到帝王与百姓。那就只有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将军？”朱蒙又说了什么，聂青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清楚。
朱蒙调高声音又喊了一次将聂青琅拉回现实中。
聂青琅带着疑问看向朱蒙，朱蒙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来往提问梳理，终是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
“此次南下，我会带一千兵力随太子出行，留在京中的人你也不要忘记了勤加训练，我要的是能够一直以一敌十的骁骑卫。”聂青琅吩咐道。
“将军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属下一定办好。”朱蒙抱拳道。
聂石是一直长随在聂青琅身边的，如今官职一点点的往上升起来，在京城也租赁了宅子独居。
他见聂青琅将骁骑卫的事情都吩咐好了，开口说道：“将军半月未归了，想必嫂夫人也担心的紧，今日事毕，将军也早些回去和家里的人团聚一番。”
“小聂说的对，将军早些归家吧。”朱蒙附和道。
聂青琅在脑海中捋了捋思路，要紧的事情确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朱蒙也能自行做主处理。
“你们也都早些回去吧！”
聂青琅他站起身来说道，随着话音的落地，人也已经消失在营帐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