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归
从八月到京城至今已经过去三个多月的时间。
京城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季蔓菁从来没有觉得冬日这么难熬过。
今日是教习先生来的最后一日了。
“先生。”季蔓菁对着柳洛溪行了个师徒礼。
柳洛溪乃是宫中女官到了年龄之后外放出来的，钟意为了寻到这么一个人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
“夫人请坐。”柳洛溪伸手指着前方的位置。
“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夫人您的了，这最后一日，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提问？”
季蔓菁思索了片刻，想到聂青琅提到过的太子殿下。
“不知先生可熟悉太子殿下。”
“夫人以为当今陛下如何？”柳洛溪问道。
“文治武功，堪称一代明君。”季蔓菁道。
“太子殿下若将来能登大位，将是一位不输陛下的明君。可先皇后去世的早，母族日渐势微，登上大位恐怕前路有些艰难。”柳洛溪说道。
“都是太子了，难道还……”季蔓菁止住了嘴。
柳洛溪笑道：“夫人不必多思，只需谨记“忠君”二字即可。”
“多谢先生解惑。”季蔓菁豁然开朗，起身来对着她行礼致谢。
是了，身为臣子，忠君才是最紧要的。
“夫人言重了，夫人心胸豁达。将军也是有才之人，将来的造化必然不止如今这般，好好把握时机乘势而上，将来您看到的自然就是另外一番风景。”柳洛溪道。
“借先生吉言。”季蔓菁微笑道。
“既如此，妾身就先行告辞了。”柳洛溪对着季蔓菁说道。
“我送先生出去。”季蔓菁道。
两人相扶走出西厢房，季蔓菁一直将人送出大门之外，看着柳洛溪登上马车后才返回。
屋里烧着炭火，巧巧在榻上安安静静的玩着七巧板。季蔓菁看了她一眼走进西侧间的书房。
桌上摆着的账册是钟桓整理成册后送过来的，季蔓菁坐下后拿出旁边的算盘拨弄算珠，一一翻看核对。
他们家小业小，没什么复杂的账目。
府上如今收入全来自与聂青琅的俸禄和职田的租子，支出就是下人的例银和府上的其他开支。
不过好在这间两进的宅子是赏赐之物，若是租赁的话，他们几乎就要入不敷出了。
账目看完，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外面天空飘起了雪花。
季蔓菁朝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聂青琅如今如何了。
她叹了口气，放下核对完的账册对钟意说道：“把账册送给你爹去吧。就说我看过了，没问题。”
“是，夫人。”钟意将账册放在托盘里端着往外院走出去。
季蔓菁走到东侧间，巧巧立马放下手中的玩具，朝着季蔓菁伸手要抱。
“娘亲，你忙完了吗？”
“是的。”季蔓菁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七巧板还是散乱的放着，季蔓菁问道:“可拼成功了？”
“没有，这个好难呀！”巧巧有些沮丧的说道。
“别灰心，咱们一起来试试。”
季蔓菁将七巧板的小木块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下每一块的形状，去问巧巧应当放在哪里。
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季蔓菁则问道：“这个角和它能拼到一起吗？”
“好像不能耶！”
“那我们怎么办？”
“换一块试试。”
“对，我们遇到不能完全契合的，我们就不要强求，试试其他的看能不能行。”季蔓菁温声说道。
在季蔓菁的指导下，巧巧总算把这块七巧板给拼上了。她抬起头笑眯眯的对着季蔓菁道：“等爹爹回来，我要给爹爹看。”
“那你好好收着，不要又给弄散了。”季蔓菁笑着说道。
“散了我也会拼了。”巧巧骄傲的说道。
“真棒。”季蔓菁在她的小脸上面亲了一口。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巧巧一脸期待的看着季蔓菁，希望娘亲能告诉她今日亦或者明日就能见到爹爹。
“应当快了。”季蔓菁柔声回应她。
然后她把手放到巧巧的肚子上转移话题道：“娘亲摸摸小肚皮有没有饿呀！”
刚把手放上去就听到一声“叽咕”的声音传出来。母女两个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巧巧说道：“小肚子说饿了。”
“饿了就吃饭去。”季蔓菁说道。
……
夜里
季蔓菁搂着巧巧躺在被窝里面，小姑娘玩了一天累的早早的就睡了过去。
季蔓菁听着外头寒风肆虐，清明的思绪也逐渐散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季蔓菁恍惚中听到了马叫声，但她有些困的睁不开眼睛，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女儿的后背又睡了过去。
院子里又起了一阵声音，聂青琅一路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满身风霜。
钟意听到院子里面的声音，穿衣后从耳房走出来，刚好看到聂青琅推门的动作。
“将军，可要沐浴？”钟意低声问道。
聂青琅停住动作打量了自己一圈，点头道：“烧水。”
钟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去前院敲响长兴长芳的房门。
一柱香后，两个婆子拎着两大桶水送进正房里面去。
聂青琅洗漱后举着油灯走到床榻边上，妻儿如往常依偎在床榻里侧，外面空着一大片的位置留给他。
奔波了一夜，聂青琅累的不轻，揭开被子躺了进去。
可能是他的身上带着寒气，季蔓菁朝着巧巧的位置挪过去了了一些。
等这边的暖意上来了，季蔓菁又往这边滚了过来。
聂青琅顺势搂住了妻子，在季蔓菁的发间吸了一口气。
天色渐亮，季蔓菁缓缓醒来，睁开眼便见到聂青琅的脸。
季蔓菁转头去看女儿，还睡的跟个小猪似的。
翻来翻去的，聂青琅被季蔓菁的动作吵醒，本能的按住季蔓菁就朝她亲了过去。
季蔓菁伸手去拦他的嘴“臭死了！”
这时聂青琅朦朦胧胧的醒来，笑呵呵的掰开她的手道：“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了。”
“干嘛呀，女儿还在里面呢？”季蔓菁娇嗔道。
“睡着呢，我们亲一下，又吵不到她。”聂青不依不饶的在季蔓菁脸上蹭着。
半月的分离，季蔓菁推搡的力度弱了下来，顺从的任由他的亲昵。
好一会儿后，聂青琅闷哼一声。
季蔓菁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面全是控诉。
聂青琅在她眼角啄了一口，麻溜的掀开被子抱着季蔓菁一起站起来，朝西侧间走去。
身下的不适感让季蔓菁忍不住低声骂道：“王八蛋～唔～”
“忍忍，真的想死我了～”
聂青琅压着季蔓菁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上细腻滑嫩的触感让他简直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