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萧灼乖乖地任萧肃软语安慰了几句, 才从萧肃怀里出来,道:“其实女儿也是怕打扰到爹爹的事务,想着等爹爹回来再找机会说的。没成想倒是麻烦了浔世子。”
萧肃道:“这次的事也是多亏了浔世子, 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爹爹会备礼好好谢谢人家。你以后见到浔世子也要多注意礼数, 可不能再像今日这样冒失了, 嗯?”
萧灼点点头,“知道了, 爹爹。”
萧肃又摸了摸萧灼的头, “行了,回去罢, 以后出去记得和爹爹说一声,多带些人。”
萧灼低声应了,福了福身,正要转身回去, 忽地想起了什么, 停下了步子。
萧肃见她停了下来, 道:“怎么了灼儿, 可还有什么事?”
萧灼抿了抿唇, 将来回乱动略显紧张的手背到身后,语气尽量自然地道:“爹爹, 上次我无意中听浔世子说,他小时候见过我?”
萧灼问完, 莫名有些紧张的看着萧肃。原以为大概率会得到一个简单的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回答, 却没想到萧肃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忽地笑了起来。
萧灼:“?”
萧肃笑道:“是见过。当时咱们府与乾王府交好,你出生, 满月的时候景越都带着小浔来了。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漂亮的东西,一见到小浔就冲着人家咯咯笑。抓周的时候更是什么都不要,一把抓住了站在一边看着的小浔不撒手,给人家闹了个大红脸。后来你会说会走了,更是人家一来就追着人家喊漂亮哥哥,拦都拦不住。”
萧灼:“……”
她原先也猜过她小的时候说不定与景浔关系还不错,所以景浔才会知道她的小名,却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这么一段……渊源。
萧灼现在对这些已经没印象了,说明那应该是她四五岁之前的事了。可是景浔比她大四岁,肯定记得清楚。
一想到景浔说他们小时候见过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可能是自己追着人家屁股后
面喊漂亮哥哥的模样,萧灼忍不住扶额,脸立时红了个透彻。
真是……丢死人了。自己这辈子的脸估计都丢在景浔那儿了。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以后叫她怎么直视人家。
萧肃也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后,又有些怀念地叹了口气。
萧肃的叹息声缓解了萧灼尴尬的情绪,萧灼抬头,见萧肃看着窗外的一个方向,有些出神。
萧灼忽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方才爹爹说的景越应该就是乾王的大名,又亲切地叫景浔小浔,可见以前安阳侯府和乾王府的确是挺好的,那为什么后来又不来往了呢?
想到此,萧灼咬了咬唇,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声开口道:“那……后来呢?”
“后来……”萧肃回神,笑意勉强,模糊地叹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就自然而然的疏远了。”
见萧肃的模样,应当是不愿多说。萧灼大概也能猜到八成是上一辈的事。
这段时间,因为对景浔的好奇,萧灼偶尔在他人的谈论中听到景浔的名字,总会多留意一些。
听说景浔与皇上虽然从小交好,但是当时夺嫡之争时,乾王却是站在皇上的对立面,四皇子一派的。所以新皇登基后,乾王便从朝中消失了。或许这正是因为这个,自家才与乾王府疏远了吧。
不过猜测归猜测,萧肃不想说,萧灼也就没再问。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天下大定,今日看爹爹与景浔似乎相谈甚欢,应该也没什么冲突了吧。
想到此,萧灼莫名松了口气,给萧肃行了个礼,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间,萧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想着今日萧肃和她说的小时候的事,还是不自觉的脸热。
儿时真的和景浔见过这件事让萧灼忍不住弯了嘴角,再一想到所谓的见过是自己一直扒拉着人家,还追在人家后面喊漂亮哥哥,萧灼又羞红了脸在床上滚来滚去,恨不得
回到过去给自己两巴掌。
实在睡不着觉,萧灼干脆起了身,将放在床头木柜中最底下的一个小布包拿到了床上,打开布包,里头放着的,正是景浔那块为她挡了箭的白玉佩的碎片。
这玉佩的边角已经十分圆滑,想来应该被景浔佩戴了很长时间了。
萧灼细细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回想起当时那惊险的一幕,还有景浔的那一声“妙妙!”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翌日
萧肃果然如昨天所说,命人备了礼送去了乾王府。萧灼考虑再三,到底还是没那个勇气亲手将那玉佩送给景浔,于是让惜言将那檀木盒放到了萧肃备礼中,一道送了过去。
惜言依言将东西送过去后,回来时手上多了个蓝色的帖子。
“小姐,方才长公主府里来了人,说是三日后长公主出宫入府,请各家公子小姐去府上做客热闹热闹呢。”惜言将手中的帖子放到萧灼手中道。
邺朝的风俗,公主皇子定了亲,便可出宫建府。长公主元清曲已在年关时与镇国将军的儿子晋辞定了亲,上次在宫里萧灼也听太后打趣说公主府即将建成。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也是该建好了。
萧灼揉了揉额头,她昨日几乎一夜没睡,还困着,接过帖子看了一眼时间便放在了一边。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种各家都会去的皇家宴会,除非和宴会主人关系特别好所以单独花心思准备贺礼的,礼物为了不出错,基本都差不多,不太需要她操心,只要她到时候带着去即可。
萧灼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再小憩一会儿,却见惜言凑过来道:“小姐,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见二小姐那边正在忙活着做新衣裳呢,估计是去公主府上穿的,咱们要不也做几件?”
萧灼想了想,摇了摇头。她以前不怎么出门,柜子里还有不少衣服没穿过呢,不用那么麻烦。
正准备说不用了,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个弯,“你方才
说长公主给各家都下了帖子,是么?”
惜言点点头,“来的人说长公主爱热闹,想给新府添添人气儿,京中有品级的人家的公子小姐,应该都会去。”
萧灼心中一动,轻咳了一声,“行,你去和程叔说一声,我也做一件衣裳。”
惜言欢快地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出去,又被萧灼给喊了回来。
萧灼看着惜言,轻嘶了一声,“我说惜言,怎么我做新衣服,你比我还着急?”
听萧灼问了,惜言倒也不扭捏,实话实说道:“其实是因为上次那个梁小姐,奴婢听说这个梁小姐以前做过长公主的伴读,和长公主关系不错,这一次一定也会去。昨天在珍宝阁,她那么说您,奴婢就想着这次一定要把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艳压她,看她还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原来如此,还好还好,她还以为惜言这丫头是看出什么了呢,可吓死她了。
不过这也是提醒了她,方才只顾着想景浔会不会去了,倒忘了还有这个梁小姐。
想起昨天在珍宝阁的事,萧灼有些头疼。昨天她是冲动了些,这个梁小姐看着很记仇的样子,似乎有些难办啊。
算了,到时候看吧,长公主的帖子都下了,不去也不行,大不了绕着些走,不给她把柄抓就是了。
至于惜言的话,萧灼当然不会采纳,人都得罪了,还去她面前张扬,这不是盼着人家找你麻烦么。
最终,萧灼做了件杏色长裙,清新淡雅,因为料子轻薄所以层数多,再加上料子本身就有暗纹,没有用多余的绣花,精致又低调。
去公主府之前,萧灼本想与赵攸宁和苏佑安同行,但是苏佑安的父亲前些日子外派了,她贪玩也跟着去了,所以暂时不在京中。萧灼便约了赵攸宁,两人与上次进宫一样同乘一辆马车。
途中,萧灼想了想,将自己重新誊画的一张画像拿了出来。
萧灼想了想,如今和她相熟的,也只有赵攸宁了,攸宁义气,若是她说了这
事,赵攸宁定会帮她。可是此事凶险未知,若是赵攸宁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萧灼思索再三,决定先从画像入手,麻烦赵攸宁帮她找找画像上的人,后面的事她再自己想办法。
赵攸宁看了看那个画像,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道:“行,我有个表哥,家中从商,产业颇多,路子也广,我拜托他帮忙找找。”
萧灼握住赵攸宁的手,眼眶有些红,“攸宁,谢谢你。”
赵攸宁噗嗤一笑,“唔,又不是什么大事,等我找到人了,你再谢我不迟。”
赵攸宁将画像收起来,转过来看着萧灼道:“对了,你是不是和梁家小姐起了冲突,怎么回事?”
萧灼一愣,“你怎么知道?”
赵攸宁道:“昨天我去茶楼,不巧碰见了她和孟余欢,言语间提到了你的名字,还颇为不客气,我就猜你们是不是闹了不愉快,所以问问。”
萧灼有些无奈,把那天的事情简单和赵攸宁说了。当然略过了玉戒指的部分,只说是一件她期盼了很久的首饰,不舍得让,所以起了冲突。
“原来如此。”赵攸宁撇了撇嘴,“这个梁小姐仗着家世,自己又的确有几分美貌,别人还都捧着她,所以嚣张跋扈惯了,偏偏还没有脑子。她无缘无故针对你,八成是那个孟余欢挑拨的,两人简直臭味相投。不过孟余欢比她聪明错了,至少不会表面上过不去,这个梁小姐可就不一样了。”
赵攸宁说着,往萧灼身边坐近了些,道:“去年有个刚刚升调到京城的小官家的小姐,模样是不错,第一次参加京中宴会时,就因为陈家公子夸了她一句花容月貌,被梁小姐听见了,明着暗着当众羞辱,还差点被直接推进水里。其他人怕被针对,所以都不敢出头,当时我也在,就给挡了回去。后来那位小姐便再也不出门了,没过多久就远嫁了。”
说完,赵攸宁露出个嫌恶的表情,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萧灼的感觉也和她差不多,她原以为
这位梁小姐就是嘴上任性不饶人了些,没想到还做过这些事。要是这么来看,那就不仅仅是骄横,说句心肠歹毒也不为过了。
“这个梁小姐不是说还做过长公主伴读,和长公主关系不错么,那长公主不知道这事么?”萧灼奇怪道。
赵攸宁耸耸肩,“长公主平日在宫里,大家不常见到,就算见到了,也没人故意找梁婉的不痛快。”
说罢,赵攸宁掀开帘子看了看,回过身来拍了拍萧灼的手道:“你这次得罪了她,以她拿记仇的性子,今日八成会找你麻烦,待会儿咱们一起,不要离我太远,嗯?”
萧灼笑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公主府门前,已经有许多人陆续到了。萧灼和赵攸宁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刚准备递名帖进门,身后忽地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唉唉唉,你别走那么快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块白玉佩呢?怎么忽然换成青玉佩了?是不是哪个小姑娘送的?”
萧灼和赵攸宁回头。见说话的人手中折扇轻摇,笑容灿烂中带着一丝调侃,正是元煜世子。
而元煜调侃的对象,则是走在他前面,一身白衣,带着一脸与以往的冷淡截然不同的无语表情的景浔。
作者有话要说: 抓周礼
安阳侯:“抓毛笔,以后是个大才女!”
安阳侯夫人:“抓胭脂,以后是个大美女!”
萧灼:“……”一把抓住了站在一边睁着大眼睛的小景浔。
才貌双全,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