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学校花圃成精了?
黄雅菲认得那个学生,叫孙博,虽然不是十班的学生,但却是她以前带过的学生。和时泠一样,他是个复读生。
高三楼上,很多人围在栏杆边,还有男生想要翻出围栏去抓孙博,但却因为过于危险被赶来的学校领导制止。
“上课了,都先回教室!”
各班班主任纷纷出动,把围观的同学赶回教室,以防出现意外,让他们看到血腥的场面。
孙博的班主任都快要跪下来求他了,声音都在颤抖,“孙博,你快点回来,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说,老师都能帮你解决……”
他将手伸出围栏,试图抓住孙博的胳膊,但刚碰到他,就引起了孙博的激烈反应,他大叫:“别碰我!”
看到他身体往外挪了挪,双腿垂在楼边,班主任吓得冷汗直冒,不敢动了:“好好,你别冲动,我不碰你。”
心理医生顾修霁很快就被请了上去。
他五官清隽,气质斯文温和,许是人长得好看,孙博对他的态度明显要比对秃头的班主任要好,也愿意跟他说话。
顾修霁出现跟他谈话后,孙博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
顾修霁不知跟孙博聊了什么,此刻已经翻身到了栏杆外,和他一同坐在边缘处,像是坐在河边谈心一样闲适。
但看到他举动的校领导们则是都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太清楚这位的来头了,不说他与帝都顾家千丝万缕的联系,单就是他本身,就是心理学界不可多得的天才。
黄雅菲听说过顾修霁的履历,见状松了口气:“还好有顾医生在。”
都快高考了,这时候要是出了人命,她都不敢想象云城一中要顶着多大的舆论压力,今年的同校考生又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时泠站在楼下,目光落在孙博左边的顾修霁身上片刻,转而又看向了孙博右手边的位置。
那里明明是空荡荡的,时泠却看到了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孩。
这鬼,时泠再熟悉不过了。
她们宿舍的阿飘学姐。
只有跟在时泠身边,她才能离开404宿舍,但活动范围却不能离时泠太远。
此刻阿飘学姐坐在孙博身旁,不停地朝孙博抓去,但因为她是虚弱的魂体,手只能一次次从他身上穿过,抓不到实物。
而一旁的顾修霁已经将手搭在了孙博肩膀上。
阿飘学姐再一次伸手抓孙博时,手碰到了顾修霁,但却很快被一股五行力道给弹开了。
她惊愕地朝着顾修霁看去,正好对上了顾修霁金框眼镜下清冷的目光。
她忽地一惊,竟是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慑。
这种震慑,她只在时泠身上感受到过。
这个心理医生看得到她!
顾修霁收回目光,看了眼楼下依旧在注意着他的时泠,继续温声对孙博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的母亲也很极端,所以我成年后逃离了她,来了离家很远的云城工作。”
孙博情绪触动,看了眼身旁的顾修霁,没想到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竟然也有和他这个复读差生一样的家庭经历。
但随后他又自嘲:“可是她也说得对,我成绩一塌糊涂,复读了还是那样,就是在给家里浪费钱。”
“高考只是人生的一扇门,并不是终点,无论你打开的是怎样的门,都还有无限的可能。并不是说,你成绩好,考上了一流大学,就一定会比二流大学的人取得更高的成就。努力很关键,但选择比努力更关键。就像专业比学校更重要。等你高考结束,我给你分析下各个专业就业前景,怎么样?”
顾修霁嗓音温和,给人亦师亦友之感。
孙博心底逐渐也升起了希望:“好。”
顾修霁翻回了栏杆内,朝孙博伸手,要将他拉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女人尖锐的哭声从楼到处传来:
“小博,你怎么可以想不开,你想想我和你爸,平时省吃省用,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你去年考不好,我们又供你复读。我们都没想跳楼,你怎么还想跳楼了?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孙博感觉脖颈都好似被扼住了一般,呼吸困难。
他站在六楼往下看了眼,因为恐高有些晕眩,但却还是一咬牙跳了下去。
变故突如其来,顾修霁伸手去抓孙博的胳膊,但却只摸到了一下衣袖。
一旁的阿飘学姐更是目眦欲裂,望着直线坠落的孙博,喃喃自语:不要,不要……
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
那些窒息的话语,她也曾感同身受。
可今时今日,她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如她曾经那般走上绝路。可她却无力挽救。
刚爬到六楼的孙母,在看到孙博后,直接呆住了,所有的话都戛然而止。
顾修霁眉目的冷意连镜片都遮不住了,“为什么要让她上来?”
那些校领导们更是呆住了,完全没想到家长会给孙博这么大刺激,只能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们以为看到父母,孙博会幡然醒悟。”
楼下围观的老师们看到孙博明明都要被顾修霁劝回去了,但又转身跳下,心也紧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黄雅菲吓得失声尖叫,但却下意识挡在时泠面前,担心她看到血腥场面留下心理阴影。
然而这时,孙博落下位置的花圃,浓密葱绿的灌木枝叶在瞬间疯狂生长,嫩叶缠绕,黄花满枝,接住了落下来的孙博。
所有人:?!
黄雅菲傻眼了:“学校里的花圃成精了?”
时泠指尖冒着点点碧绿莹光,一派淡定地点头:“是啊,还好这里种的是迎春花,不是玫瑰花。”
黄雅菲狐疑地扭头看向时泠,正好看到她指尖消失的一点绿光。
再转头,刚才草木疯长的场景就好似幻象一般消失了,孙博正安然无恙地躺在迎春花灌木丛中。
六楼之上的顾修霁,亲眼目睹了时泠施法的过程,在看到那些淡淡绿光时,微微怔住了。
他自认是最了解时泠的人,可却从未见过她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