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涂满盐巴的刀刃
这个趣字,直接没进了温岭的唇齿之间。
在江南初一阵阵的唇间攻势中,温岭就像喝醉了,脑中一片绚烂。
这光亮,有时候像近视眼没戴眼镜,看着夜晚霓虹,总是会出现五颜六色的星星。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光亮又变成穿上云霄烟火。
不,立马又变了,这一次是万花筒,层层叠叠,波诡云谲。
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温岭被江南初抱上了床,温岭偏着头,任由江南初亲吻她的天鹅颈。
窗外是a城的万家灯火。
每个人家里都很暖,他们有灯。
终于,自己家也像是刚补缴了电费,亮灯了。
之所以有这种幻觉,温岭归咎为饥渴。
江南初就像打开她身体的钥匙,让她一步步沦陷,最终没了底线。
她也不想告诉江南初,这是自己时隔七年的第一次。
就让它成为秘密,永久沉沦。
“疼?”
江南初用宽阔的肩,把温岭的身子包围起来。
他低声密语,就像阵阵电流。
……
温岭的表情,颤栗的身体,这两位就像间谍,不断出卖她的生活状态。
温岭轻嗤一声,迷离的眼睛落在江南初欲望喷薄的双眼上,
他的指尖划过温岭平坦的小腹,在一处疤痕上落下。
他用手指丈量,伤疤不大,一寸。
“阑尾炎?”
江南初还在思索另一种可能,但,位置不对,剖腹产伤痕应该更大,更靠下。
“不是,剖腹产。”
她故意带着一本正经,还有些哀伤的情绪。这声音化作一股黏腻的溪流,钻进了江南初身体的缝隙。
江南初没忍住,笑了。
他搂住温岭,把自己的下颌搭在温岭的颈窝。
两人再也看不见彼此神情的时候,江南初眸色渐渐暗沉下来。
温岭身子他是那么熟悉,熟悉每一处。
他敏锐的感觉到,温岭是紧绷的。
当然,这个判断指的不是精神上的紧绷。
为了进步一验证自己的判断,江南初再一次疯狂失控。
滴答,
滴答,
窗外的霓虹灯光渐次暗下来,温岭很快瘫睡在床脚。
她背对着江南初,眼角划过亮晶晶的泪痕,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嗯”,温岭就像被施了魔咒,瞬间失去意识。
江南初靠在床背,手指在温岭的缤纷凌乱的发丝上轻轻捻着。
他嘴角泛起暖意,瞬间就被一层讥笑盖住。紧接着,他的眼角流出狠色,目光锐利如豹,直刺进温岭如雪般的后背。
嗡……
枕下,温岭的手机震了一下。
温岭浑身酸胀,他翻出手机,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确定时间后,她才点开信息提示,跳出靳少宇的留言。
【我打算出国做交流学者了。至于为什么二十年没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怕出现今天这个结局。】
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我不后悔开口。】
温岭眼睛发烫,她抱着手机下床,快步走到窗台附近。
她躲在窗帘后,轻轻挑起一角,暗光在窗帘边划出一条直线。
靳少宇果然站在楼下,他靠在车门边,托着手机在上面快速按动,蓝色的光勾勒出他清俊的脸部线条。
随即,手机熄灭,他坐回到了自己的汽车里。
温岭抬起手机,
【你提防周朗。】
温岭眼睛酸胀,她强忍着想流泪的冲动,看向睡得正香的江南初。
她的突然情绪陷入低谷,她抱着失去朋友的觉悟,去伤害靳少宇的感情。靳少宇却一如既往,善意的提醒自己。
温岭在眼角下按了有按,好容易止住泪水。
【过些天我找你,有点事想和你说。】
温岭和任何人都能逃避自己的内心,但是对靳少宇,她做不到。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和他说清楚。
电光火石间,温岭手机振动了。
【好,年前我都在学校。】
收起手机,温岭在衣柜里翻了一件衣服,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的浴室,开始洗澡。
江南初抚摸温岭躺过的床,余温尚存。
第二天一早,温岭走出房门,江南初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为温岭煎好牛排,配着两个水煮蛋。
温岭身体还有些异样,想起昨晚的疯狂,她心里乱,躲避开江南初的目光。
“给你这个。”
江南初递过来一个小盒子。
温岭看了一眼盒子上的字,惊诧过后,她的心有些疼,短暂的疼痛过后,一丝阴云拢在温岭脸上。
这是24小时紧急避孕药,由于昨天一切太仓促,他们没有做任何防护。
“你随身带着这个?”
不安感袭上温岭心头,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瞬间,她为昨晚的放荡懊悔,后背微微渗出汗珠。江南初已经不是那个小男孩了,这些年他经历过哪些女人,鬼才知道。
万一,万一他有什么病?
温岭呼吸急促,她黑着脸,一把夺过江南初手中的药盒。
掏出那一粒和红豆差不多大小的药,直接吞进去。
“谁随身带着这个啊,我刚才叫的送药外卖。”
江南初似乎没有理解温岭为什么生气,顺着温岭的问题往下回答。他贴心的递给温岭一杯清水,温岭没接。
温岭心中憋闷,要爆炸了。
温岭闭上眼睛,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的胃开始翻腾。
“你有什么病没?”
哈?
江南初终于温岭为什么生气了。她眼中满是防备。
他扯开凳子,坐在温岭对面。
自从走出看守所大门,他就像一个苦行僧似的,读研读博,每天围着实验室转。入职恒星后,他更是兢兢业业。
然而,温岭却这么想他。
“那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病?”
江南初反问。
江南初冷冽的声音,钻进温岭耳膜。
“温岭,滥交的人是你吧。该担心的人不是我么?”
她和江南初,唯一相处的方式就是互相伤害。
“没错啊。”
温岭笑得很自然,“也是,该担心的人是你。”
温岭把剩下的药盒子抛到桌面上,
“其实这个药对我没用,我都是吃长效避孕药的。”
温岭勾起嘴角,意图激怒江南初。
江南初却没有纠结这件事,他帮温岭收起药盒扔进垃圾桶,提醒温岭该吃早饭了。
他把橙汁推到温岭手边,眼角泛出期盼。
“晚上一起吃饭吧?沿江西港那边开了一间餐厅,听说法餐还不错。”
温岭笑得肆意,摇头拒绝。
“晚上约了人。”
江南初丝毫没有惋惜的神情,更没有不适。他走到沙发边,把风衣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转身冲着温岭颔首,一夜情的标准道别方式。
“走了,感谢收留。”
上车,关门,直到听见车门碰撞的声音后,江南初抖了一下。
砰!
这个声音,好像自己刚走出看守所时,狱警关门的声音。
他靠在驾驶室,让自己陷入黑暗。
“江南初,出列!”
狱警扶着铁门,声音洪亮。
江南初机械式的下床,穿鞋,军事化小跑站在狱警面前。
狱警按照流程,透过铁门更给他加上手铐,带着他走进看守所的办公室。管教站在窗台边,神色复杂。
“有两件事。”
他抿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
“你的案子,被检察院退回不予立案。你现在自由了。”
江南初只是默然的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变化,他在等待管教说的第二件事。通常,最后才是重点。
果然,管教轻咳一声,艰难开口。
“刚才接到电话,你母亲去世了。”
办公室里,严肃的气氛有些松动,管教同情的看着江南初,亲自为他解开手上的铐子。
“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