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冥
“周朗。”
温岭波澜不惊。
她知道周朗是疯的,对于周朗的压制,她并不反抗。
“你还认识我啊?”
周朗的牙齿,极其温柔的在温岭耳垂上磨着。他的一只手探进了温岭的腹部,缓缓上移。
“呵。”
就在他即将探秘的时候,温岭笑了,不慌不忙的转身,直逼周朗的眼睛。
几年不见,周朗似乎越活越年轻,就像一个刚进三十的小年轻。
他一双眸子含着笑,压制住了几年前的疯狂。
“小岭,你还是死性不改。多晚了,还出来找乐子?”
温岭眉梢高挑,走出了周朗的包围圈。她缓步走到门边,时刻准备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房间。
七年间,这个男人就像幽冥,在暗处盯死自己。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能狼狈的离开致君所。他用权势施压,逼着当初的顾问单位和自己切割。
不得已,温岭远走他国两年。
谁料想,就在一切安稳下来的五年后,周朗又出现了,还出现在温岭面前。
温岭扬起精致眉眼,
“春宵苦短,走了。”
温岭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她扯了一下。
门板纹丝未动。
“非法拘禁?”
温岭面色如常,转过身,脸上满是讥诮。
周朗靠在窗帘上,透着两片窗帘相交的缝隙,他手指一拨,目光循着楼下扫视。
几秒钟后,周朗嘴角带笑,冲温岭勾手。
“过来。”
温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纹丝不动。
“来呀。”
周朗嘴巴上下一合,透出幽怨的颜色。他走到温岭身边,揽住温岭的肩膀,
“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温岭不想在酒吧闹出大动静,只能任凭周朗揽住自己往前走。
站在落地窗边,透过蓝色激光,温岭在人群中,发现了江南初的脸。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和周围嘈杂人群格格不入。
“他跟着你呢。”
周朗把下颌贴在温岭脖颈上,暧昧的暖意,顺着温岭脖颈倾泻。
哗!
周朗用力扯开窗帘,温岭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扯掉了裙子。
此时,江南初眼睛就像雷达,落在二楼。
慌乱,在温岭心中溜了。
她身子软软的,任凭周朗搂住,她被周朗搭着肩膀,和楼下的江南初眼神碰撞。
江南初抬手,和温岭招了招手。
温岭嘴角微扬,点头示意。
“有意思。”
下一秒,温岭往周朗怀中依偎了一下,当她确定江南初看见后,这才缓缓拉上窗帘。
仿佛不想被人打扰春事。
周朗的瞳孔放大,
“小情人对你旧情难忘啊。”
他带着讽刺意味,一股陈年老醋喷出,
“江南初,当年进看守所的时候,我还记得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看起来傻了吧唧的。现在就不同了……”
啪!
温岭不客气,阴着脸,反手给了周朗一嘴巴。
周朗的舌尖,在口腔里裹了一道,腥咸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带着掠夺意味。
“江南初,原来,好歹还是我的小情人。”
温岭掏出酒精湿巾,擦手。
浓烈的酒精味,在包厢里蔓延。她轻轻捻了一下手指,扬手把白花花的湿巾砸在垃圾桶里。
“你呢?只是旧敌人。”
哈哈哈!
毫无预兆,周朗靠着窗帘,呵呵笑了起来。
不多时,周朗用指尖抹了一下眼角。
“这么多年了,你还恨我呢?”
温岭不和他叙旧。
她对周朗,从来没有恨。有的只是恐惧,只是避之不及。
“李星月说你在国外。你现在回来,你会就是为了见证旧情人的痴情么?”
周朗莫名的笑着,他扬起手指,在温岭眼前摇一摇。
“你啊,年纪渐长,脑子却没有长进。”
温岭讨厌周朗身上的爹味。
明明,他们年级差不多,但是周朗身上总是有一种好为人爹的感觉。
年纪渐长,爹味渐浓。
温岭转身要走,周朗清了清嗓子。
“温岭。”
温岭停住脚步,回头在周朗脸上刮了一道。
a城,
所有人都忌惮周朗,但是她不会。如果你表现出来自己的惧怕,惧怕就会像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别误会。我回国只是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我,”
咔,
温岭推门,不等周朗之后的话说出来,她扬长而去。
节奏很强的音乐,很快淹没了温岭的脚步声。
“先生,陪你喝一杯?”
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前,她靠着门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在蓝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迷蒙。
周朗招招手,女人垫着高跟鞋,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先生,我这儿有瓶lagavulin18年的,您要不要尝尝?”
女人带着期盼的目光。
周朗勾着女人的肩带,不费力气,把女人拽到怀里,他的手指在女人下颌线上划过,带着怜惜。
“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的。18年……你最好给我拿出来真的。”
啪啪。
周朗拍打女人的脸皮,发出胶原蛋白的叫喊声。
“拿不出来,我就剥了你的脸皮哦。”
女人心中一惊,脸色惨白,捂着心口颤颤巍巍的躲到门外。
“混蛋!”
女人冲进员工间,开始咒骂。
她姿色中上,为人开放。只要她开口,没有卖不出的酒,周朗却折了她的锐气。
“穷鬼!穷鬼都是这么斤斤计较!”
“穷?”
不知道哪里涌出来一声嘲笑。
“你这是在找死……”
酒吧街上,温岭心烦意乱在路边拦车。
一连几辆空车过去,没人停车。他们生怕被酒鬼挤上车,吐的满满一车,晚上就没法子营业了。
酒鬼出没的地方,司机都很小心。
嘎吱!
沉闷的刹车声,在温岭耳畔响起。她侧脸一看,是江南初的车停在身边。
“上车。”
江南初探出脸,微微偏头,示意温岭上车。
温岭完全不搭理他,拎着包继续往前走。
刚才自己和周朗在一起的那一幕,江南初是看的清楚的。
“嘟嘟!”
江南初车后,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鸣笛声。
温岭径直往前走。
江南初压着后面所有的车,探出头,
“上车,我们谈谈。”
“快点!别挡路!”
“烦不烦啊?要闹别扭回家闹去,别当大家的路好么?”
温岭尴尬的往后瞥了一眼,江南初身后压着长长的车队,司机们不耐烦的伸出头,对他们指指点点。
她刚准备撇清和江南初的关系,让他别来烦自己,“嘟嘟嘟!”鸣笛声大作。
温岭被震得心烦意乱,只好绕道后座,扯开车门。
江南初扶着方向盘,快速离开这个嘈杂的环境。
他找了一个码头,把车停在码头的停车场,车头对着江面,江水流动,两岸的灯光尽收眼底。
几分钟后,江南初开口。
“你和周朗,”
温岭从江南初口中听见周朗两个字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周朗!我杀了你!”
这是七年前,温岭最后一次从江南初口中听见这个名字。在看守所,江南初抱着铁栅栏,嘴角渗出鲜红的血。
绝望地目光,像一把刀戳进温岭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