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绝对任性
张扬问：“外放到哪里？”
温婉：“大治市新源县。”
张扬：“他不是在省城吗，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大治？”
温婉：“你可以理解为是冲着你来的，把你的锋芒就掐熄在大治这个范围。而且这是我爸的势力范围，可以给予他很大力度的支持。”
张扬：“担任副县长？”
温婉：“对，而且也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不过除了教育领域，还分管另一个领域。”
张扬：“哪个领域？”
温婉：“煤矿。”
张扬：“这两个领域八竿子打不着呀。”
温婉：“还不是你给人家提供的灵感，让煤老板们出钱来发展教育，现在他分管煤矿，就掐住了煤老板们的咽喉，不得不乖乖拿出钱来支持他搞教育。”
张扬：“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温婉：“对大局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把煤老板们花天酒地的钱用来办教育，但对你来说，就未必了。如果梁政军干的比你好，就把你的风头全比下去了，你以后升迁就没资本了。”
张扬：“你觉得他能比我厉害？”
温婉：“他当然没你厉害，如果没有你指明方向，他八辈子也不会想到通过教育来捞政绩。”
“但你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背景，全靠自己奋斗，而他身后站着省纪委副书记和市政法委书记，拥有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所以未必没有可能压过你。”
“而且平心而论，梁政军其实挺有能力的，高官子弟多了，但有几个能在三十岁之前就外放副县长呢。”
“他外放的新源县，是大治市经济最发达的县，而你所在的黄崖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大治市经济最落后的县。”
“新源的人口是黄崖的3倍，gdp是黄崖是10倍，基础设施、产业条件和生活水平，都比黄崖好上很多，这意味着他能获得更多的官方财政和民间资本支持，招收到更多的优质师源和生源，吸引到更多的外地人前来投资。”
张扬笑了笑：“你这么一说，我也确实感觉到压力倍增。”
温婉：“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给你施加压力，而是提醒你保持斗志，不要懈怠，别整天只顾着谈情说爱。”
张扬叫屈：“我哪里只顾着谈情说爱了？”
温婉哼哼：“简婕和那个柳月夕就围绕在你身边，你们不是谈情说爱是什么，我还听说你新招了个女助理。”
张扬辩解：“那是我以前的同事，来帮我忙的。”
温婉：“帮着帮着就成一家人了呗。”
张扬：“我真没有这个想法。”
温婉：“你没有，不代表人家没有，你风流倜傥，年轻得志，而且还没有结婚，哪个女人见了会不动心？”
张扬：“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温婉：“行了，我就是提醒你一嘴，女人是种天生慕强的动物，她们现在喜欢你，是因为你足够强大，如果有一天你倒下了，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弃你而去，无论是简婕、柳月夕，还是那个女助理。”
张扬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真到了那一天，连温婉也会弃自己而去，这种事情当初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温婉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于是安慰说：
“我相信你不会倒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站得更高，你现在还只是个副县长，前面有足够多的高峰需要你去攀登。”
张扬神色一凝，郑重道：“我会的。”
温婉：“那你先忙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张扬：“好的。”
挂了电话后，张扬陷入了沉思。
他倒不是担心那个梁政军能把自己压下去，三晋只是国内一个经济落后的内陆省份，大治只是三晋省的第三大城市，而新源又只是大治市的一个县。
如果那里也能搞成素质教育和教育产业化，那全国其他地方也全都能搞成了。
但可能吗？显然不可能。
自己如果不是拥有二十多年未卜先知的经验，也同样做不到。
他担心的是，全省各地一哄而上，都大搞素质教育和教育产业化，会极大地削弱自己汲取各方资源的能力，从而导致发展步伐的放缓。
说到底，大治市，三晋省，底子还是太薄了。
三晋一个省的gdp，才相当于姑苏一个市的gdp。
果然，不一会儿，王有庆就打来了电话。
他的语气十分凝重：“张校长，不好了，出事了。”
张扬沉声道：“怎么了？”
“老二被抓了。”
老二叫甘跃进，在他们几个煤老板兄弟中排行老二，地位和实力仅次于老大王有庆。
张扬：“因为什么事？”
王有庆：“新源县主管煤矿的副县长涉嫌贪腐被查了，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供出了好多人。老二给他送过钱，也被供了出来。”
新源县，主管煤矿的副县长。
张扬一听到这里，瞬间想通了事情的原委。
梁政军的父亲是省纪委书记梁光明，他以反腐之名，打掉新源县原先主管煤矿的副县长，好给儿子腾出位置。同时借机大肆清洗当地的势力，让儿子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树立威信，站稳脚跟。
这种凌厉霸道、摧枯拉朽的手段，只有绝对上位者才能使得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上位者，想让自己人去坐那个位置，也会先把原来的人调走，升迁也好，平调也罢，贬职也好，总归是给个去处。
你对别人手下留情，将来别人也对你手下留情。
但人家就不，直接拿你开刀立威，也不怕将来会遭报应。
这就是绝对权力的绝对任性。
张扬又问：“老二给他送了多少钱？”
王有庆：“一千万。”
张扬惊讶：“这么多？”
王有庆叹气：“没办法，新源是煤炭大县，我们干这行的，肯定都要去那里开矿。”
“这个副县长太贪了，批一个煤矿，低于五百万面谈，老二的那个煤矿开采难度低，利润率高，别人开到了九百五十万，他出了一千万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