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万全之策
张扬略带感慨地说：
“其实高考就是大浪淘沙，把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合格的人淘汰下去，筛选出真正的金子。”
“是啊！我儿子之所以考得这么差，就是因为他不合格，他妈不合格，他老师不合格，我这个父亲也不合格。哪哪都不合格，怎么能考高分？”
吴泽说罢，惭愧地低下了头。
温婉知道他心里有话，于是主动问道：
“吴书记，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吴泽抬头看向张扬，目光诚恳地说：
“这正是我想和张老师商量的。”
“跟我复读？”张扬挑眉一问。
“是的。”
“可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去哪里，如果是私立中学的话，就算吴书记让您儿子进去，也未必会分在我的班，就算分在我的班，我也只是一科老师，负责不了您儿子的总成绩。”
“张老师说的，我都考虑过了。”
“那吴书记想必有了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谈不上，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想和张老师商量。”
“您说。”
“我马上要调动了，会去某个区县担任行政机关一把手，其中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推进教育改革。”
“所以我希望当我去向明确后，张老师能去我辖区内的中学，就像您在黄崖一中一样，开设一个‘高考改革实验班’，一切规章制度您来定，一切人事财权您做主，您就放手去干，争取蹚出一条新路来，为其他班级和学校，树立一个学习和模仿的榜样。”
“我现在没法向您保证，但我会尽我全力，让您在短时间内当上校长，以及教育局的副局长，到时候您就是行政编制，可进可退，可以继续在教育领域深耕，也可以跨入官场，在仕途发展，我想您当初离开省政府办公厅的时候，肯定是充满不甘和遗憾的吧。”
吴泽一席话说完，张扬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条件很诱人，自己也确实有些心动了。
他就算去启明星中学，复制上一世的成功轨迹，但能得到的支持也不过如此，而且那是私立中学，一旦去了，终身再无跨入体制的可能。
吴泽说的没错，他离开省政府是很不甘心的，很想有一天重新杀回那里，向人们宣告我又回来了。
虽然这个希望极其渺茫，但现在机会摆在了眼前，他怎么能白白放走？
温婉也没有吭声。
因为她知道，这是对张扬最好的选择。
自己也可以利用官场上的关系，帮助他向上发展。
她特别怕有一天张扬用不着自己，然后疏远了自己。
一个女人只有成为男人事业上的帮手，才能牢牢地拴住他的心，让他离不开你。
包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吴泽静静地看着张扬，等着他做出决断。
温婉决定助推一把，于是问道：
“吴书记，你的去处有大致方向吗？”
吴泽道：“还没有，下半年会集中调整一批干部，为明年的换届选举做准备，我只是其中之一，可以提出自己的请求，但也要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温婉又问问：“您是想去强区县，还是弱区县呢？”
吴泽沉吟了一下，说道：“强区县底子好，可调动的资源多，容易做成大事，弱区县基础差，但上升空间大，做出了成绩很显眼，各有利弊吧。不过我现在所在的平瑶，是一个强县，所以也可以去一个弱区县挑战一下。”
“那您觉得黄崖县怎么样？”温婉忽问。
“黄崖县？”吴泽不由一愣。
“是啊！黄崖是国家级贫困县，各方面发展水平都很差，无论抓那个领域，只要抓起来了，都会出成绩。”
“张老师现在就在黄崖一中，在那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对那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就在黄崖一中进行改革，不比去一个陌生的新学校强吗？”
“他去了新地方，即使有您的全力支持，但如果学校其他人不配合，他的工作也很难开展。”
听完温婉的建议，吴泽也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就算我提出申请，也不一定就会去黄崖。”
“您如果同意，我来负责运作。”温婉一口保证。
吴泽知道她有这个能量，于是点头同意了。
“我没问题，就看张老师的意思了。”
张扬正在考虑，温婉忽然在他耳旁说了一句话。
“如果吴书记去黄崖当了县长，对你全力支持，就算小婉的叔叔升了常务，想逼她离开你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他，当即表态道：
“我也没问题。”
三人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互碰之后，一饮而尽。
因为有温婉的加入，这件事几乎没有悬念，张扬和吴泽现场就讨论起了接下来的具体计划。
对于张扬所提的要求，吴泽全部予以满足。
“现在黄崖一中的校长黄明，对我的工作很支持，就别让他走了。”
“可以。”
“学校自负盈亏，不增加财政负担，但要自主收取赞助费，自主发放津贴和补助。”
“可以。”
“县里范围内教师自由流动，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可以。”
“对于从其他学校挖来的老师，给予不低于原来的编制待遇。”
“可以。”
……
他们谈了很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
散场之后，两人正准备回去，温婉忽然提议道：
“太晚了，小雪已经睡下了，我们就别回去打扰她了，随便找个宾馆住下吧。”
张扬嘻嘻笑道：“出来的时候，你就让她别等我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温婉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娇嗔道：
“才没有呢，我是临时起意。”
可眼角眉梢的无限春意，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当天夜里，两人一直折腾到很晚。
温婉特别疯狂，索取无度，因为她知道等张扬回到黄崖，两人这种机会就很少了。
她原盼着张扬能来到市里，这样两人就可以经常在一起。
但当得知张扬想去私立学校时，便毫不犹豫地改变了主意，要用黄崖一中来留住他，甚至不惜搬出了宁小婉这个闺蜜兼情敌。
因为她知道，一旦张扬去了私立学校，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基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