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魏染归来
沈云昭被带回相府,刚好遇见陆十一准备出府,迎上她满身是血,一身狼狈的样子。
沈云昭让沐沐扶着她跪下。“云昭多谢相爷出手相救,往后相爷让云昭做什么,云昭都万死不辞!”
陆十一只是冷冷的扫过一眼,踏出相府大门。从头到脚从未停留半分,云昭看着他修长的身躯离开,最后被沐沐扶着回府。
吴管家神色淡然,起身跟着相爷离开。
“你带侍卫闯入侯府救人,闹得满城皆知是何居心?”陆十一边走边冷冷的道。
吴管家单膝跪地。“是属下曲解了相爷的意思,属下知错!自罚三十军棍!”
陆十一目视前方,起身跨上马扬鞭而去。
吴管家被罚军棍一事是秘密进行,所以消失了几天并未有人知道。
可沈云昭却误会了陆十一的意思,百般讨好想感恩他,伤还没好就在床榻上,做各种吃的和点心去讨好他。
这些手艺都是这两年,经过无数次手被烫出无数泡泡被逼着学来的。以至于她的手已经布满了茧子。
可一次次东西都被退了回来,都是他身边的侍卫拒绝的。他偶尔看见几次也就冷眼相待,不曾过问。
可那些糕点和吃食都是她花了心血做的,却没想到他会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每次被退回了沈烨毫无意外。“阿姐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他向来性子冷淡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如给我带去学堂呢。”
沈云昭想起第二日沈阳从轿子下来,被人抬着进了相府担惊受怕的把之前爹的遗产和娘剩下的嫁妆十几箱的运到雪院时。
她真的很感动,也很感激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明明沈家用这种手段逼他娶自己,可他投桃报李,对他们姐弟这么好。
“阿烨莫要胡说,相爷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不好,你看看珠珠两姐妹不就是例子,两个流落在外的姐妹,被救回府对她们那么好。”
“上次若不是他派吴管家做这些,我们根本拿不到爹娘留下的东西,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沈烨很无奈。“知道了,阿姐。我去学堂了。”
“嗯。好好学!”
“好。”沈烨摇了摇书本,没一会就消失在院门口。她重新买了一个侍从和书童给沈烨。
就怕他受欺负了,好在爹娘的东西还没被他们挥霍完,她手里有了地契和铺子什么的,算是有点钱了。
看着桌子上的玫瑰酥,沈云昭自己吃了一口。最后都给了珠珠和沐沐她们吃。
这日魏染和魏叙兄妹二人,一身低调打扮出现在长安东街天字一号楼里。
魏染带着面纱绑着高马尾辫,一身黑甲红衣,就站在暗影屏风后面,倚在边上看着十三层楼围着的中间舞台上。
魏叙掀开一角的围纱看着下面。“你说主子让我们回长安,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魏染神色淡淡。“当然是保护好陛下了,回去就不必了,主子还没玩够呢。”
此时台上开了半年一次的拍卖,这也是许青柠的产业她做的一切,拍卖一些贵重和难得的物品。
“拍卖会正式开始!”台上一身旗袍的女子一敲定小锥子,所有人落座纷纷看向台上盖着红布的小展品。
“第一件拍品,龙凤戏珠一对!”
“我去,这不是失传已久的龙凤戏珠吗?”一男子大喊。
魏染看了看台下一片骚乱,一脸嫌弃。“这不是前朝的东西吗?不会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吧?”
“前朝都过去六百年了,谁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出来的。”魏叙无语。
魏染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肯定是挖出来的,我记得在一本杂记上看过,被瑞王拿着陪葬了。瑞王墓穴无人知晓,如今龙凤戏珠再次出现,这事不简单啊。”
“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二次!”
“我出六千两!”一肥胖体宽的中年男子举起牌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这位先生出价六千两,还有没有加的,六岁千两第一次,六千两第二次……”
“我出七千两!”一公子懒洋洋的举着牌子,身边还搂着一美颜的女子。
“张哲远!呵,果然还是这么爱出风头!”魏染无语。
张哲远是礼部尚书张源之子,七公主的嫡长子,也是最令两人头疼的一个。
从小到大最喜欢出风头,还爱美人。所谓采花采鲜花,他只爱清白女子,凭借这身份和长相,愣是迷倒万千少女。
可惜得到了就不珍惜,许青柠送外号:“长安师奶杀手!”长安人人忌惮又风流的头号人物。
“他自小长相俊美勾人,是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自小就知道勾引人,话说你小时候不也和他有过一段情?”魏叙一脸不屑的看着她。
魏染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拿着剑点了点碎发。
“切,那还不是他整日追着我跑,谁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了,浪荡花心的公子哥,我才不会喜欢。”
接下来直接拍到八千两,那中年男子认出是张哲远,拱手相让他就得了这一对龙凤戏珠。
这龙凤戏珠是金子做的,闪闪发光还很精致,很久以前就说得此物者气运加身,福泽百世。
那颗含在龙嘴里的七彩明珠熠熠生辉,可谓是一打开就闪闪发光,让所有人艳羡不已,不过这七公主之子自小被太后封为小郡王。
还自有五千精兵,太上皇十分宠溺他。以至于在长安是横着走的,毕竟是张源的第一个儿子。
林晓月为了恩情,自也是有空就带在身边。说是皇子也不为过,所以长安城内谁也不敢招惹他啊。
他生下来就漫天晚霞,都说是祥瑞之兆。纷纷贺礼,长得也特别可爱。林晓月和许青柠爱不释手。
生下来尚在襁褓中就封了郡王,那是无上荣耀。至于张祁衍儿子也是被封了郡王,这是林晓月还的恩情。
但张祁衍嫡长子就不一样了,完全是不一样的人,文雅书生自小满腹经纶,十岁中举十五就被任命为青州知府了。
魏染收回思绪,叹息一声。“人和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别人靠才华,他偏偏靠一张脸。”
魏叙看着他搂着身边的美艳少女,还亲了一口。无奈笑笑。“天时地利人和,气运他全部都占了,你说气不气人!”
魏染无心再看下去,见下一件拍品居然是太后的凤钗。“那不是主子的凤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叙一目了然。“肯定是王妃的手笔,她们肯定又打赌凤钗能卖多少钱!”
魏染站不住了,手抓着楼层吊着的红绸。直接滑了下去,一身红衣面带轻纱,顾盼生姿,手执兰花长剑,剑穗是琉璃海棠花。
身轻如燕落在台边,美目盼兮一双丹凤眼烁烁有神,红衣迎风飘扬,宛若谪仙不失为一个美人。
张哲远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所有人都纷纷从美人的落下回神。
“魏染!”
魏染侧眼看了他一眼。“此拍品我要了!”
台上的美女一愣,然后挂着职业的微笑。“姑娘,我们还没开拍!”
魏染直接掏出皇家金印令牌,所有人跪地。“太后的金御令,这是皇家的东西!”
台上的美人一愣,芊芊细手拿着盒子递给她。“民女悉数奉还,还望女官饶命!”
魏染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凤钗,接过转身离开。张哲远拉住她的手。“阿染好久不见!”
魏染拔剑划开两人的距离。“郡王请自重!”说完踏上房顶,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美人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张公子~怎么了?”
张哲远甩开她。“滚!”他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拍卖会本就是三件拍品,经此一闹所有人都不敢再拍了。纷纷离场。
美人见他头一次发火,吓得扭着身子,绞着帕子不甘心的走了。
张哲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捏烂了手中的折扇。侍卫陈楚之无语的挑眉。
“公子啊,当初可是你伤害的魏女官,如今倒是……”
张哲远一个冷眼扫过去,陈楚之立马闭上嘴巴。干咳了一下。“那个,我去给你打听打听她如今在哪里!”
说完鸭子跑般逃离现场,这个郡王不发火还好,一发火就不得了了。
话说他一个兵部尚书大人的嫡长子,自小就沦落到保护郡王的存在。
真是可惜了他一身武艺,考了武举进士,却只能做个神兵营的小小校尉,止步不前啊。
当然他还是三皇子的贴身护卫,这两位大神啊,平时都喜欢花天酒地,都喜欢魏染,简直是臭味相投。
下一秒李君羡就一折扇把他抵在墙上。“魏染呢?”
“不是,殿下啊,这位不是刚刚才知道魏染姑娘回来嘛,我这不是刚准备去找她嘛。”
李君羡松开他。“一起!”说完一溜烟跑了。要说喜欢魏染其实啊,也就是小时候跟张哲远打的赌罢了。
之前是有点喜欢,后来就把她当兄弟了,可魏染却似乎更喜欢他,所以三角恋不就达成了。
魏染坐在儿时常去的北街柳树湖畔,坐在岸边微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摘下面纱看着水中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额间小时候受过伤,留了一道疤还是皇后让王妃给她瞄了一朵花钿,遮住了伤疤。
后来又用针刺了这么一朵花钿,粉分的很漂亮。给她脸上更增添妩媚妖艳的感觉。他们兄妹二人自小就被皇后从南境救回来。
之后学武功一路成了大周第三位,三品女官。一直待在皇后身边,成了贴身侍女也是执掌一切女子隐秘命案的第三位女官。
如今女官削弱能力,朝中一些女官都是小品阶,不过还是不乏有很多出色的女官,在朝和军营为官。
大周初期在他们的统治女子可入女子太学府,可参加科考。律法改革严明,用了十年,可谓是开创了历史一大盛世。
万国来拜,天下安得广夏千千万。百姓安居乐业,赋税减轻,大周这二十多年很富庶耀眼。
李君羡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杯奶茶。“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魏染收回思绪接过奶茶,会心一笑。回头看着他一张精致俊美的侧脸痴迷,细看。又收回目光看着碧绿的湖面。
“故人归,何人识!”
李君羡拿出茉莉花茶喝了一口。
“我识啊,只有我知道你最喜欢夜深人静来这里,哎呀,姨母的的这些手艺真不错,你啊可算是回来了,我可是无聊死了。”
“你今年就十五了,没有打算娶皇子妃吗?”
李君羡被茶呛到。“我成婚?我大哥都还没谱呢,我最小的成婚了,像什么样子!”
“你整日花天酒地的,就没想过成婚?”
“我还没想过呢,再说了张哲远比我还大两岁呢,他不也没成婚嘛。”
“陛下如今有十八了吧,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没成婚?是橘子郡主不愿意?”
“哎,别提了,橘子姐姐嫁人了,大婚哥哥酗酒了好几天,愣是骑马追了百里,最后喝得烂醉如泥。”
魏染蹙眉。“他可是天之骄子,从未失态,自小稳重又内敛,怎么会?”
“得了吧,橘子和他青梅竹马,谁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当初所有人都看好他们,世事难料啊!”
魏染感叹一声。“我们走的这些年发生这么多事,委屈陛下了,深爱捧在手心里那么久的人。”
“是啊,她和你最好了,近日来他疯狂处理政务,忙到半夜还天天要求大臣上朝,简直疯了。你去劝劝吧。 ”
“我啊?玥玥姐劝吧,我怎么行!”
“大姐不见了,不是去找父皇母后了吗?”
“没有吧,我也是两年前见过长公主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她没回来吗?”
李君羡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
“我时常和主子保持很远距离,那我也不清楚。”
“不管她,她那么机灵走哪都不会吃亏,谁敢招惹她那个母老虎啊。”
“说的也是。”魏染和李君相视一笑。
两人回了皇宫,魏染看着李长安憔悴不已,眼底一片乌青,看了看李君羡,他摆摆手,表示他也很无奈啊。
“安安?”魏染在李君羡各种暗示下,试探性喊了一句。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冷冷的说完,又低头批阅奏折。
这一个月他勤政为民,可把大臣累坏了。一点小事都要过问,还赏罚分明。搞得朝臣们,下一秒就怕陛下翻他们的旧账。
有过错,那是每一个都逃不过被他罚啊,不是打罚去就是罚月奉,那好几个贪财的大臣愣是被罚了五六年的俸禄。
有的还因为贪一点钱,被罚掏钱给百姓。他们赚点钱容易嘛他们,一瞬间百姓乐开怀,那满朝文武叫苦连连啊。
魏染和李君羡对视一眼,李君羡示意她劝劝他。魏染抽抽脸,只能硬着头皮。
“安安哥,这太后说过,熬夜容易猝死,他们会担心的……”
李君羡赶紧附和。“呃,是啊大哥,你看爹娘游历四方,最挂念的不就是我们身体安康嘛,你……”
他突然猛的一合折子,把两人吓一跳。
“知道了!”说完冷漠的转身就到大屏风后面睡觉,甚至一言不发。
“这……”魏染眨巴眨巴一双凤眼。“我们走吧!”她无语道。
两人只能离开,吩咐吉祥照顾好他就走了。
吉祥姑姑是封了县主,但还是一直处理宫中一切事宜,成了婚还是每日入宫做事。
勤勤恳恳,人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