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爱你,先生
蒋星沉面无表情,整个人十分沉冷,他拿着刀,像一个无情的屠夫,眼中看不见一丝对生命的怜悯。
烟尘散去,困在烟雾中的守备人横七竖八地倒在蒋星沉的脚边,脖颈上一道血色的伤痕,所有人无一幸免。
李云霆给星沉准备了三十人,烟尘散去时,余下的二十几人全集合在庭前。
战场杀伐时见惯生死,性子和马一样烈,蒋星沉毫不起眼,在二十几双眼里不足为惧。
李云霆有令,下杀招,赏百金,就要蒋星沉一条命。
闻到血腥气的黑羽鸦落在庭前,在镇查司赶来之前睹一场好戏。
刀戈声响成一片,蒋星沉浑身刀伤,血痕累累,死在他剑下的人越来越多,可迎上来的人也越来越狠,刀刀逼命。
夏云轻实在坐不住,这场战斗已太久了,星沉没有对过这么多人,即使武力高些也抵不住这么多死士的围攻。
趁李云霆不备,夏云轻冲到了栏杆前,他看见星沉的身体被划了一刀又一刀,看见他无数次从刀口里捡下命来,又义无反顾地扑回危险中。
“星沉,星沉”
夏云轻悔了,他不该去镜花巷,也不该遇见李云霆,他想奔下楼去,却又被左右出口的守备用刀抵了回来。
李云霆无心在意棋局,起身慢慢走向夏云轻,倚着门,垂着眼眸俯视着夏云轻,嘲笑他的无奈和无力。
“夏云轻,要不你跟蒋星沉说一声,今晚留下陪我,叫他回去吧,兴许还能保一条命。”
夏云轻低笑一声,舔了舔嘴角的泪。
“好啊,我现在就跟星沉说一声。”
转而,夏云轻冲着楼下大喊着,“蒋星沉!”
星沉听见有人喊他,抬头就看见夏云轻,几个时辰不见,星沉太急了,太怕了,也太想了,以前从未分开过的。
夏云轻继续喊道,“星沉,别害怕,先生来了!”
夏云轻站在横栏上,从七层楼上一跃而下,毫不犹豫。
李云霆着实惊了,他冲到栏前想抓住夏云轻,手指在轻衣间滑过,李云霆没有握住夏云轻,看他像一只蝴蝶下落。
“危险!夏云轻!”
本在对阵的蒋星沉冲破一切飞奔楼下,稳稳将夏云轻接入了怀中。他抱着夏云轻,提着沾了血的剑,直面堵在身前的几人。
夏云轻搂着星沉的脖子,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流,他想过死,就这么和星沉一起死,也算是无憾。
星沉紧紧把夏云轻搂在怀中,“先生,我一定带你回家去。”
蒋星沉冲过去,执剑扔出去正插中一个人的头颅,突然天空中飞来无数火箭,箭羽纷飞火焰织空,余下的死士来不及反应,纷纷被羽箭射中而倒下。
蒋星沉奔在羽箭中,一把抽回了自己的剑,转而向外逃去,他没发现李云霆正执一把弓,箭头正对着自己的后背。
李云霆誓要星沉的命,弓箭即将射出的一刻,天空又飞来一支箭,这支箭直奔李云霆而来。
李云霆躲闪开时手中脱了力,箭飞出却歪了,眼看着蒋星沉带着夏云轻消失在夜色中。
李云霆身边的守备禀道,“将军,是否命人再追呢?”
李云霆拔掉插在门上的羽箭,箭上有火绒,此刻西施阁借风欲燃,不多时便会燃毁不可收拾。
虽有些憾,但李云霆也觉得很有趣,他道,“不必追了,找人把火灭了,再想个说辞应付一下镇查司。”
“是。”
凤栖饭庄楼顶,遥遥望见空中第二束平安烟火,才知星沉得了手。
南风身旁的十几黑衣人纷纷放下弓箭,隐身退下凤栖饭庄。
灵犀仍不知发生了什么,南风为她摘下黑绸,笑着问她学会了没。
灵犀一会儿望望天,一会儿看看南风,凑到南风耳边小心翼翼地问,
“南瓜,你确定没有伤到人吗?”
“信不过我?”
“不是,我是觉得,怪怪的。”
南风将弓箭收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灵犀,去吃饭吗?我请。”
“哇,真难得啊,好啊!”
西施阁附近,寒朝扔了农帽,脱掉身上的粗衣,用千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
“怎样,哥,我演得像不?”
千叶笑着揉了揉寒朝的头,“没想到小朝还有这本事呢,做得很好。”
“这夏云轻回去,还不得给我们磕一个?”
边玩笑着,寒朝整个人倒在千叶的背上,双手环着千叶的脖子,“哥,背我吧。”
寒朝初见千叶时,千叶就长这么大,如今几年过去,寒朝都长大长高了,千叶居然没变过,还是那样子,要说将寒朝背起来根本不可能。
千叶哭笑不得,“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不管,我脚疼,走不了路了,千叶哥背我。”
“行吧”
千叶尝试着,费了好大力将寒朝背了起来,身体受不住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像喝醉了似的。
怕千叶折了腰,寒朝跳了下去,反手将千叶抱起,嘻嘻笑着,“哥哥的腰啊,还是留在床上用吧。”
“嗯?什么?”
“没什么,回家喽~”
深夜的一角,避开了李云霆的视线,逃过了所有危险,跑了很久,在一片悄无人烟之地,星沉紧紧抱着怀中的至宝,头沉重地压在夏云轻的颈窝上。
夏云轻极力安抚浑身发抖的小可怜,星沉不知受了多少伤,连带着夏云轻身上也血迹斑斑。
他着实没有想到,一向低调行事的他们,也会有这么身不由己的一天。
夏云轻为星沉擦了泪,这孩子打小就爱哭,看得出是真的害怕了。
“别怕,星沉,先生没事。”
月色下,夏云轻的脸甚是凄美,领口被明显撕扯过,虽有意遮挡却仍是凌乱的。
蒋星沉看在眼里,他痛心地扯开夏云轻的领子,却被夏云轻立刻止住了。
不想被星沉看见,夏云轻握住星沉扯动领口的手,“没事,星沉,真的没事。”
星沉没有放手,眼底心疼地发红,“先生,让我看看。”
星沉长大了不好糊弄了,夏云轻叹息一声,松了手,星沉微微张开领子,看见雪白的锁骨上留下的红印,那是吻过的痕迹。
蒋星沉的脸十分阴郁, “先生,李云霆欺负你了?”
星沉说话有些抖,夏云轻轻轻笑着安慰,“没有,先生怎么会让人随意欺负呢,我可是最聪明的夏先生呀。”
夏云轻轻抚着星沉的脸,“星沉,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家吧,回到烟雨南村去。”
星沉是最听话的,夏云轻本以为他会同意,谁想蒋星沉却摇了摇头,抚上了夏云轻的手,
“先生,星沉现在不想回去。”
“为什么?”
“李云霆欺负你,我要杀了他。”
说罢,又将发愣的夏云轻拥进怀中,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沉默着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要杀李云霆谈何容易,这可能是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夏云轻不知该如何提醒蒋星沉,他也沉默了。
星沉从怀中掏出一束花,那是午时摘得的花,经了一下午的磋磨,鲜花被压扁了,花瓣也掉了不少,光秃秃的只剩下花蕊。
夏云轻一看那花就笑了,“好丑啊。”
夜色里,星沉轻轻掀开夏云轻的衣衫,在还未受染的胸膛上深深地吸吻,那一吻制造的红痕更深更重,是宣告的主权。
这一枚吻是有些痛的,夏云轻痛得要逃,蒋星沉一手揽住夏云轻的腰肢,另一手托住脖颈,上身压在夏云轻的身上,一枚吻远远不够,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
感受到星沉有些不对劲,完全推不开他,感觉吸在了身上,拼命地索取着。
“星、星沉,别这样做”
星沉恍然,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越了界限,忙松开夏云轻,急忙悔道,
“未得先生同意,是星沉做错了,先生,我,我只是”
夏云轻笑着,“没关系,先回家,我看看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不用看。”
“不许还嘴,我说看就要看,另外,回去谢谢千叶他们,这事儿他们不帮你你做不来,谢还是要的。”
“嗯,好,回家,先生我们回家。”
梧桐院里,夏云轻在房间里燃两盏烛火,夏云轻脱浴而出,换一身轻薄衣衫,给坐在床上露着半身的星沉上药。
刀伤口子十多处,或轻或重都触目惊心,白色的粉末散在上面,伤口就抽了一下,大概是很疼。
夏云轻偷偷笑着,眼看着星沉咬着牙强忍着不喊疼,身前身后都上好了药,才发现脸颊上还有浅浅一丝。
夏云轻将药涂在指间上,又用指间轻点星沉脸颊上的伤,就那么轻轻的,柔柔的,一点力也不使。
“这样,就不疼了吧?”
蒋星沉看着凑在眼前的先生,珠光美玉一般,看得挪不开眼,顾不上痛不痛。偶跟夏云轻对上,回过神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夏云轻问他,“今日的营救是谁帮你筹划的?”
“是师兄,他说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比谁家的麻粉多。”
没想到寒朝也是小孩心性,心眼没比别人大几分,夏云轻笑出了声音。
“就只有这样吗?”
“千叶哥说楼里有埋伏,不可擅自进楼,本来我想着趁前院混乱时登楼营救,南风姐姐做后援,以箭雨火烧西施阁来争取机会。”
“逃出去了,若有追捕,如何?”
“师兄给我指了路,路上有埋伏,若李云霆敢追来便立即扑杀。”
“倒是周全。”
夏云轻的身形就在眼前摇摆,浅薄的衣衫盖不住柔细的腰肢,星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手,多次伸出又收回,最后一次鬼使神差,他双手握住夏云轻的腰身,把人扑倒在床上。
不敢不敬,又实难忍受,蒋星沉十分矛盾,手不安地揪住夏云轻脸旁的玉枕,把夏云轻整个人委在身下。
“对不起先生,星沉忍的太久了,从烟雨南村出来后先生就没有给过了,今夜,星沉想要先生一次,一次就好了。”
星沉因过度压抑欲望身体微微有些抖,夏云轻这才想起,蒋星沉早已成年,他不再是小孩了,会有自己的困扰的。
夏云轻只觉身下被一个粗肿的巨物抵着了,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夏云轻轻轻笑一声,搂住星沉的后颈。
“都怨先生,是先生忘了,我说过,这个身体给了你了就永远作数,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取。”
得到首肯,蒋星沉直流泪,压住夏云轻狂吻,春宵一夜。
“我爱你先生,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