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言失伤情啊?
还没跑出几十米,南风在身后猛扑过来,直直把灵犀压在地上,疼得灵犀直咧嘴。
“呜哇哇!臭南风你弄疼我啦!放手啊!”
南风咬着牙,一脸的不好惹,她掰着灵犀的肩头想将人翻转回身,灵犀心知不妙死死攥着地上的草。
“你给我转过来!”
“不,我不!”
想着总要僵持一会儿的,奈何南风力气极大,行为也变得十分粗鲁,
她拉着灵犀的左臂向右一扯,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把人翻正。
灵犀下意识地反抗起来闭着眼睛乱挠,两只手腕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着举在头顶并被死死摁着。
“好疼啊,臭南瓜!你要干嘛啊!”
“公主想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保证比丢石头有趣!”
南风是用了力气的,灵犀不论是用手掰用腿瞪都睁不开南风的手掌,就恨不得要学狗用牙咬了。
南风取了绳子将灵犀的双手手腕并在一起捆住,另一头绕过了粗树枝上,扯住绳子一头用力一拉,灵犀便双腿腾空挂在了粗树枝上 。
灵犀慌忙地挣扎着,身体勒着也被吊着难受地紧,她扭着身子瞪着腿,嘴里对着南风急道,
“臭南瓜,你这粗鲁野蛮莽撞人!”
南风强忍着水珠挂在衣服上的贴合感,她从包里拿了块饼,坐在树下闷闷地狠咬着吃,任凭灵犀去骂去闹不理。
“臭!南!瓜!你就知道欺负我力弱!
有本事你放我下来我们文斗呀,臭——南——瓜!
南瓜脸,窝瓜脸,死鱼脸!大笨蛋!”
灵犀挣扎着,不时用腿去踢南风,可惜腿有些短怎么扑腾也够不到。
正气时偶然一抬头,就看见西面有一个农户,那是个老伯,赶着辆黄牛车。
灵犀一阵惊喜,也顾不得恩怨,忙招呼南风道,
“哎哎,南瓜南瓜,别吃那个苦饼了,我看见一个老伯,晚饭有着落啦,你快放我下来!”
南风朝远方看了一眼,果真见一老农,手一松,灵犀毫无防备地坠了下来摔了个屁股蹲儿
灵犀不介意,拍了拍衣上灰尘就朝老农跑了去,南风也牵着马随在身后。
老伯并不高,年近古稀,瘦瘦的,常年劳作皮肤粗糙发黑,却也更显两鬓斑白。
他穿着粗布麻衣坐在车上,用鞭子帮两头老牛赶着牛虻,慢慢悠悠的前行着。
灵犀跑得很近时老伯才察觉出,他停下车,慢慢回身望着陌生的姑娘,脸上虽沾了些灰土,却也掩饰不了亲切和蔼。
灵犀追过去时累的直喘粗气,她手扶着牛车,欢喜地与老伯对话。
“老伯,这附近是有村子吗?”
老伯微笑着回答道,“先前是有个小村子,但是前些年人都走光了,此地就剩老朽了。”
“那您的儿女呢?”
老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道,
“家里人都去了,只剩老朽和一个孙女,多年前孙女和孙女婿去空瑟了,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灵犀一喜,指了指南风说道,“我叫灵犀,她叫南风,我们正要去空瑟呢,
等去了空瑟,我帮您找您孙女和孙女婿,叫他们回来看您。”
老伯微微笑道,“好,谢谢小姑娘,天色晚了,你们两个有落脚的地方吗?”
“没有呢。”
“那去老朽家吧,虽穷落,但也比置身荒野的好啊。”
“嗯,谢谢老伯。”
灵犀骄傲地对南风眨了眨眼,两条腿一伸一蹬爬上了牛车。
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老伯心情大好,轻快地唱起了农田歌谣。
灵犀觉得好奇,老伯唱一句,灵犀就学一句,三两句歌谣很快就学会了。
灵犀和着老伯的歌唱着又难听又大声,爷孙三人就这么笑着往回走。
很快就到了一处用树枝栅栏围着的院子。
院子里,太阳的余晖落在简朴的瓦屋上,老旧的瓦片上有一些泛绿的苔藓,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显得破败荒凉。
老伯系好了牛,也安置好了马,佝偻着身子给二人带进屋子里去,东西两间老屋,陈旧得写满岁月的痕迹。
老伯掀开东屋的帘子,指了指里面一张木床,对着二人说道,
“这就是舍孙女的小屋了,没什么好摆设,别嫌寒酸。”
灵犀忙给老伯做礼,“老伯说哪里话,有地方遮风挡雨就是最好之处了,谢谢老伯。”
老伯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又转移到南风身上,道,“可惜只有一间屋子,姑娘和男子共住”
南风刚要给老伯回话,灵犀忙给南风拉在身边,用手挽着南风的手臂说道,
“没事的老伯,我和她是夫妻,对,就是夫妻,住在一起也没事呢。”
说着,又对着南风的脸问道,“对吧?”
南风没说话,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老伯这便心无顾忌了,应了声,“好,既然这样,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们做些吃的,别饿了肚子。”
“谢谢老伯,”灵犀接话道,“对了,您孙女有没有什么衣物能暂借给我们,刚刚我们在湖边玩水衣服都湿了。”
“倒有几件旧衣服,我给你们找来。”
“好,谢谢老伯。”
待老伯在视线里消失,灵犀才想起来自己仍在挽着南风。
偶一抬头,南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灵犀一抖,忙把手松下来。
“你可别误会,我是不想给老伯添麻烦。”灵犀说着,就转身去看木床。
果真是小姑娘的床,横起来都没有公主府里小床一般大,两个人睡,还真得挤一挤。
灵犀指了指木床,对南风说道,“床小,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南风盯着灵犀看眼神生硬,冷冷问她道,“你打算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灵犀不解地歪着头,“你不是女子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公主府?”
“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喽,很难吗?”
南风心一沉,心里极压抑,管不住的狰狞之色也爬上了脸,她没有立刻接话,直直走到了灵犀面前。
察觉出南风眼神凌厉异常,灵犀心里有点发毛。
眼睁睁看南风逼近,灵犀一个后退坐在了床上。
“南、南风,你做什么?”
南风凑近了灵犀的身,捏着灵犀的脸神色汹涌问她道,
“这么说,你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灵犀尝试着让话题放松些,可南风面容严肃。
只见她摁住灵犀的两个手腕向后一压,便把灵犀压在了身下。
灵犀边挣扎边喊道,“臭南瓜你弄疼我啦,你快放手呀!”
南风加强了力道,狠逼道, “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快说!”
千叶说过,身为暗卫,必是要精通伪装之术,不能留下任何疑点和线索,否则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家里人。
这么多年南风一直行事谨慎,不想却被不谙世事的公主看破,心瞬间就被攥紧了。
灵犀吓了一跳,南风一用力只觉得手腕痛得要折了,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见灵犀哭了,南风才稍稍回神,这才把手给松开。
老伯在门外咳了几声,南风闻声前去,只见帘子下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叠干净衣物。
南风把衣物带给灵犀,床前,灵犀伏下身子小声哭不理人。
南风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无措,只能静静把她的衣物放在床边。
换好衣物的南风在厨房里帮老伯烧柴火,燃动的花火之间令她想起往事,
曾经自己一时大意没把尾巴断干净,导致暗夜时分府门被人纵火,年幼的紫苏差点死于火海。
尽管言先生从无怪罪,紫苏也热情如旧,但那件事已化作刀口长在了南风的心上,一直也没有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