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答案
第二天清晨，雪依旧。
乌长叶刚起床，发现那个小孩正在门口站着，气色比昨天好多了，看上去似乎是在等他。乌长叶准备打手语问问，却见那小孩开口道：“叔叔，我想识字。”
“你会说话？”乌长叶问道。那小孩点头。“你也听得见？”乌长叶又问，那小孩又点头。
“那你叫什么，家住何处，父母是谁？”乌长叶一连三问。
那个小孩回道：“叔叔，我父母都被人杀死了我被人贩子带走了，后来逃了出来，一路逃，就到了这里，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我也没有名字，他们只给了我一个编号，九叔叔，我想识字。”
那小孩语气平静，似乎这些事情的发生理所当然，却引得乌长叶鼻头一酸，说道：“好孩子，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来教你，你现在几岁了？愿不愿去上学堂？”
那个孩子语气依然平静道：“我也不知道我几岁，但我只要认得字就好了，不去学堂。”
“好，”乌长叶从来不强求别人的选择，说道：“我们先去洗漱，吃完早饭后你跟我去书房。”
话毕，却见那孩子突然跪了下来，“哐哐哐”地嗑了三个响的，乌长叶自是连忙将他扶起，见他额头上已经在渗血，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说道：“好孩子，你不要如此伤害自己，你只管用心学，我自当用心教，我先给你取个名字，你日后再按你的意愿改那就叫你，‘明景’，如何？”
那小孩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也是中意这个名字。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景’”
饭桌上，乌长叶将明景正式跟大家介绍了一番，阿娘自是知道乌长叶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用意，但并不多说，听完介绍后就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早饭之后，乌长叶便带着明景去了书房，翻找出一本《三字经》开始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歇息时间，乌长叶不免问道：“小景，你以后想干什么？”
却听他说道：“不知道，一直留在乌先生身边可以吗？”
乌长叶听到这话，心中一震，声音略微颤抖道：“男子汉，大丈夫，要么该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为世太平，要么官一方，泽福百姓，为民立命”
“那我，就做那保家卫国的人吧”
乌长叶愣住了，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无法分清谁真谁假，谁虚谁实。
“乌先生，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明景着急道。
乌长叶这才发现自己哭了，他颤巍巍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个世界对你如此不公，你还想着去守护它？”
那小孩突然也哭了起来，回答道：“因为因为我终于发现，这个世上还有我在乎的人。”
听到这句话，乌长叶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一个没站稳便坐到了地上，只见他不顾颜面地流泪道：“我真蠢我怎么这么蠢啊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拦住他的”
一切的事情确实如同一场梦一样，十二年前他没有得到的回答，从另一个“阿景”口中得到了答案。
“乌先生，乌先生，你没事吧。”明景不断叫唤着乌长叶，乌长叶只是长舒一口气，又破涕为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来，我们继续学。至于你的志向，你可要从小就练好身体，我待会儿带你去找秋哥哥，让他教你练武”
乌长叶带着明景去找阿秋，跟他简单说明了由来之后，阿秋掂量掂量了明景的细胳膊细腿，说道：“这也太瘦了，养帮点再说吧，不过可以把腿先拉一拉。”
听到这句话，明景立刻示范了一波站姿一字马，而且看上去十分轻松，未等另两人开口询问，明景便道：“我之前被迫练的，用来表演的杂技，秋先生，虽然我看起来瘦小，但请只管教我吧，我什么苦都吃得下。”
阿秋看向乌长叶，乌长叶对阿秋道：“那就去教吧。”
接着，阿秋便拉着明景去扎马步了，告诉他说：“不管学哪招哪式，下盘一定要稳，这是最基本的，我当初跟我师父学，他要我先扎了三年马步，才开始教我第一招，虽然我也没教过谁，但我觉得三年还是有点长，不过你扎一年肯定还是必要的，现在让你空手扎马步，以后就慢慢让你提水桶，顶水碗，你能接受吗？”
“能！”只见明景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好，那现在开始！”
这段对话发生在室内，马步也自然扎在室内，虽然室内不宽敞，但室外毕竟还下着雪，阿秋也知道不能让他再受冻。
夜里，明景抱着一个枕头来到了乌长叶房间里，羞答答地说道：“我想，和乌叔叔一起睡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乌长叶笑道：“当然可以啊。”
接着起身把席子垫子掀开，再把床展开。原来这是一张可以折叠的双人床。
坐在床边，明景忧心忡忡地问道：“乌叔叔，你不会抛弃明景吧。”
“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叔叔会把小景留在身边一辈子，不会让你走掉的。”
闻此，明景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乌长叶问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一下叔叔，你父母是被谁杀害的呢？”
明景道：“嗯我父母是被一帮刺客杀害的，其余的，我当时太小，都不记得了。”
乌长叶点点头回应，接着安慰道：“坏人最终都会绳之以法的。”
“不过，”明景道，“我还记得我逃出来的时候，也被一个刺客追杀了，那个刺客的刀是冰做的，我跑不过他，他的刀直接朝这里刺了进来。”
明景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继续说道：“但是没有出血，我当时感觉全身都不能动了，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但我感觉我还活着。”
“小景，”乌长叶道，“这些东西我不太清楚，不过我认识一个叔叔他或许会知道，不过我联系他要看运气。你先睡吧，我一定帮你找到凶手。”
“不要，”明景突然拉住乌长叶的衣服道，“那些人都很厉害，叔叔会死的。”
乌长叶见此赶紧安慰道：“不会的，小景别担心，叔叔不会有事的。”
今夜，门外的雪又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