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诡异的扎纸屋
“我走啦！”
喝完酒，韦仯打了个饱嗝，起身便要离去。
高心平挥了挥手，端起酒杯和自己的弟弟碰了一下，一饮而下，杯落之时，韦仯已经离开了竹屋。
傍晚时分，平时热闹的牛家村因为蓉蓉婆吃人的事和吴德一家子失踪之事，劳作的村民早早就回家关门休息，村里的土狗们似乎也都被惊吓到，一只只识趣地闭嘴睡觉，安静得让人心慌。
韦仯独自一人快步在村中小路穿梭，很快就来到了牛成大爷家外。
眼前，一扇高高的木门和院墙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门外挂着的一个破旧木牌，让人望而却步。
那木牌上赫然写着——生人前门进，死人后门出，生死不同道，有钱好上路。
这院子是韦仯在村里见过拥有最高围墙的院子，周围被厚厚的土墙围着，高约五米，外人根本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很是神秘。
平日里，韦仯和村里的小伙伴最怕来的地方莫过于此处，因为大人们总说牛成大爷是个会挖人眼的怪老头，一旦乱闯入他家，出来可能就没了眼睛。
此时，最后的晚霞即将落幕，如血般染红韦仯来时的路，静谧中带着些诡异，让韦仯回头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传闻应该……是假的吧。”
韦仯心中顿时泛起嘀咕，犹豫要不要上前敲门。
“哼，不过是吓唬小孩的玩意儿，我可是连妖怪都见过，吓不到我！”
韦仯一咬牙，上前敲门。
“请问，有人在家么？”
韦仯最终没敢敲门，只是大声询问了一句。
倒不是韦仯怕敲眼前的门，而是他注意到这大门看起来虽然很大很气派，但上面满是风雨拍打留下的痕迹，似乎很有年头，真怕稍微用力扣一下门后门被敲出个大洞来。
门是虚掩着的，门上连个简单的锁都没装，可见院子主人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人会来这种鬼地方偷东西。
“要不我明天再来？”
韦仯自言自语。
他等了好久，门里半点回应都没有。
晚霞渐渐落幕，夜色即将降临，院子里却没半点烟火气息，更无灯光溢出，说明里面十有八九没人。
咔……
就在韦仯犹豫要不要继续叫唤时，门缓缓打开，一股阴风从里头袭出，惊得他手猛缩回来。
“大哥哥，你要进来么？”
“啊！”
门开后，一声稚嫩的询问声在门边下响起，把正紧张兮兮的韦仯惊得原地窜起，差点没被吓死。
“咯咯……大哥哥你真逗！”
门口边下，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丫头站在那被人踏烂的门槛上对着韦仯咯咯笑。
“你这小丫头哪冒出来的，走路怎么不带半点声音！”
被吓得脸绿的韦仯看到有人开门，当即收住自己那想撒丫子跑路的双脚，一个劲拍自己胸脯。
“我一直在门口里呀，大哥哥长得高没注意到我罢了。”
小女孩依旧咯咯笑着，大约三四岁左右，扎着两小马尾辫子，额头点着一个红色小朱砂，如欢快的小精灵般能化解人心中的恐惧。
“小妹妹，就你一个人在家？”
韦仯问小女孩道，见小家伙长得萌嘟嘟的，看着心都融化了，当即就原谅了她的冒失。
“这牛年大爷性格孤僻，一生未曾娶妻生子，没想到家里竟然收养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是哪捡来的。
韦仯心中嘀咕，他很笃定这女孩不是村里的，村上哪户人家有几口人韦仯了如指掌，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还有好些大人呢，他们都在内院忙着。”小女孩笑嘻嘻回答韦仯的话，而后问道，“大哥哥要进去么？”
“内院真有人？”
韦仯收起对小女孩的好奇心，透过门缝向里头瞄去，院子里的物件尽收眼底。
院子上方搭着个挡雨的棚布，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烧给死人用的纸物，骏马、大白猪，大金元宝、还有大船和房子，都是烧给死人用的东西，琳琅满目。
最引韦仯注意的莫过于那些个红男绿女的纸人，一个个栩栩如生，恍若正在看向他发笑。
很诡异，明明它们都没被画上眼睛，但就是会感觉到他们正在与你对视，让人心中发毛。
韦仯想起个传闻，说扎纸匠的手艺若是太精湛，不能给纸人画上眼睛，容易招来邪祟。
本是不信，现在是信了，眼前这些个纸人若真被画上眼睛，保准能在夜里把突然看到它们的活人吓个半死。
“大哥哥，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见韦仯一直在侧身偷瞄，小女孩索性就推开了门，然后把他给推了进去。
“牛年爷爷，你在家么？”
韦仯被推入院中后顾不上指责小女孩无礼，一边呼唤纸匠牛年大爷，一边紧张四处观望。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村里的小孩“禁地”，心真的好慌，甚至打起退堂鼓。
天越发暗下来，韦仯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木门下方画着个类似小女孩的小人，似乎和木门一样有些年头了，依稀可辨……红色棉袄，扎着两个小马尾辫子，似在拱手迎来客。
“大哥哥你在这院子里等等我，我进内院去叫我家大人。”
小女孩高兴地关上木门，和韦仯说了一句后蹦蹦哒哒向内院方向跑去。
“哎，我和你……”
韦仯想跟上去，但院子里满是各种纸物，哪有轻车熟路的小女孩走得轻巧，晃眼就跟丢了。
“要不我随便扛个物件就走？”
韦仯轻声自语，有些后悔进这院子了，此刻前后被一大堆纸人包围着进退两难，瘆得慌。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保持镇定在纸物中小心前行，一边观察起这些纸物。
“这牛年大爷的手艺真好，不知道能不能问他要一匹纸马，吴德打小就喜欢骑马。”
韦仯边走边嘀咕，对牛年大爷的手艺赞叹不已。
这里纸人的手工和绘画结合得很好，乍一看还以为缩小版的真人，让人忍不住生出敬畏死亡之心。
如此手艺，若是换个喜庆的画饰，拿到镇上去卖怕是能卖个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