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站在雨里的人,在“除草”?
肖毅蔺心中此刻仿佛被几十只猫挠一样,好奇心顺着黑暗延伸,不断引诱着他的回头。
‘就看一下!就一下!’
‘对!就一下!’
打定了主意,肖毅蔺便忽的站住了脚步。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像是上瘾了一样的心态,他缓缓的转过了脑袋……
“——轰!!!”
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一刹!
他的精神之中瞬间炸开一道巨响!
似唢呐锣鼓万种乐器在脑中合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整个思维似乎都陷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
意识一片空白!
黑红色的血液从眼耳口鼻滴落而下,肖毅蔺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般,脸上的表情越发呆滞,一步一顿走回徐庆身旁。
几人并排而立,立于那面墙壁前方。
就连被束缚的冯迁,此时也挣开了绳索与几人站在一起。
在那面墙里。
一道诡谲扭曲的“身影”从墙中渗出。
细看之下,那道“身影”并非一体,而是相互拼凑对接而成。
它们的身体大部分嵌入石头,就像是从石头里长出的苔藓一样。
半具无头躯壳从墙中探出半个胸腔,大量线虫从他脖颈钻出。
在它下方,是另外半具用其他生物拼凑的腹部。
腹部表面生长大量鱼鳞,鱼鳞呈四十五度翘起,一颗颗黑色的孔洞在鱼鳞下方形成。
身后,是从石块中伸出的数条手臂。
手臂相互交叉叠加成肉翅,呈展开之势,似乎想要冲破石头的束缚。
而在它的最下方与手臂处,则是用大量血肉与肢体堆积的莲花与根脉,它们堆积挤压,仿佛已经与这面巨大的石壁融为一体。
石壁的正下方还摆着三个用石头磨制成的碗碟。
碗碟之中分别摆放着齿、甲、舌。
三个碗碟下,还压着几个黑红色的纸张。
纸张上用墨汁画着难辨晦涩的咒文,像极了献祭时用到的祭文。
几人就这样站在巨大的石壁下,愣愣的看着上方的“神像”。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间,几人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嘭——”
他们齐齐跪倒在地,丝毫不顾地面凸起的石块和棱角将他们的皮肉划破刺穿,重重跪在地上,解开胸口包裹的衣物,将手心合在胸口做莲花绽开之势!
下一秒……
“——砰砰砰!!”
几人呆愣的挺直身子,紧接着重重对着神像猛然“叩首”!
噗呲……
血花飞溅!
一道重重的叩首之声过后,甬道重新陷入了黑暗……
……
滴答——滴答——
几滴浑浊的水珠滴在冯迁脸上。
还在昏睡之中的冯迁感受到脸上滑落的水珠,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目,不再是晦暗不详的甬道,而是一间用树木搭建而成的房屋。
昏暗的烛火在木屋中央的八仙桌上胡乱跃动,明灭不定。
前几秒滴落的水珠则是从木屋的房顶滴落。
听着屋外哗啦啦的下雨声,如此看来应该是这座木屋的屋顶有些漏雨。
躺在床上的冯迁刚打算从床上坐起,身体各处的酸麻胀痛就立即阻止了他。
尤其是头部和双腿膝盖,就像是被榔头狠狠的砸了几下,每活动一分都会更加疼痛。
又缓了一阵儿,冯迁这才强忍下疼痛勉强下地。
“这是哪?”
扶墙望向窗外。
透过灰白色的玻璃,冯迁慢慢看向外面的景象。
瓢泼大雨哗啦啦的打在土地,周边的地貌像极了旧时代的田园村落。
没有电线杆,也没有电,更没有通信设施。
有的只是大片大片矗立在雨中房屋。
这些房屋甚至没有院墙,他们就像是一个又一个鼓起的坟包般散落在这片空间中,除此之外便是被开垦的农田。
‘嗯?这些田里种的是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冯迁自小出生在农村,不说看一眼田里的农作物就能分清田里种的是什么,但至少他还是比平常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在这方面见多识广。
田里没有种玉米、麦子、水稻,也没有种花生红薯之类的农作物。
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花”。
这些花的花枝为红色,每一根花枝上,都长了至少三朵闭合的花苞。
花苞的表面并非有着单一的一种颜色,每一片花瓣表面都长出了像是孔雀翎一般,像是眼睛的图案。
花朵在雨中摇晃,摆动,雨滴从花瓣表面滑落,宛如每一片花瓣都在哭泣。
双目与雨中花朵相互对视,这一刻他好似盯着的不是花,而是一颗颗活动的眼球。
只不过这种“错觉”很快就消失了,那些花朵又重新变回了花,就连那股从花上传来的注视感都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说嘛……花而已,又怎么会有和我对视的感觉呢。’
‘果然是我的病情更严重了…’
想到自身病情此时变得更为严重,冯迁眉头略微皱起。
能把花看出注视之感…看来要抓紧时间想办法治病了。
将视线挪到花田更远处。
虽然这些花刚刚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最终也只是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更让冯迁奇怪的是此时的花田里,大雨瓢泼的屋外。
一道看不清面目的人影,手里不知握着什么工具,动作起伏不定的一下一下砸在脚下的土地。
人影动静僵硬,每次把深深嵌进土里的工具抽出,都会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再次砸下!
循环往复……
是在开垦荒地吗?
还是说在除草?
不过…这些非要在下雨的时候进行吗?
望着屋外的人影。
冯迁认真的盯着人影手里的工具。
铲子?不像…
锄头?也不像……
难不成是钩耙?嗯…还是不像……
到底是什么呢?
脑中不断闪过一个又一个工具的影子。
终于,一个工具的形状和使用动作与它对上了!
想到这件工具的冯迁,脚步不自觉的后撤了几步。
脸上的表情也浮现出一抹惊恐!
这件工具…
——是斧子!
不论是形状,还是使用动作!
和斧子一模一样!
望向大雨瓢泼的屋外,冯迁终于认识到对方在做什么!
他是在劈砍什么东西!
才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在开垦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