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裁决加冕
安贝之匙到西维安特的石板路上，一匹骏马飞腾。
马背上载着一位白发少女和一位身姿绰约的贵族小姐。
突然，一个黑色影子飞一样的速度从侧经过，下一瞬已经到了两人身前。
克斯兰勒停马匹，抽出剑刃，寒光乍显。
蒂尔娜拉了拉克斯兰，小声道：“不是敌人。”
“终于找到你了，蒂尔娜小姐，跟我回去吧。”马上的男子开口说道。
“卡罗尔骑士长，很高兴你回来了，但可惜我可能参加不了欢迎仪式了。”蒂尔娜温柔说道，随后语气逐渐坚定。“而且我不会回安贝之匙的，劳您一路奔波，请回吧，我有必须要去的地方。”
“蒂尔娜小姐”卡罗尔似乎有些意外，居然失神了一下，再一看，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影。
“蒂尔娜，你为什么不留在安贝之匙？”
“我已经逃出来了，从那个无人关心蒂尔娜的地方。他们只是在乎安贝之花的名号给带来的利益和名声。”
“精灵林地呢？”
“那里确实很好，每天都能看到欣欣向荣的样子，但是他们并不需要我。”
话音落下，骏马穿下山坡，风声呼啸而过，两人沉默良久。
“跟着我会很危险。”
“可是这世上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呢？”
一路上，天色黑过之后亮起微光，两人来到西维安特城墙前。
“什么人？”两个身着盔甲的守卫拦下马匹。
“克斯一族，克斯兰。”
守卫恭敬的鞠了一躬，转头看了看身后城门旁呆滞站着的一个衣着精良的妇人。
那个妇人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脸上毫无半分血色，不过依旧可以隐约看出年轻时的艳丽姿容。她只是紧紧盯着克斯兰，待克斯兰下马走来的时候，身体才僵硬的动了动。
“她在艾尔之森的精灵林地，整族精灵和安贝之匙的朋友为她送葬，卡奇亚夫人，回去吧。”克斯兰牵马走来淡然与她对视道。
那个叫卡奇亚的妇人置若罔闻，随后转头离去。“来终天礼场，加冕裁决之剑。”
蒂尔娜小声问道：“这位是？”
“我姐姐的母亲，我的养母。”克斯兰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就是她逼死了我母亲。”
蒂尔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知道卡奇亚之前想要让克斯兰代替克斯贝尔去死，若不是克斯贝尔倾尽一切守护克斯兰，此刻克斯兰已经不存在了。
两人跟着去了终天礼场，这是西维安特最大的王室礼堂，里面人群攒动，都是些身份显赫的人。
“这些人不像是刚听到消息来的样子。”蒂尔娜疑惑道：“他们怎么提前知道我们要来的？”
克斯兰知道她不谙这些东西，轻轻一笑说道：“城外的眼线早就打探到我们的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
仪式开始，克斯兰站在礼堂之上，台下数千人表情庄重，也有些在低语议论。
“服饰都准备好了，克斯兰小姐可以更换”一个女人走来说道。
克斯兰横剑向上高举着。“今日起，我即为第二裁决之剑。”
说完她不顾任何人的议论和注视的眼光，拉着蒂尔娜走了出去。
“卡奇亚妇人”女人有些为难。
卡奇亚抬了抬眼皮。“散场。”
在克斯兰走出礼场的时候，卡奇亚跟了过来。“回家里吧。”
克斯兰看了一眼她，眼中有些复杂。
“还住在你之前的地方，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卡奇亚补充说道。
克斯兰从未看到卡奇亚露出这样的姿态，脆弱且疲倦，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身为克斯贝尔的母亲不管不顾。“为了姐姐，我会做好裁决之剑，也会履行赡养你的责任，只是为了我姐姐。”
卡奇亚依旧是面无表情着。“早些回去吧。”
在卡奇亚转身离去的时候，克斯兰叫住了她。“卡奇亚夫人，我知道是谁下的诅咒。”
卡奇亚的后背颤动了一下，转身后脸上的眼神终于有了神色。“你说什么？”
“安贝之匙内发生了巨变，莱恩第一圣剑身陨，魔龙艾瑞卡的事你也一定知道了，包括我姐姐的死，这一切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克斯兰认真说道，她有权知道这些。
卡奇亚沉默了，她看向克斯兰，浑浊的眼球逐渐清亮。她这才发现那个幼年怯弱、惧外的白发孩子早已挺然玉立，再无需躲在任何人身后。“来马车里，接着说下去。”
克斯兰、蒂尔娜两人跟着卡奇亚上了马车。
“整个维亚曼大陆，谁可以让赐福之人在毫无察觉情况下突然死亡？”克斯兰继续问道。
卡奇亚胸口起伏，拳头紧握，沉思了一会儿后摇摇头。“从我占卜到结果的时候就一直在查，直到现在依旧毫无结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克斯纳和我母亲的事可以告诉我了吧。”克斯兰突然问道，她虽然已经克制着情绪，不过全身肌肉的微颤依旧难掩她的感情。
卡奇亚眼皮跳了一下，克斯兰问她这个问题好几遍，不过自己总是搪塞过去，这一次总是不得不说了。这也是她不想面对的往事。
“你想知道什么？”卡奇亚叹了口气说道。
“一切，从克斯纳第一次看到我母亲的时候。所有你知道的。”克斯兰说道。
卡奇亚转头看了看蒂尔娜。
克斯兰拉住想要回避的蒂尔娜。“不要走。”
蒂尔娜看了看克斯兰的复杂的眼神，紧张、纠结且带有一丝不安。她紧紧拉住了克斯兰的手，对她温柔点了一下头。
卡奇亚扫过蒂尔娜一眼，没多说什么，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愿提起，但既然跟你有关，你也应当知道。”
卡奇亚回忆起来。“我和克斯纳自小有婚约，但是我们彼此并没有所谓的爱情，至少他没有。”
“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母亲。”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依旧难掩怨恨。“不惜一切要放弃神赐之剑的身份去往天空城。”
“后来我把贝尔生下来，他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孩子，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血脉的联系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他回来的时候虽然对贝尔百般疼爱，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依旧在天空之上。”
“直到一天，她你母亲带着你飞来西维安特，找克斯纳的途中无意杀了几个地痞摊贩和无业杂碎，那些人虽然生性懒惰贪婪，但是却罪不至死身为裁决之剑的他根本无法抗拒天职的本能。”
蒂尔娜小声惊呼出来，她已经猜到接下来的事了。
克斯兰感觉嗓子被哽住了，她突然想到了乔纳森，身位神圣之剑，为了保护精灵，放弃了救助妻子最后的机会。
她记得乔纳森酣醉在酒窖里竭力捶地呐喊。“让她活过来啊！去他妈的神圣之剑，他妈的克罗威，再让我选一次就算是他妈的维亚曼崩毁我也要救她！”
这根本不是赐福，这是诅咒。克斯兰心底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