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少有为
台上灯光暗下，唯有一盏微弱的黄色暖光打在黎禹的身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亮起的暖光一时间形成了巨大的对比，却又仿佛相约好了一般，两者相辅相成的映衬着台上孤独的身影。
前奏响起，钢琴的独奏通过音响传出，向着台下的众人四散而去。
“有点意思！”
仅仅几秒，刚刚还一脸冷漠的评委就立刻脸色一变。
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饶有兴趣的盯着台上的黎禹。
少顷，前奏结束，黎禹坚定的拿起了话筒。
“电视一直闪。”
“联络方式都还没删。”
“你待我的好。”
“我却搓手毁掉。”
“也曾一起想，有个地方睡觉吃饭。”
“可怎么去熬，日夜颠倒连头款也凑不到。”
“墙板，被我砸烂。”
“到现在还没修。”
“一碗热的粥，你怕我没够都留一半带走。”
“给你形容，美好今后你常常眼睛会红。”
“原来心疼我，我那时候不懂。”
磁性的嗓音配合着悲伤的旋律与歌词，现场不少人都为歌声所动容。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没人再说话了。
一个个或是盯着台上，或是若有所思，再或者，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台上的一切。
情绪随着歌词递进，台上，黎禹已唱至副歌。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没给你。”
“我一生有愧。”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
“婚礼上，多喝几杯。”
“和你现在那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刚刚听到前奏时，评委几人只是来了兴趣。
觉得那前奏旋律还不错，值得一听。
可也仅仅只是值得一听而已。
现在公认最废物的群体便是大学生。
他们从没期待过能在大学生身上听到什么好的原创。
可现在，歌曲已经唱完了一半。
哪怕是他们这些专门搞音乐的，也不得不承认，这首歌的完成度很高。
甚至与很多圈内专业歌手的作品比，都不一定会输。
“老刘，你怎么看？”评委李国峰开口，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同事询问道。
“很厉害，稳了。”
“什么稳了？”
“上节目稳了，这个黎禹，实力很强。”
老刘对黎禹的赞不绝口并没有让其他几个评委惊讶，相反，他们都认为老刘说的没错。
作为《青春创造行》节目组派出去选人的评委，他们对这种选手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长得高，还有点小帅。
从歌曲上来看，还非常有才华。
他们甚至已经看到黎禹上节目出道之后火起来的情景。
“唉，可惜了。”
间奏还没结束，李国峰又感叹了一声。
明明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怎么还唉声叹气上了。
几个同事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的望着李国峰。
后者当即会意，开口解释道：
“感觉这孩子各方面都不错，可惜有点不尊重人……”
“从歌曲伴奏出来之后，他眼睛就一直眯的跟没睁开似的。”
“太不尊重人了。”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朝台上看去，结果还真如李国峰所说一般。
“指不定人家眼睛小呢。”老刘打趣道：“况且，就拿这个眼睛判定人家不尊重人，太草率了。”
“也是，说不定呢。”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歌曲间奏结束。
台上，黎禹双手握着直立话筒，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摔倒。
至于眯眯眼的问题？
他眼睛是不小的。
不过没办法，太代入了。
“也曾一起想。”
“有个地方睡觉吃饭……”
“可怎么去熬。”
“日夜颠倒连头款也凑不到。”
“…………”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
“婚礼上多喝几杯。”
“和你现在那位。”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尝过后悔的滋味。”
“金钱地位。”
“博到了却好想退回。”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
“婚礼上，多喝几杯。”
“和你现在那位。”
“祝我年少有为……”
在连续几遍的副歌后，情绪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在座的基本都是大学生。
谁又不想年少有为呢？
都说一首歌曲真正的精髓，在于共鸣。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放在这首歌上，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家听的是歌，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却是回忆。
歌曲会结束，可回忆永远都被镌刻在了内心深处。
现场没人说话，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歌曲当中。
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在这个容易伤春悲秋的年纪，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嚎啕的哭声中，众人思绪才被拉回到现实。
“呜呜呜呜！”
“燕子！燕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燕子！”
“呜呜呜，这歌太好哭了，我好难受……”
“心疼黎禹，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写出这样的歌……”
“呜呜呜，我好想我前女友。”
“…………”
一片哭声之中，主持老师懵逼的走上了舞台。
刚刚他一直站在舞台旁边。
要说整个现场，看的最真切，听的最仔细的，他要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明明上台时还一副站稳都难的醉鬼样子，一开口唱歌，就直接跟换了个人似的。
尤其是那份演唱时透露出的成熟与丝毫不怯场的稳重，完全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
若非他手上节目表里清清楚楚的写着黎禹的班级。
他真怀疑台上唱歌的，是个早就经过了世事变迁的中年人。
可怀疑归怀疑，现在并不是该思考那些东西的时候。
歌曲已经唱完，比赛，还需要他主持下去。
“感谢黎禹为大家带来的这首年少有为。”
“希望同学们也能好好学习，年少有为。”
“我个人非常喜欢黎禹的这首原创歌曲。”
“不过，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下面的时间，就请我们的评委老师为黎禹打分。”
黎禹并非最后一位参赛的选手，根据节目组的机制，分数是当场评委们当场评估，随后便当场公布的。
一会儿时间，评分就被商量了出来。
不出意外，最终黎禹以四位评委全部10分的成绩，夺得了当前的排名第一。
搞定了这一系列操作后，一瘸一拐的顾昀龙扶着摇摇晃晃的黎禹离开了舞台。
有人欢喜有人忧。
黎禹成为了众人的话题，被众人欢呼乐道。
可另一边。
秦淑汝所在之处，却是静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