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夫管严
秦家大小姐秦芳，半夜三更被一群乞丐流氓拉入巷子里。
场面极其香艳。
九月就看了几眼，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似乎是因为身份地位天差地别，而两者又都是同性，所以秦芳收到的虐待格外的残忍。
这一晚上简直被那群低贱的贫民驯化成了一条狗。
她们甚至不放秦芳回家。
九月在隔天就回了边境城，而秦芳则是被那群人硬生生关了三个月。
秦芳失踪，秦府投案。
等官兵找到秦芳的时候已经距离她失踪过去了三个月。
虽然这群流氓混混被官府抓进了牢里，但在这三个月生不如死的调教之中，秦芳早就失去了曾经京城才女高高在上的自尊，完全成了供人奴役使唤的下贱奴隶。
身上一处好地儿都没有，所有隐私的位置都被用刀子刻上了歪歪扭扭的字，全都是最最恶毒的侮辱性词汇。
秦府正夫看到秦芳后直接晕了过去。
醒了之后险些哭瞎了一双眼睛。
秦大人也气的旧病复发，躺床不起，秦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这下直接砸手里了。
现在全京城都把秦芳之前的事儿传的风风雨雨，天桥底下说书的瞎子那儿，每天晚上都围满了人，等着听秦家大小姐的八卦消息。
秦芳的精神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已经被刺激到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永远缩在最阴暗的角落，动作模仿着狗的姿势，说人话都不会了，每天不穿衣服在秦府乱爬。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
边境城。
蓝潼和景离回来的路上十分顺利，来京城时间虽然不长，但边境城的建设进度一直未曾停止。
看到边境城两个大门如今都焕然一新，将士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车队行走在整齐的青石板路上，丝毫不动的稳固。
与京城的对比历历在目，让她们感觉遇到蓝潼这个将军简直是天降福星。
蓝潼回边境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下边境城近些时间以来的动工进度。
主城区的矮小房屋建筑已经进入了拆迁的过程，拆迁中需要的补偿房屋已经建设完毕了，目前暂住的都是一些比较小型的简易房屋，后续补偿的房屋基本上都已经在建设中了。
看到将军回来，人民群众们都纷纷上街围观。
听说蓝潼又从女帝那里要来了不少改善城区的资金，大家都很兴奋。
因为蓝潼是确确实实把钱用在了改善方面，边境城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十一月末。
边境城的也进入了冬天，准确来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要入冬了，只是十一月末才终于下了雪。
雪一下，建设进度又要拖延不少时候。
将军府。
景离日常来给蓝潼送饭的时候，看到蓝潼正在案板上画着什么东西。
他靠近看了看，画上的内容简直让他眼前一亮。
“将军，这是？”
蓝潼放下画笔，随口道：“这是以后边境城的样子。”
原来蓝潼闲来无事画出了臆想中的边境城。
符合着这个时代的古色古香建筑，但是满街都是整齐平整的青石板路，车道人路分明，商业发达有秩序，住宅区木楼高耸，绿植到处都是。
处处充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高科技感。
景离大概也有了解，因为自从从京城回来之后，蓝潼成日里闷头在将军府，不停的画起了图纸。
一个多月时间，从蓝潼手里流出的图纸已经高达上百张。
每张图纸送去机关师傅手里，都是惊为天人的存在。
其中的精巧和奇思妙想，完全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以往的铁器都是用作盔甲或者武器之上，但蓝潼让打铁匠做出来的东西，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稀奇古怪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流传出去，来边境城的人越来越多了。
若是往年，每到冬日，都是经济萧条之时。
因为冬日太冷了，游走商人不可能像夏天一样，赶路中途能找个地方停歇，这个天气在路上睡觉，那可是要被活活冻死的。
蓝潼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在四处售卖通关次抛卡的时候，选取了各国之间的适中路程，在路程中每隔一段距离中建设了驿站，专门用来给游走商人过夜停留，或者是补充身上携带的水源和物资。
所以今年冬天，边境城的人不仅没有变少，甚至还比夏天要多了很多。
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降临，整个边境城都被白雪盖住了。
将军府里没有地龙，如今整个边境城，有地龙的地方只有蓝潼的宅邸。
不是蓝潼自己安装的，是胡昭若在的时候重新翻修的。
还得谢谢胡朝若。
蓝潼在将军府，也是在案桌旁边有个烤火的小暖炉罢了。
景离打开食盒，里面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他一样样放在桌上。
蓝潼看了一眼，今日的午膳又是简单而朴素的三菜一汤。
景离把筷子递给蓝潼，随口说：“我想着过些日子就快入年关了，咱们是不是也要为过年准备一下。”
从京城回来之后，两人变回了曾经分居的状态。
尽管景离很失落，很多次的暗示了蓝潼，但蓝潼还是当初那个意思。
没到十八岁，不能同房。
景离也知道蓝潼的倔脾气，所以什么也没再说。
但两人的关系仿佛变成了老夫老妻似的，动作言语之间都亲切的很，可就是没了下一步。
让景离很难过的是，从京城回来之后，两人不仅分居了，蓝潼还再也没有碰过他。
也不是没有时间，蓝潼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将军府，可回府里的时候，还是匆匆吃过饭就沐浴洗漱了。
连个说知心话的时间都没有。
景离独自难过了很久，甚至在某个瞬间，都明白了为何父亲永远都在那处小院子里等着母亲。
真正品尝过喜欢，确定了心意之后，身为男子，他不想这段关系再有什么变动了。
哪怕是一直独守空房等着蓝潼想通，他也不肯去街上找几个不如蓝潼的女子打发时间。
蓝某人则是完全想不了那么多，她端起一碗汤，喝了一口，又默默的放下了。
景离立刻问道：“怎么了将军，可是凉了？”
蓝潼没说话。
景离却已经下意识的开始说个不停了。
“这两日雪下的太大了，食盒虽然换了新的，但还是感觉保温不够好，今日做好饭我就赶着来了，没想到汤还是凉了”
看着小夫郎脸上有些自责，蓝潼说：“没有，汤还有些烫口。”
景离似乎不信，端起碗尝了尝，确实还热乎的有些烫。
他不解的问：“那为何将军似乎心事重重？”
蓝潼抬眸，望向了将军府外，街上的那场大雪。
“今日雪下的这么大，你来的时候汤都是烫的，可见你这一路有多匆忙，冬日天冷，雪化了难免结冰，以后就别亲自送了，我在将军府饿不着，若是你在路上打滑摔了，为了一顿饭倒是不值得。”
景离这才眉目舒展了些，温柔的笑笑。
“若是不给将军送饭，我成日倒是没什么事做。”
“绣花，看戏，听书哪个不行。”蓝潼道：“边境城如今繁华了，想找个消遣的地儿不是多了吗？”
景离垂眸，低声说道：“其实并非一定要给将军送这一顿饭，只是我不想总在府里等着将军回来，便只好借着送饭的由头，过来见见将军。”
蓝潼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抬眸望向景离。
好像小夫郎从京城回来之后，对她温柔了很多。
也是确实听到了小夫郎这样的解释，蓝潼才明白了他为何执意要每天都送饭过来。
将军府那么大，小夫郎也无事可做，每日的寂寞是花钱都弥补不了的。
“抱歉，这段时间疏远了你。”
蓝潼拉住景离的手，说：“蔷薇城的建设进度因为天冷延缓了不少，所以我才想着让各行各业在这时候都能有点事做。”
炉火烧的很旺，热气的暖意往上翻涌着，把景离的脸都映红了。
景离有些羞涩的说：“没事，将军为了边境城的百姓一直费心费力，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搁了将军的时间。”
“你能体谅我，真好呢。”
蓝潼没想到“得夫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来的这么突然。
她转眼松开继续吃饭，没心没肺的说：“正好呢，我想着要不要先在府里睡一段时间，天气越来越冷，我是连每日来往的路都不想走了，在将军府吃睡倒还是没问题的。”
上一秒还脸红着温存的景离，下一秒脸就黑了。
蓝潼只觉得吃着吃着，自己好像被什么死亡凝视锁定了。
她一脸懵的看着小夫郎问：“怎么了？”
景离微微笑着，眼神里的温柔化作虚无，取而代之是某种不可言喻的杀气。
“将军，你晚上不回家要住在将军府？”
他的语气没怎么变，还是那种温柔清澈的声音。
但蓝潼莫名听的有些发怵。
“啊是有这个想法，这不是为了方便吗？”
话落。
景离也不装了，一筷子拍在桌上，震天响。
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蓝潼：“”
突然有点后悔说出这个话题。
景离劈头盖脸的问：“你自己在将军府住着？是你自己？将军府每日来往多少男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蓝潼装傻说：“也没多少吧他们来往了又不是不走了”
“不行，你必须回府住着。”
小夫郎的口气十分坚决，像是蓝潼敢说一个不同意，下一秒他就要把饭收走的意思。
蓝潼也不想惹他，认怂的说：“我就是想想，你不愿意我就不这样做了。”
景离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蓝潼是真难受啊。
得亏突然来了个案子，打断了僵硬气氛，否则蓝潼感觉自己要被景离的目光给当场杀了。
不过她好像也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是“妻管严”和“夫管严”了，不是惹不起，只是不想让对方生气伤心罢了。
蓝潼心里这样劝着自己。
大女人嘛，就是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
嗯，这跟怕夫郎没什么关系。
她这是识大体。
冬日的天，黑的很早。
蓝潼一直等到将近戌时才敢回去。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但风还是刮着。
马车踩过厚厚的积雪，朝着将军宅院走去。
门口的季书给留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在雪上，似乎能驱散些许的寒冷。
蓝潼下了马车，看着蹲在门口的季书，问。
“怎么在这蹲着？”
季书冻得都快哭了，一脸悲催的说：“正君说，您要是不回来，我就不用进院子里了。”
蓝潼：“”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赶紧进去吧，今晚换别人守夜。”
有蓝潼的话，季书终于起身了。
“多谢将军。”
两人进了府里，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确实是暖和了不少。
看着蓝潼要回房间，季书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将军，正君可能还在屋里”
“嗯。”
蓝潼表面淡定，实际上已经有些心虚了。
走到屋前，看到里面亮着灯，门没关。
蓝潼感觉自己要完。
她推开门，景离就坐在桌边等着。
桌上的饭菜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呢？”蓝潼走过去。
景离倒也没露出生气的样子，只是没再管蓝潼，拿起筷子，这才夹了一口菜吃。
“这不是在等将军大人吗？”
蓝潼：“你等我做什么，我这回来的时间也没个准儿。”
景离忽的笑了笑，“中午我才跟将军说过这事儿，将军转头就忘了？”
蓝潼已经感觉到他在强压着火气了。
不过确实，回来一趟太麻烦了，马车上没有炉火，蓝潼在车里感觉要被冻死了。
但她这时候也不是很敢和一个在气头上的小夫郎说这些。
“是我回来晚了，忘记派人跟你说了，你别生气。”
景离哼了一声，放下筷子抱着手臂看着她装模作样。
实际上蓝潼心里根本不怕的吧。
装的老实巴交的。
蓝潼道：“你若还是生气不然我写信让你骂陆沁几句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