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香火
“镇上现在，已经由六扇门负责处理了。”
莫向北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焦虑，看来他对于六扇门内部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但，姜苏目前还需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莫前辈，六扇门，怎么了吗？他们不是负责城镇内大小的护卫工作，虽然除魔方面不如破魔司，但是人数众多啊。”
“嗯——话虽如此。”
莫向北的声音也沉下去了几分“但是人多了，自然就会有害虫，总之，六扇门的情况至少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你要和他们接触，我也无所谓。”
姜苏想起莫向北前辈是因为不喜欢官场那些繁杂琐事离开的，兴许当中，也有着他看出了那六扇门当中有许多的妖魔，会使除妖工作推进的缓慢而感到的绝望吧。
但也就是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他受到了王司长的邀请却也毅然决然地来帮自己，并且站在了前线。
“你或许不知道，六扇门内并非铁板一块。”
他叹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始和姜苏姜莹讲述道这件事情——
“难怪啊——”
姜莹没忍住地发出了一声感叹，姜苏注意到了这点，并且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当初，方源击杀了所谓的“铁胆”的时候，郑元曾经提到过一点，即，六扇门已经撤销了对铁胆的通缉，并且说对方是大英雄，在干好事情，为此，那一郑元还狠狠地斥责了方源。
虽然说事后发现那一郑元是妖魔假扮的，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源就这么毫不做声的被关了进去，这断然有问题。
方源在当地也是家大业大的，他家里也不闹出一点动静来，这不可能，这说明，上面确实有提到过这件事情，而且这个上面绝对不只是一两个捕快说的那么简单，而是触动了集团的利益。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源选择了乖乖接受处罚，毕竟这没有办法，上面的利益集团是他们无法碰瓷的。
想到这里，姜苏一下就明悟了二姐所感叹的，应当是六扇门对于铁胆这一身份反复且捉摸不定的态度，就是两个集团的九个。
“六扇门内主要分为了两个派系，暂且以两位金牌捕快，王和陈来代称吧，王党和陈党之间水火不容，在处理很多事情上相互限制，导致许多的正常事情无法推行。”
“他们根本不在意百姓究竟会如何，虽然号称是百姓的护卫，但实际上真的为百姓，又有几何呢？”愈是说着，莫向北的情绪愈发沉重，头部微微扬起望向天空。
“我在来之前听到了风声，如今在青山镇的是王党，而陈党的人也很快就要到了，至于破魔司，则是他们想要拉拢的对象。”
“毕竟妖魔的问题越来越严重，破魔司在政治上的地位也在逐渐提高，呵呵，但我不希望破魔司也沦为官场的牺牲品，倘若如此，百姓又该交给谁呢？没道理的事情。”
他停顿了许久，似在回忆自己所经历的过往。
此时头顶仍然是乌云密布，在那云端之上，还能听到轰鸣的雷声，只是，雨水还未落下来，大地已经陷入了阴翳之中。
“身居高位的人只顾在头顶撕扯着云朵，却毫不顾忌那些碎片会落到地上，一点未曾想到雨水会淋湿地上未打伞的人，他们只顾自己究竟能分到几片云朵。”
莫向北说完，把手微微抬起却又收下。
“我们该回衙门内了，要下雨了。”
姜苏和姜莹看着对方的表现，心中都颇为有些复杂。
姜苏也算是更为深层次的了解到了这位刻板的前辈，对方虽然严肃，不苟言笑，但是打心底来说是个好人，并且深刻地在为那些百姓所思考。
是啊，根本就没有管过百姓。
当初六扇门内，哪怕大部分并非妖魔，他们所做的事情又与妖魔有何区别。
他仍然记得那个看着自己丈夫被活活打死的女人，他仍然记得那些被妖魔围攻而死的师兄弟们，他仍然记得自己的家乡毁灭于了那一场浩劫的当中。
他是幸运的，可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姜苏沉思着，回到了衙门当中，衙门内外都很吵，聚集了很多人，如同抢着地上米粒的麻雀，你一言我一语，纷争不休。
只是，这里没有看到一个百姓，全部都是穿着着六扇门制服的人，他们在这里进行着所谓的“党派之争”。
其中实力最强的，姜苏略微估计了一下，大概有先天初期的水平，但是比起莫向北仍然差上了几分。
其中不少人向莫向北打招呼，看得出来对方在台州那片区域的人当中地位算是不错的水准，哪怕是姜苏所感觉到的那先天初期的强者，也同样要向他颔首。
但是在穿过了那些人，穿过了嘈杂的大厅，来到了招待室后，莫向北显露出了厌烦的表情“我不喜欢他们。”
“现在他们是在决定这这一镇子的后续交由谁管辖，可你们也都看见了，刚刚帮着掩护百姓，对抗妖魔的六扇门成员，到底有几个？他们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
“嗯——”姜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对方那副愠怒的样子，保持了沉默，应和地点了点头。
深夜，六扇门的声音已经逐渐消去，毕竟争吵了一点，也该疲乏了。
姜苏却丝毫睡不着，因为自打那些六扇门成员散去后，他的系统就一直保持着高度活跃的状态，这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最终，他看向窗外，凉薄的月光丝滑地流淌于这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寂寥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包括巡夜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姜苏长叹了一口气，往那系统所感应的地方快步走去。
他没有用炎魔，行于黑暗当中，黑暗像编制的围巾与斗篷披挂着他，让他的身体有些许不适，但姜苏清楚这只是心理作用。
最终，他走到了那衙门的神像之前。
【已检测到大量香火，开始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