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六)
等到跑出暗影森林的时候,斜阳爬满了山坡,在里面待了一天,宴白早就不耐烦了,晃荡着小腿挂在寂的身上,眯着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去哪里?”
人变小了,连声音也是软萌的小奶音,听得人心都化了。
可是寂似乎是要把冷酷无情贯彻到底,离了剧情的不可抗力因素,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老半天没有得到答案,宴白撅起嘴,委屈上了。
“我去我的一处庄园。”
寂的声音隔了老久才响起来,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因为离得暗影森林近,村民们不论男女,皆是人高马大,临近夜晚,每家每户都燃着一盏灯,早早关门歇息。
有外人进来,羊圈里的羊都咩咩叫起来,很快惊动了其他人。
“你们是做什么!这么晚了!”
“看你这样子,你是刚从森林里出来?怎么还带着一个孩子?”
“孩子”宴白蹬蹬腿,对那个看轻自己的男人怒目而视,可是因为矮小的身材和可爱的外表,甚至还得了一个“这孩子看着真乖”的赞美。
寂表现出了自己超高的社交天赋,什么赶着羊车去外面做生意,中途休息孩子乱跑,他情急之下丢下东西去找孩子,结果羊车丢了,他抱着孩子跋涉一天才找到这个村庄,恳请村民收留一夜。
他长得漂亮,“孩子”又乖巧可爱,清朗的嗓音讲述自己的悲惨故事的时候更是令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分分钟心疼起来这位坚强的“父亲”。
这里远离闹市,民风淳朴,见到的多是自己人,哪怕寂说的话有破绽,他们也没多想,很快就让两人顺利入住。
宴白的衣服是实在不能穿了,大半个身体都是泥!
抱了人家半路,寂在这时才开始洁癖发作,问人家要了剩余热水,兑到合适温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扒光了按进浴桶里面。
“啊!啊啊啊!!”
宴白为了尊严和隐私,自然不肯,如此就上演了一场洗澡大战,波及甚广!
纯朴的村民带着莫名的慈父般的微笑把门关上,看着自家孩子好奇的眼神,声音回荡悠长,“想当年呐,你也是那么小的时候……可比那孩子捣蛋多了……”
好不容易洗好澡把宴白抱起来,寂把人往铺着毛毯的床上一扔,宴白顺势一滚,把自己裹进毯子里,只剩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阿团,在吗?】
过了好一会,才响起阿团试探着回答的声音,【我在呢,之前白白你脱光了,我被强制下线了。】
【哦。】虽然重点不是这个,但是宴白还是忍不住和他争辩了一下,【我那是在洗澡,哪有穿着衣服洗澡的!】
也没有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另一个男人强按着洗澡的啊!
阿团小声哔哔,但是很有眼力的没有说出来。
向阿团解释完事实,宴白才继续说,【阿团,你看看剧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按理来说我应该是代替了小矮人的戏份,所以剧情应该向前走了。】
阿团打开控制面板,【剧情进行到百分之二十五了,确实跳过了小矮人的剧情。】
【那就好。】宴白松了一口气,脱力倒在厚厚的毛巾里面。
“我这个形态还要维持多久哦~真踏马不方便……”
奶白色的小嫩抓挣扎着把盖住他口鼻的毛巾挪开,宴白显然有些生无可恋。
寂在浴室里面洗澡,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哔哔赖赖,宴白躺了一会,挣扎着做起来。
农户家里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宴白原本那身已经脏得没眼看了,现在他身上除了一块毛巾,简直不着寸缕!
顺着他坐起来的动作,阿团捂着眼睛发出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变态啊你,我要长针眼了!!!】
砰——
白嫩嫩的手扒着床沿,颤巍巍的站起来,膝盖磕得红红的,因为脸变小了显得特别大的墨色眼睛迅速聚了一汪眼泪。
“呜呜呜呜——”
宴白嘴唇一抿,呜呜哭了起来。
阿团顿时慌了,听到他哭,捂眼睛也顾不得了,急吼吼地去哄。
【白白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叫你变态。】
【原谅我吧,等我有积分了,给你买礼物赔罪好不好?,,,,】
【白白——】
【检测到宿主关键部位裸露时间过长,系统强制下线。这里是智能服务系统,祝宿主夜间愉快。】
吱呀——
寂裹着浴巾走出来。
宴白还扶着床仰头嚎着,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摔下来了?”寂站在离宴白两三步的地方,“真蠢。”
“呜呜哇哇哇哇——!”
宴白一听,嚎得更大声,眼泪什么的嚎不出来了,就关打雷不下雨,扰得人不得安生。
一边嚎,一边上前两步抱紧寂的大腿,呜呜咽咽的好不可怜。
宴白抽抽搭搭,一边用爪子擦眼泪,一边歪脑袋斜着眼睛偷偷瞧着寂,还自认为做得隐蔽。
紧紧贴着寂的小腿,身高差就更明显了,即使把下巴和脖子仰成一条直线,他都看不寂的表情。
宴白撇嘴,这回是真伤心了。
连嚎啕声都带了一丝悲切的意味。
下一刻,宴白腋下一紧,身子一阵上下的拉扯感传来,他的眼前一花,光溜着身子被抱进怀里。
宴白:??!!!!
屁股蛋子凉飕飕的,饶是宴白再厚颜无耻,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小爪子各捂住一边屁股,脸胀得通红。
好在这人没什么特殊癖好,换了一条赶紧的毛衣裹着就把他塞进了被子。
小小的身体只在床上占据了很小一块。
哭得极,即使后来不哭了,宴白还是时不时抽着身子打嗝,零零总总有小半个钟头了。
卫生间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宴白咬着毛巾的一角,每次刚刚聚集上来睡意都被哭嗝打散,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好无聊啊……
宴白眼神发直,手里揪着,嘴里咬着,反正就是和裹身体的毯子过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宴白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朦胧的睡意,吱呀一声,下一刻被子一掀,宴白就被抱在怀里,像个布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