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言两好作无猜
我用自己的决策，以最快的速度发给了李志刚。某种程度上来说，争取到了绝佳的时机，一直等待的李海军打来的电话迟迟都没有响铃——如我所判断：李志刚在权衡到底应该相信谁多一点。
是巩天成还是李南风。
两点钟，秋日的午后，阳光斑驳陆离的照进车内，我调整了座椅最舒适的姿态，望着静止的、精致的挂坠，喃喃自语：“你过得还好吗？”
秋风不时吹过，“莎啦啦莎啦啦莎啦啦”的树叶作响，仿佛在回答着什么，仿佛又什么都没有回答。
“要好好的”，温柔细语再次在我的耳畔叮咛，我鼻头一酸，但还是忍住了，用我自己的方式，终究走上了报复之路，只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
“我会好好的，一直到我跟你再次重逢的时刻，我要让你见证我的强大，我的独立和伟岸，左右逢源、百毒不侵、游刃有余，你放心吧！”依然是对着那串挂坠说的。
同很多年以前一样，我曾变作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卑微、懦弱而又无助；而现在，很多年以后，我变成了一个圆滑、阴险而又报复和锱铢必较的人。
我需要生存，需要在这样的社会中实现自己的价值，开得起车、买得起房、寻得起心爱的姑娘、胜得起刁难我的对手。
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其后。我说过的，我会将你一炮击沉，让你毫无招架之功、还手之力！
阳光晒得我好暖，就像你曾温柔的在我身边。朦朦胧胧之间，我闭了惺忪的泪眼。
电话响起来了，扰了我的梦，我的睡眠。是张珊珊，其实我仅仅睡了几分钟而已。
“你怎么样了？”
“我？我还是老样子啊！在等你给我的答复。”
“我没问这个，我是说你棘手的难题。”
“有吗？这样的一桩小事，会难倒我李南风吗？”
“我说正经的，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脸！”
“放心吧！没事的，我既然说过了我要反击，我就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喘息。”
“那就好！”
“怎么？这还没咋呢，就表示出对我如此的关心？”
“去你的！没一点正型，你在哪里？”
“路边！看着盎然的秋色。”
“你害我午休都没睡好！”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好好地弥补你？”
“贫！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绑架了李志刚。”
“我没有明白。”
“我对李志刚说，巩天成的种种罪行本来是要直接汇报给总裁的，但考虑到这毕竟只是置业公司内部的事情，只能先汇报给你。”
“然后呢？”
“然后我就躺在车里等消息。等‘南海之军’或者谁会给我打电话召唤我。可是事与愿违，好像这个目标有点难以实现。然后我就睡着了，然后你就惊扰了我的梦。”
“哦”
“然后，就是我在等风也等你。”
“我怎么觉得，你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是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因为我经历过接下来将要经历的所有窘境和意想不到的所有可能。”
“我不是太懂你表达的意思。”
“事件的发展会有一百种可能，你要假设一百种对策。”
“那你上午刚才还要问我。”
“我只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
“试探你啊！”
“讨厌啊！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做读书的视频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每一期都发表评论？”
“怎么解决的？你用了怎样的手段绑架你们李总？”
“只是写了一封信而已。”
“我想看一下。”
“晚上可以吗？”
“可以。”
“想好吃什么了吗？”
“没有哇！看你的安排吧。”
“分明是让你认真想的，你却又把皮球踢给了我。”
“人家是担心你没有心情，处理不好棘手的事情嘛！”
“能看得出来，你对我的关心和在意。”
“嗯。”
“大可不必，游刃有余。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能得你！”
“今天李总有些懵逼。估计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插曲了。晚上去我的家乡吃鱼吧！”
“马踏湖？”
“是的。”
“你不需要应付眼下的事就好，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
“关键是跟谁吃，对不对？”
“你讨厌不讨厌？”
“我脸皮比较厚，你说的那个在我这儿基本不存在。你刚才说我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是啊！这是我对你的看法啊。”
“有时候也会例外的。”
“比如说”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什么时候？”
“送西瓜。”
“我记得，你强调你不是李澜风，后来又主动承认其实你是李澜风。”
“是的。其实那时候我看你，是很惊慌失措的。”
“为什么呢？”
“喜欢、一见钟情。”
“哦”
“轻描淡写。我知道很多人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所以，你也一定知道，你李南风是吊一个人的胃口，时间最长的。”
“这个话，你属实是有点冤枉我了。一来，我在你面前没有自信；二来，你虽然向我传递了求偶的信号，但我的确没看到。”
“求偶？你还能说得再通俗一些吗？”
“交配！打种！！”
“李南风！你给我滚。”
我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像刚才一样，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张珊珊是绝佳的恋人，我虽不怎么了解她，但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不足。
长相甜美，身材很棒，懂得幽默，识得风趣，我真得想不出她有什么不足之处。真得！
“你怎么不说话了？”
“在想你”
“呸！”
“还没说完呢！在想你的缺点。”
“想到了吗？”
“没有！”
“那我还算你情商高、会说话。”
“珊珊，你有过初恋吗？”
“有过众多的追求者，但没有人追得上，算是初恋吗？”
“不算。”
“那就是没有。”
“那你让我怎么有勇气跟你处？”
“你不像是没有自信的人啊！”
“我真得没有自信，从小到大都是，现在更是。”
“是吗？那你说说看，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怎么个没自信法。”
“不敢直视，不敢讲话。”
“还有呢。”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哈哈哈，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自信啊！百度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让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人家？”
“匿名情书啊。”
“匿名？情书？”
“那她怎么知道会是你李南风？”
“直觉，或者是第六感。”
“那”
“你想问你对不对？”
“嗯！”
“你也一样。其实你走路的姿势和高跟鞋的声音出现在我半睡半醒的梦里无数次，尤其是挺翘的小屁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第一眼。”我再度回忆起那个夏天的傍晚，那个充满着荷尔蒙气息的场景和年纪。那性感撩人的身段、职业装和高跟鞋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踢踏之声。
“你相信吗？”我跟上一句。
“嗯！相信。”
“很多人会说这样的情话，你为什么会独独信我？”
“我就是信你。”
“珊珊，我大你很多岁。”
“我知道啊！你是属猪的，1月1日的生日。”
我汗颜了，我出生的日期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可见她对我的在乎程度。
不同于姜丽丽，她让我感受到此时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成熟风韵和千娇百媚固然吸引男人，但在单纯可爱面前，永远都无可比拟。
再一个困扰来袭，张珊珊真得有那么单纯可爱吗？
有一个很奇怪的社会现象，越是丑的、胖的女孩，也便越是心底残暴、不懂温柔，却往往矫揉造作、世俗冷漠。心理学上讲，她们从小就接受着大多数人的白眼和贬低，自然而然产生了条件式的防御和反讥。
相反的，那些漂亮可爱的女孩，接受过多的赞誉和褒奖，她们对世间万物的看法充满着期待和好感，用最单纯和柔美的眼神欣赏着这个世界，感恩和答谢着身边熟悉的和陌生的。
美，在自己的心灵。自古丑人多作怪、贱人就是矫情，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再次问自己：张珊珊是不是单纯而又可爱？
“你要开始忙了？”我思考的空档，她展现了自己温柔和善解人意的一面。
“没有。”
“那怎么忽然就不理我了？我觉得你有事的话，至少可以告诉我一声，你要去忙了。”
“真的没有，我在想你。”
“你这次用了句号，是在表达了一个完整的意思吗？”
“是的珊珊，我在想你。”
“诶！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追她的人有好多，但依然改变不了她的单纯可爱，这就是一个真理。好的东西，谁都会想去拥有，但不见得是占有。内心肮脏和龌龊的人，他不会异想天开到霸占单纯绝美的事物。
我当初只是鄙夷我自己的穷困潦倒，但我的内心并没有充满着阴暗、卑鄙和龌龊。我有理由迈开我坚实的步伐，张开我有力的臂膀，去保护一芳热情绽放的淳美花朵。
“珊珊，我想你，我真得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