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梦似幻一赌字
不得已,我还是回到了项目上。陪着巩天成打牌。
南道忠、张勇子、罗振,我们都攒过牌局。我是本色出演,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而巩天成几乎没怎么输过,个中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掌管着工程款的拨付。
与巩向辉还是第一次打,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套路和性格,单是从木头桩子一样的眼神中来看,倒显得不是那么精明。
“俺小叔,今晚的笨鸡可还行不?”牌局一开,巩向辉伸不太直的舌头便照着笨鸡下了手。
“行!挺好,按照咱们老家的做法,柴火铁锅炖,味道就是没得说。”巩天成的眼神还不至于那么呆滞,这说明他至少要比他大侄儿少喝了半杯,也就是165两的量。
“笨鸡好!炖得好!可你侄子的钱不是太好!”他随手搂过作超给他发的牌,看了一眼,“小对子,值两块”顺手扔进一张五块的钞票,拣走了底里的三张一块。
在这个很少动用现金的时代,为了打牌的方便,巩天成特意安排毕作超随身带有一百多元的零钱以供大家串着用,所以我们的牌局不缺零钱,现金、转账换得零钱都可以。
巩向辉的下家是毕作超,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牌,思考了好一阵:巩向辉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的手里有一对?我是跟还是不跟?
“有牌就上,没牌快滚!”在他下面的巩哥有些不耐烦了,“别娘娘们们、磨磨叽叽的!”
“我不上,走!”照例是因为几瓶啤酒,黑黑的脸变作黑红,在闻听了酒后老巩的训斥以后,尬笑着说道。
“竟在那碍事,我来打他的一小对”毕作超下家的巩天成模仿着《赌神》里的周润发,拿起自己的牌,一张一张的捻开来看。对于他的这套动作我是再熟悉不过的,闭着眼睛都能浮现他的音容相貌。平心而论,他比毕作超娘们和磨叽得多了,“我跟两块,专打对子!”
“哼!你来就是。”巩向辉似笑非笑地看着巩天成,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不跟!”我早已经看了牌,不值当的打,权当是一块钱打了个底,先看看他们的表演。
“小叔,我开你!”嘴上喊着,却并没有放两块钱。
“你收你收”巩天成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没有牌,就是2、3、5,心想着你万一是豹子,我就反手给你20。”
“哼哼”巩向辉得意的笑着,敛起牌简单洗了一下,从毕作超开始给我们挨个发牌。
底里我们三个的三元,加上巩天成跟注的两元,一把牌净得五元。我在心里盘算着:可比我在网上没白天没黑夜的写小说强多了。
“一块!”毕作超第一个说话,有了上一局的教训,他变得干脆了起来。
“有牌了”巩天成醉眼朦胧地看着毕作超的面部表情,搂过牌,举到眼前,一张张捻开,笑,“提价,两块!”
毕作超不动声色,并没有给巩天成提供机会去分析自己的牌是大是小。听到老巩的提价后也仍是一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来两块。”j、q、k的拖拉机,已经是很难得的“大拖”的,我也不动声色的跟了两块。
“呦呵!都有牌,让我来吃你们三家”最后一个是庄家巩向辉,他一把抓起牌举到眼前,笑了两声,大银牙都露了出来,随手把牌又拍到了桌子上,“我也凑凑热闹来两块。”
明显的都有牌,毕作超再度拿起细看,面露骑虎难下之色,犹豫不决。
“妈的!你到底跟不跟?”老公又是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
“跟一轮,两块!”毕作超有一番痛下决定的神态。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么是一个大一点的清一色,要么就是个“小拖”,而刚才骑虎难下的表情,纯粹的是在制造假象、诱敌深入。
牌局如人生,演绎着敌我对峙,演绎着生活的影子和自己的性格。我们时常说远离黄赌毒,可那么多的夜场和夜生活五彩斑斓、流连忘返;从出生到终老,每一个十字路口或是三岔路口的抉择就是在跟命运做赌;笑气、冰毒、大麻、摇头丸有那么多人甚至数不尽的明星趋之若鹜。
这还不包括数以万计、生生不息的贪官污吏包养、洗钱、包庇、声色犬马、骄奢淫逸、充当保护伞。
由此看来,活还是要活得干干净净,但又何必纠结认认真真呢!
“你们不提价,我也不提价,两块!”巩天成大概也意识到大家手里都有了牌,他的牌不足够大却擅自提价那就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但我还是很想跟作超好好地演一场,我拿起牌故意举棋不定地想要丢掉他们,继而又摇摇头觉得惋惜:“哀我不幸,怒我不争,跟之必扔,弃之不甘。”
“别拽你的臭八股了,不行就扔了吧!还看不出来?都有大牌了!”巩天成劝说我道。
“不行,我不甘心!巩哥,再跟一轮,两块!”我很少提价的,因为我一直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和“照顾别人就是照顾自己”的谚语。
“难道就我格外怂?两块!”巩向辉变得谨慎和认真起来。
“再两块!”毕作超似乎放弃表演了,他意识到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大家都有牌,浑水摸鱼是不可能了。
“不提价——两块!”
“两块!”
“我,日!我对枪”巩向辉把自己的牌摔在桌面上,“我走了,不跟了。”
巩天成冷笑一声:“逼牌!早就该走。”
“两块!”
“五块!”
“五块!”
“五块!巩哥,我放钱比你的牌”毕作超终究还是胆小了,把自己的牌亮给巩天成,“咱们俩谁大?”
“我草!”巩天成拍了一下脑门,“这牌都输。”
毕作超谄媚地笑着望向我,好像在用眼神征询我:为了大家都不难受,你主动开我就得了呗。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五元!”我笑对着他。
“可就剩咱俩了!你确定不开我?”
“我开你,我就输了,所以我不开。”我仍然用挑衅的语气对他说,心里却奚落着他:让你演戏,让你演戏,难受到自己了吧!
“那我开你,什么牌?”
“你开我你得上钱才行。”
作超猥猥琐琐、犹犹豫豫地上了一张5元的钞票,黑红着脸说道:“哥哥!这下可以了吧!”
“这下没得说了,不过有点不好意思,j、q、k”我将我的牌在桌上一摊,又顺势将桌面上的钱搂到胸前,“你应该没有我大吧!什么牌?”
“尖清。”
尖清,就是a的清一色。如果我们打扎金花,他的牌无疑是大的,不过淄城习惯打拖拉机。
赌,是生活中极为常见的现象。
如同我遇到皎茹,我追上她的结果只有两种:能与不能。所以说概率是50;在我决定要追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参与“赌”的事实了,我去赌能追她到手那50的概率。
再比如高考,我认为也是赌的一种。淄城市每年的高考生源约计30000人,其中过本科线的人约计20000人,于是30000人就首先都参与了概率为667的本科录取的赌局。
概率,是衡量一个赌局难与易、败与成最直观的参照。
刚才所参与的除去大小王52张扑克牌的拖拉机赌局,我其实做过较为准确的计算:
出现豹子的可能有52种,对应概率0235;
出现同花顺,也称“金拖”的可能有48种,对应概率0217;
出现拖拉机的可能有720种,对应概率326;
出现金花的可能有1096种,对应概率5;
出现金花的可能有3744种,对应概率17;
牌局还在继续,同我们如梦似幻的人生,你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拿到属于自己什么样的牌。
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