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林辞跟顾宁修住院一周，总算出院了，林辞右手骨折倒还缠着绷带，好在他体质出众，伤筋动骨不过一个月就能好了，换做旁人至少要三个月。
出院那天，林辞可算看到了老李，他莫名地觉得老李有些憔悴，他弯起眼睛笑着眼角全是皱纹，显得苍老又慈祥，明明跟往常一样，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林辞最近心总是发慌，原是以为是上次受伤造成的，但检查却没有大碍。
张乔这几天倒是都来看望他和顾宁修，还帮顾宁修辅导期末考试重点，林辞偶尔出去抽烟跟张乔聊到心慌这件事。
张乔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道：“林总，有没有可能这是一种征兆……”
“征兆？”
“嗯。”张乔点点头，“我听家里老人说，如果有大事发生，有的人会感到心慌意乱。”
林辞蹙起眉头：“大事发生？”
张乔忙改口道：“哈哈哈，林总我这也是无稽之谈，不用当真。可能，你就是最近经历的太多了，造成的。”
林辞扔掉烟头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最近是经历太多事了。而且……”林辞说着凑近跟张乔道，“我和顾宁修那小子，打算出了院就把证给领了。”
“这……”张乔神色怅然，此刻他突然注意到了林辞手上的戒指，他眉头皱了皱，问道，“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林辞淡然道：“不过就是一张证而已，如果以后不喜欢了，再离了就是了。”林辞想的简单，大不了退一万步这里总归是个系统，出了系统什么都不会存在的。
张乔道：“那你想好了吗？”
“嗯。”林辞看着张乔突然眉头一紧，吓得张乔不敢看他，只是低声问道，“林总……怎么了？”
林辞突然笑道：“怎么感觉你不喜欢我和顾宁修结婚，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林辞开着玩笑，张乔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我怎么敢……”
“行，知道了。”林辞拍了拍张乔的肩，突然想起来之前许诺张乔的事，“不知我家那只狗生了没有，如果有，送你一只？”
张乔小声道：“宿舍……不让养狗。”
“啊……那可惜……”
“不过！”张乔赶忙道，“不过，我马上实习有在外租房，可以养！”
“那以后呢？”林辞问道。
张乔挠了挠头：“以后我没想好……”
“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以后吧，总赚快钱不能长久，对吧。”林辞看穿了张乔平日的生活，张乔哑口无言，就在林辞转身离开之际，张乔叫住了林辞。
“林……林总……”
林辞回首，长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眸，风一吹动，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怎么了？”
“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养，我会好好找一份正经工作，我会成为一个负责任的人。”张乔无比真挚的说道，林辞都快被打动了。
但他见惯了这种言辞，以前不知多少人在他面前许诺，会怎样能怎样，终究是说起来容易，付出行动难。
林辞点了点头，他觉得张乔跟以往那些人有点区别，是哪方面他说不上来，但他的直觉是准的，他一贯直觉准确。他之前觉得张乔有些像魏规，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张乔也爱钱，但不是魏规那样爱。
想到这里，林辞懒得再想，他很懒惰，一贯来如此，只要是身边人已经熟悉，他便懒得再去过问他们的过去，懒得去理解他们的状态，他只希望——这个世界的中心永远是自己就好。
这点顾宁修能很好地满足他，在这里，他是顾宁修的焦点，中心，不能离开的爱人。
他很享受，也慢慢地发觉了一些顾宁修的可爱。
林辞此刻坐在车上，顾宁修被顾家人接走了，应该是要处理集团上的事情，林辞无需过问这些，他对于商业一窍不通，顾宁修好歹有些文化知识，总比他这个半文盲要好点。
车上，老李一直侃侃而谈，跟林辞东拉西扯，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林辞很是不解，他皱起眉头：“您是要把我家祖上三代的历史都说一遍吗？你要真闲着，抽空去给我家写本编年史。”
老李哭笑不得：“林总，我这人老了，就爱回忆以前的事，最近又没人可以说……”
“没人可以说，家里不是还有狗么！”说着林辞问道，“那狗，生了么？”
“下崽了，三只小狗，前不久隔壁王叔要了两只回去，我就给送了，现在还留着一只，本来想给老狗作伴的，没成想……老狗生完小狗怕是伤了哪里，送医院待了两天就没了。现在余下一只，还不知道怎么办。”
老李说着叹气道：“哎……这老狗有灵性的，好好地走了，怪让人难过的。”
“剩下一只小狗给我吧。”
“林总，你不是不喜欢狗吗？”老李诧异。
林辞冷声道：“我送人。”
老李伤感道：“全送人了，家里就没生气了。”
“要什么生气，过不久就去顾家呆着了。”
老李听了这话倒没有多惊愕，反倒是问道：“想好了吗林总。”
林辞道：“你怎么跟张乔一样，问一样的话。说起来……你明白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说是什么事吧？”
老李忙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这也是张乔告诉我的。”
林辞皱起眉头：“好个张乔，我说的话还传到你这里了。狗不送了，就留在家里吧。你要是喜欢，你就照顾它，懒得照顾就给扔了。”
“嗯。”
随即车辆在马路上飞驰，林辞低着头玩手机，跟顾宁修发着消息玩斗图。
顾宁修表情包很是清奇，林辞以前从不玩这些，被他那些表情包逗得眉开眼笑，在车上笑的前仰后合，老李第一次见林辞这样，他有些惊愕：“林总，你怎么了？”
“没事，在跟傻子玩。”
突然，“傻子”发来一张图片，林辞还以为也是表情包，但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张烛光晚餐的照片。
顾宁修发来语音道：“我订了位置，之前跟你吃饭我去晚了，这次我重新订了，今晚七点我来接你。”
林辞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回了个傲娇猫咪，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随即顾宁修打来了电话，林辞接了电话，只听他在电话那头撒娇道：“亲爱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哪来的佛面？”林辞故意问道。
“好像是没有。”顾宁修苦恼一番道，“那就念在你家小狗无依无靠的份上，他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我家狗窝够暖和，它不需要别的家。”
顾宁修突然一滞，电话那边停顿了片刻，随即他笑道：“那狗窝够大么？”
“那当然——”林辞好歹是见过老李的建造工艺的，对狗窝修造方面，还是很值得夸赞的。
“那我住进来应该，刚刚好。”
此刻唤作林辞一愣，原来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种狗，林辞竟被顾宁修调……戏了？他也不甘示弱，立刻冷笑一声：“行啊，有胆子你今晚就住进来。”
随即骂了句“混蛋”便挂断了电话，耳畔是车辆的鸣笛声，前方再一次拥堵起来，林辞脸上装的淡定，但心里却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低下头看了眼时间，下午二点五十三，距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零七分钟。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指针在脑海里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