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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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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西沉从半昏半醒中醒来。

    眼皮掀开, 一张巴掌大的脸撞入视线,唇被咬得死死的,早已没了血色, 痕迹深深, 几乎就要被咬破。

    以为是在做梦。

    “岑雾?”

    低哑虚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心跳骤然, 岑雾抬起眼睫,回神。

    四目相接。

    唇颤得厉害,指甲无意识地用力地掐着手心, 用尽了所有本事,她才勉强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是我。”

    眼眶酸热,她慌忙垂眸, 克制着再抬起, 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梁西沉望着她,没说话。

    酸意悄无声息的强烈,冲击着让岑雾的眼尾逐渐变红,明明忍了一路,却在被他看了眼后有崩溃的趋势。

    她硬生生压下。

    “我叫医生。”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移开视线。

    手腕, 蓦地被抓住。

    身体有短暂两秒的微僵, 又在余光瞥见他抬手扯到手上的点滴,针头开始回血时,陡然间僵硬到了极致。

    “梁西沉!”她喊出了声,声音极颤。

    慌乱地想按住他,却又怕不小心会碰到他的伤口,一时间, 她前所未有的无措,眼泪几乎就要从眼眶里砸下来。

    见他甚至要坐起来,心头密密麻麻的刺痛,她慌乱地后知后觉按下铃,隐约带了哭腔:“你别动。”

    梁西沉终于确定不是梦。

    “我不动,”怕扯到伤口会吓到她,他到底没有起来,不敢碰她,嗓子极哑,“你别哭,好不好?”

    岑雾咬住了唇,怕一开口,哭音更明显。

    梁西沉无声叹了口气,哄着她:“岑雾。”

    岑雾发不出声音。

    眉头拧紧又松开,梁西沉有意地放柔了声音:“老婆。”

    仍然没有回应。

    梁西沉沉默几秒。

    “岑雾,”他叫她的名字,“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徐越州推门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岑雾?

    眉头微挑,他下意识看向床边站着的人,长发半遮掩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低着脑袋分明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回到床上人,他上前,有意地没让自己恍然大悟后的幸灾乐祸太明显:“哟,醒了?”

    梁西沉没搭理他。

    “老婆。”他一双眸子始终沉沉地盯着岑雾。

    岑雾胸口闷得几乎不能呼吸了。

    这时,包里的手机振动,她低着头翻出来紧握在手心,极努力地压下那股难受:“没有,我出去接个电话。”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哭。

    可她要是哭,他一定会担心,会自责。

    她说完,为了掩饰,甚至没忘了和进来的医生打招呼:“麻烦医生了。”

    梁西沉薄唇抿着,到底没叫住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徐越州早就按捺不住燃起的八卦之心,一见岑雾离开,立马啧啧两声,挑了挑眉:“她就是岑雾啊?”

    梁西沉收回视线,难得露出烦躁情绪,睨他的一眼极冷。

    徐越州一点也不怕死。

    上前,他边给他检查伤口,边夸张地说:“怎么着,我们不怕死不要命的沉哥是忘了躺手术台那会儿,自己整天叫岑雾?”

    “啧啧,行不行啊沉哥,年纪轻轻就健忘?”

    梁西沉额角跳了跳:“闭上你的嘴。”

    徐越州要是能听他的话就不叫徐越州了,何况他存着报复心理,就想着把这人不听医嘱的仇给报回来。

    “闭不上啊。”病床升起来,装模作样地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趁着他虚弱,徐越州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他佯装震惊地喊道:“卧槽,你别告诉我,那会儿你死活要偷跑出院,就是去见这姑娘?”

    梁西沉脸色难看。

    不是因为徐越州猜到的事实,也不是因为伤口,而是担心岑雾,偏偏徐越州烦人得很。

    “人岑雾现在不理你啊,”徐越州再也不遮掩那幸灾乐祸,笑得差点儿就直不起腰来,“你也有今天。”

    “滚。”梁西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字。

    徐越州忍住笑:“点滴差不多了,我让护士来换掉,等会儿再来陪你说话啊,我估计岑雾没空搭理你。”

    “……”

    亲眼看着他脸色变青,徐越州心里舒服了,朝他摆摆手,愉快地哼着歌离开。

    不想。

    一出门,他撞见了原以为找地方接电话的岑雾,通红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泪要掉不掉。

    是一种无措又急切的可怜。

    -

    天台。

    徐越州单身多年,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尤其面对一个在哭的女孩子。

    这会儿,他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再没了病房里的幸灾乐祸,连后知后觉掏出纸巾递给岑雾,手都有点儿抖。

    “你别哭了啊,他没什么大碍,已经稳定了。”好半晌,他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

    岑雾眼前朦胧一片。

    她猛地摇头,没接他的纸巾,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费力挤出沙哑颤抖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手术台,什么意思?”

    她从来都是冷静的,偏偏次次失控都只是因为梁西沉。

    就像此刻,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混乱至极,不知道要怎么说,说出来的话毫无条理可言,只是急切地想知道什么。

    她哽咽着:“偷跑出院……”

    有电话进来是真,但那会儿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梁西沉身上,没有办法冷静地接电话,也想着控制情绪别让梁西沉担心。

    于是她没有走,就站在了门外。

    没想到竟会意外地听到徐越州的那番话。

    有眼泪掉下来,她偏过头,指腹慌乱地擦掉:“什么时候?”

    怕受伤是因为涉密任务不能说,她急忙解释,也是恳求:“不能说的你可以不说,把能说的告诉我,可以吗?”

    徐越州张了张嘴。

    半晌,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其实我知道的,差不多就是你听到的那些。”

    他斟酌着:“去年年底,他……重伤回国,心脏有子弹,腹部有刀伤也有枪伤,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那台手术我是主刀医生。”

    徐越州低笑了声:“那是我拿手术刀开始,做过的最危险最没有底的一台手术。我一度以为,他活不下来,你不知道那时他……”

    怕吓到她,他到底没仔细明说当时梁西沉的具体情况。

    他只说:“我就是在那台手术上,第一次模糊听到了岑雾这个名字。”他看向她,“我想,那时候他仅有的意识,是你。”

    “应该是为了你,所以拼命想活下来。”

    一股强烈的酸意骤然涌上岑雾鼻尖,瞬间,眼泪掉落。

    “手术勉强成功,他成功挺过了最危险的四十八小时,但也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等稳定醒来,是一月份。”

    “那时他被转回到澜城,在二月初,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偷偷地跑出了院,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至今提到这事徐越州都来气,脏话差点就骂出口,但瞥见岑雾不停掉眼泪的模样,一时噎在了喉咙口。

    他愈发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没事吧?”

    岑雾的唇瓣几乎就要被咬出血。

    二月初……

    不就是他出现在伽寒寺和她重逢的时间?

    他……不顾伤势就是为了来找她吗?

    “然后呢?”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问出的这话。

    徐越州挠挠头,叹了口气。

    “然后就是除夕那晚,不对,准确地说是年初一凌晨,他终于回了医院,伤口裂开了,我给他重新处理,打了点滴第二天早上又跑了。”

    “问他,只说有很重要的事。”

    口袋里手机在振动,有人找他。

    徐越州说了声马上到,想到什么又说:“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去见你了吧,那我想3月17那次也是,那会儿他手臂……”

    见她茫然,眼泪掉得更汹涌了,他硬着头皮,莫名心虚地解释:“那次没事,就是一点点小刀伤,你别担心啊。”

    顿了顿,他有意用轻松的语气开玩笑安慰:“梁西沉那人命大,阎王爷也抢不走他的命,他向来是自己说了算。”

    “我还有事,先走了。”想了想,他把纸巾不管不顾地塞到了她手中。

    天台有风吹来。

    明明7月该是很热的风,偏偏岑雾觉得冷极了,好像浑身都在打颤。

    重逢后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

    他拼了命地活下来,不管不顾地来找她,可她却迟钝地什么不对劲也没发现,甚至有意地避开他。

    除夕那天,是为了送她回来开了一路的车所以伤口裂开么?

    3月17……

    她连他受伤都没看出来,却接受着他安慰她哄她,甚至隔天带她约会,就为了给她补生日让回忆能开心。

    【那时我就想,等回来了,怎么也要把你抢回到身边,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我。】

    那日他漫不经心说的话字字无比清晰地跟着在耳旁回放。

    再没有力气站住,身体滑落在地上,岑雾脸埋入手臂里,哭得不能自已。

    梁西沉爱她,何止是深爱。

    他分明,是拿命在爱着她。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

    久久没等到岑雾回来,梁西沉按下铃,想借手机给她打电话。

    心心念念的人在此刻出现。

    ——眼睛泛红,分明是哭过,哪怕有意地在掩饰。

    紧抿着的薄唇松开,梁西沉有意地再放柔了声音,眼底覆上了一丝笑意:“老婆,过来。”

    岑雾心口仍是酸胀难忍,掐着手心的指甲松开,她压着浮动的情绪,低低嗯了声,走向他。

    才走到床边,手指被他勾住。

    刹那间,她的心尖止不住地颤栗。

    “吓到你了?”动作偏慢地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梁西沉望着她,温声安抚,“我没事,这次只是意外。”

    受伤这种事他从没想过让她知道,更不想让她面对这些。

    虽然他不清楚她怎么会来医院,但这时并不是追究谁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他现在唯一想的,只是让她不要再难过。

    指腹缓缓地摩挲她的肌肤,他的呼吸低了两分:“别生气,嗯?”

    岑雾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差点就要再没出息地掉下来,眼睫连忙眨动了好几下,她硬生生忍住。

    “梁西沉。”

    “我在。”

    目光落到他脸上,看着他那张有些虚弱的脸,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别过了脸。

    尽管极力克制,但她的声音仍有些明显的发颤:“我一直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很害怕。”

    她以为能坦然地接受他的职业,他有属于他的梦想,她该无条件地支持才对,毕竟她始终记得他的那句话。

    可是。

    原来所谓的能接受,所谓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他受伤,是会一点点地被推翻的。

    在他醒来前,她也以为自己能控制住。

    她不想他看到她哭,不想本就受着伤还要担心安慰自己,更不想他觉得对不起她亏欠她,所以她很努力地克制。

    可是,到底没有用。

    在听到徐越州讲述的那些话后,她后知后觉的恐慌,更是崩溃得彻底。

    “我以为我能接受……”声音隐隐哽咽,一口气像是要上不来,剩下的话,她却怎么也挤不出来了。

    哪怕一点点的伤,她都没办法接受。

    最后,是眼泪无声地一滴滴地往下砸。

    有一滴,砸到了梁西沉手背上。

    很烫。

    心口密密麻麻的酸疼和伤口的疼一起,久久难散,他无声地滚动着喉结,手稍稍用力,将她拽到了床边。

    倾身,他将她搂住,不动声色地缓着呼吸。

    岑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他的伤口在哪,怕牵扯到,慌乱后怕地想要起来。

    “梁西沉……”

    “别动,让我抱会儿。”手掌扣住她后脑勺,梁西沉吻她发丝,呼吸又低沉了些。

    岑雾身体一下僵住,一动不敢动。

    梁西沉亦没有再动。

    他的喉间晦涩,薄唇几度掀动,想说什么,第一次,却是一时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能一下下地轻抚她后背。

    她还在掉眼泪。

    无声的,眼泪全都落到了他的脖颈里,每一次皮肤都被烫到。

    烫得梁西沉一颗心也酸胀不已。

    他索性捧起她的脸,用温热的唇慢慢地吻掉她的眼泪,终是挤出沙哑的声音:“不哭了,嗯?”

    岑雾泪眼朦胧。

    想回应他,想搂住他,却不敢。

    心底压着的情绪被一点点地勾出,她哽咽着,说:“每一年我都求愿,希望你平安。”

    再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

    从她认识他的那年起,她每次在伽寒寺都会许愿她在意的人万事顺遂,也必会独独留出一个求愿,愿他平安。

    这些年,从来都是如此,哪怕是重逢前,她已经放弃喜欢他,可希望他平安好像早就变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可他还是受了伤。

    她忍不住想,是她的心不够诚么?还是她要求的太多。

    可她明明不是贪心的人。

    是曾贪心过想与他岁岁常相见,可后来,她所求的只是他平安。

    仅此而已。

    “梁西沉,我希望你平安。”到底是没忍住,她回吻他,极轻地触碰,“无论何时,你都要平安,好不好?”

    病房里有一瞬的沉默。

    梁西沉呼吸停滞,眸中倒映着的是她的模样,心脏就此微微地抽着,他的喉结滚了又滚,最后用手指轻拭掉她眼角的眼泪。

    他捧住她的脸,目光专注也郑重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得只有彼此能听见:“无论何时,我都会平安回到你身边。”

    “岑雾在哪,梁西沉就会在哪。”

    ——岑雾在哪,梁西沉就会在哪。

    这句话,一遍遍地在岑雾耳旁重复,徐越州说的那些话,似乎因此渐渐有了清晰画面。

    任何一个医生,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可徐越州却说一度以为他活不下来。

    那次究竟该有多危险?

    只这一句,一下子,让她再哭得溃不成军。

    梁西沉身体瞬间僵硬到不像样。

    “岑雾?”他手指擦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掉,呼吸渐沉,他的声音也是,更是第一次慌乱,“我……”

    “我爱你。”岑雾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哑着哭腔一遍遍地重复,“梁西沉,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梁西沉想要抚上她脸的动作骤停。

    突然间,他猜到了什么。

    他摸她的脑袋,一下下,又轻抚她的后背:“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尚能回来。你这么爱我,我更是会平安。”

    很多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最后,他只是一字一顿,语气认真:“我这一生都属于你,等老了,也一定会比你后死。”

    “我会平安,岑雾的任何心愿,梁西沉永远都会帮她实现。”

    -

    三天后,7月17。

    梁西沉没让任何人知晓地从医院回了公寓。

    走进衣帽间,他找出黑色衬衣和西裤换上,又找出一对袖扣想扣上,不想徐越州的催命电话在这时打来,导致他难得手滑掉了袖扣。

    他面无表情地掐断,循着滚落的声音在一个角落将袖扣找到,弯腰捡起,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两颗星星模样的东西。

    他顺手捡起,没曾想捏着的力道偏大,一不小心将纸星星捏扁。

    愣了秒,在研究片刻后,他颇有些心虚地打开手机上网搜寻怎么把这种东西复原。

    真有视频教学,于是他认真看完,之后将捏扁的星星拆开。

    下一秒,他心脏重重一缩,像是回到了得知她喜欢过的人是自己那天,细细密密的酸疼无声无息地蔓延。

    并不宽的折纸上,写了句话——

    不能再喜欢他了。

    ——2011317

    字迹虽有些模糊,但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岑雾高中时的字迹。

    而时间……

    317,她的生日。

    2011,是她高二小高考那年。

    2011317……

    刹那间,梁西沉犹如心上被划开了道长长的口子,刺痛加剧,无法呼吸。

    他突然就想到了今年她生日那晚,他带她去看流星雨,她哑着声音问他的那句,是否讨厌过她。

    难道是在11年的那天……

    手竟隐隐有些颤,他少见地艰难地吞咽了下喉咙,拆开另一颗星星——

    日落西沉。

    ——2010817

    是他在篮球场那遇见她的那天。

    2010817……

    突然间,一串数字猛地蹿入脑海,是家里公寓的密码——

    71800102。

    梁西沉身体僵住,呼吸极重地阖上眼。

    71800102,20100817。

    捧着星星的手小心,隐隐发颤,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两颗星星意味着什么。

    完全是下意识地,他转头寻找,有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一定还有更多的星星在这里。

    -

    港城。

    落日开始西沉时,结束另外工作的岑雾和舒影抵达大剧院,准备为今晚的最后一场演出做准备。

    门推开,尖细高跟鞋刚踩上地。

    “岑雾。”

    一点也不陌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有种形容不出的喑哑。

    她微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那个本该在澜城医院卧床休养的男人大步朝她而来。

    逆着光,带来温柔余晖。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诡异地能察觉到他眼底的晦涩深情。

    不等她细看,她整个人被他用力地抱住。

    极紧。

    呼吸间,淡淡的薄荷烟味漫上鼻尖,想到他的伤口,岑雾后怕又气恼,气他不听话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梁西沉!你……”

    话音戛然而止。

    她今天穿的是长裙,脖子裸露在外。

    此刻,好像有一滴湿热的液体落了上来,伴着极沉的呼吸。

    她僵住。

    “梁西沉……”

    “记得我的手机密码吗?”

    耳畔的声音哑透,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难言的情绪。

    岑雾大脑空白,完全是下意识地回应:“717090……”

    “717090,090717,”梁西沉直起身,双手捧住她的脸,喉结无声地不停滚动着,“2009年7月17。”

    早在他将密码反过来说出时,岑雾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串,一个不敢深想的大胆念头倏地涌出。

    瞳孔蓦地蜷缩,呼吸屏住,她全然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下一秒——

    “那天,我遇见了我人生中的光,她叫岑雾,我对她一见钟情。”

    大剧院外的马路上车辆络绎不绝,各种声响混迹其中,身旁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好像很吵。

    可又好像极端的安静,安静到他所说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地钻入了岑雾耳中,甚至包括他吞咽喉咙的细微声音。

    2010817,她初见梁西沉,对他一见钟情。

    可现在,他告诉她,早在2009717,他就遇见了她,对她一见钟情。

    他的深爱,远比她还要早一年。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多爱了她一年。

    刹那间,一股极为强烈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沉闷地在她胸腔里翻涌,她试图说些什么,可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无措地脸颊去触碰他的,又想用指尖去抚摸时,手被他紧紧地又温柔地攥住。

    两颗星星在这时塞了进来。

    心跳骤停,她的身体再僵住。

    梁西沉低眸,指腹不停地摩挲她的肌肤,又忍不住吻她眉眼:“岑雾,我们谈恋爱吧,谈一场一辈子不分手的恋爱。”

    “这次,不会再让你难过,也不会让你有遗憾,好不好?”

    日落的余晖洒落,笼着两人。

    他微微泛红的眼睛里倒映着她,清晰的毫不遮掩对她的深爱情意。

    阴差阳错后的幸运重逢,所有遗憾的终将会被他温柔弥补。

    就像此刻的落日。

    一如当年温柔。

    酸热涌向眼眸,但有浅浅笑意一点点地漾开,岑雾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子,同样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好。”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剧情结束,正文也就到这里了。

    番外是两人的甜甜恋爱和婚后,包括正文没写到的,学生时代的往事会以男主视角补充,然后这本没有副cp。

    番外周一更,今明两天会修文。

    -

    最后专栏《堕欢》/《赴火》求收藏~

    ==《堕欢》==

    昏暗房间里。

    姜浓被傅青岑强势抵在落地窗前,凉意侵袭大片肌肤。

    一墙之隔,大厅灯火璀璨。

    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订婚晚宴即将浪漫开始。

    傅青岑薄唇贴着她耳廓,炙热唇息洒落:“他知道你喜欢被我这样么,嗯?”

    “让他进来看看?”

    下巴被捏住抬起,金丝眼镜下那双眼眸似有笑意,语调却冷戾危险:“敢和他订婚,我就杀了他。”

    姜浓勾上他脖子,重重咬他的唇,笑得温柔:“那把我也杀了。”

    “哥、哥。”

    没人知道,见到姜浓的第一眼,傅青岑就想占有她,姜浓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

    傅青岑病态地爱着姜浓,从生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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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火》

    盛抒收到男友闻时的微信语音,问她怎么不接电话时。

    他的兄弟沈遇白正将她抵在海边一块石头上。

    浪潮汹涌,沁凉海水没过她足踝。

    沈遇白低笑,一张妖孽脸轻佻浪荡,坏到了骨子里:“帮你回,嗯?”

    盛抒挽唇,冲他盈盈一笑。

    指尖一松。

    一条两秒的语音发送。

    语音点开。

    是沈遇白情难自禁吻她耳畔,性感撩人的喘息声。

    -

    沈遇白从未想过,他会栽在盛抒身上,彻彻底底,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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