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么着急找下家
最近这些天，夏沐没有找过他，反而还时不时的避开他，这让许琛也觉得有问题。
许琛从头到尾也只是在想，她是不是后悔了。
甚至回想起杨子桐曾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女人是很容易变心的，尤其是这种不问世事的小姑娘，没准儿见到个好看的男的就被人勾引走了。
但他从不相信夏沐会是这样的人。
心中对她还依然坚持着。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所见。
一个课间时间，许琛走出教室，心事重重的趴在三楼楼道的窗户边，一眼尽揽校园的冷调风景。
他心里还在想着小姑娘的心里事儿，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真的会容易变心吗？
校园里人来人往，许琛在底下看到个熟悉的影子，是他想要见的人，从她那里他可以获得答案。
他没犹豫，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去，只为可以留住少女的脚步。
许琛冲到教学楼门口刚要出去，却夏沐已经停下了步伐，但不是为了等他。
而是。
在和另外一个男生聊天。
许琛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更有一种付出了所有却不被人珍惜，还没有得到回报的感觉，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想箭步冲到她身边，在所有人面前质问她: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和他这么亲近，又为什么这些天一直在躲他？
难道当时的喜欢是骗他的么？
许琛心中那唯一一丝理智也在劝阻着，如果揭开了一切，那夏沐会不会直接和他摊牌，她会不会……
连装也懒得装了。
他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冲过去，即使亲眼看到了，他也没有。
许琛恨现在的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懦弱无能，他比这个人差在哪里。夏沐为什么待他那样温柔，让他羡慕的发狂。
他从没想过夏沐会丢下他，哪怕她对他这样冷淡，许琛也还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她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b。
杨子桐找不到他也下楼来，碰巧也撞上这一幕，将所有都尽收眼底。
但他没想让许琛过去，“琛哥，这马上要上课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晚了一会儿就迟到了。”
他尽可能的让许琛去忘记刚才看到的。
杨子桐甚至也没有想到，夏沐好几天没联系许琛，现在竟然和另一个男的有说有笑。
完了。
他在心里为许琛叹了口气。
许琛想到那时和她表白的场景，寂静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桌上放着还没有吃完的蛋糕，他伸手为她抹去嘴角的奶油，这个画面，是许琛现在依旧值得回忆的憧憬。
他什么都不缺。
只缺这一个人。
自从看到那一幕，许琛这两天魂不守舍，就像是做一份明知是错误的答案却不得不去写的试卷。
他想去找她，却又不敢。
害怕夏沐一句话就把他们之间所有的东西全都抹掉。
杨子桐跟他两天也看出来了。
再傻的人也能明白人家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按照许琛的话来说，就是人家后悔了，又不好意思提，只能故意冷落他。
但他不忍心和许琛这样说。
心里的潮水无尽的涌动，层层波浪掀起按捺不住的所有风波，这是许琛从未体验过的。
许琛最近很烦。
杨子桐和陆盛也能看出来。
他一直在忍，在等夏沐亲自告诉他，在等她亲自坦白这件事，可夏沐并没有。
陆盛不解，目光丝毫不离许琛，“他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前几天可不是这样。”
那段时间陆盛因为自己的一些事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许琛和夏沐的事，却不曾想两人发生了这样的矛盾。
而杨子桐也只好将他们看到的都说出来，“琛哥看到夏沐和别的男的有说有笑的，心里不舒服。”
就这？陆盛不解。
“这有什么，不就正常聊个天？”
“如果是平常肯定没什么，但是小学妹最近一直都刻意疏远琛哥，这换谁都会胡思乱想。”杨子桐凑到陆盛耳边，背着许琛道:“你说，夏沐是不是觉得和琛哥在一起之后后悔了，但是碍于琛哥的身份又不敢提分手，所以故意逼琛哥先提出分手。”
陆盛朝他冷笑一声，“你脑子这么聪明，怎么没见你成绩上长啊？”
“不是吗？”
“你千万别在他面前乱说，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应该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在想，如果夏沐对许琛没意思，就不会答应他的表白，“最近徐伟有没有来找过他？”
“没有，那小子被琛哥打了两次之后老实多了，最近没怎么见他。”杨子桐转念，“你是怀疑徐伟？”
陆盛看了看许琛，面目严肃，“不知道，只是猜想。他们两个现在都不敢见对方，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敞开心扉说亮话。”
“你这不是废话，关键是他们俩现在都不肯见面，这事怎么解决？”
明明可以见，却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去见。
很多异地恋的情侣也是因为种种不合、种种误会才导致分手。
许琛不是不知道这个。
他只是害怕，害怕如果他真的去找了夏沐，那他们这段卑微的感情会提前结束。
听了杨子桐的话，他也想明白了，少年心里的怒气尽数爆发出来，咬着牙就往教室外面冲去。
杨子桐没反应过来，追问：“哎？琛哥，你干嘛去？”
陆盛撇了他一眼，“还问，你看不出来他要去干嘛？”
“他难道要去找小学妹？可他现在这幅样子，确定没事吗？”
陆盛胸有成竹，“你没看出来我是在故意激他？”
“故意的？那琛哥如果对小学妹发脾气，他们两个的感情不就玩完了？！”
“放心吧，许琛就算要去杀人，到了夏沐面前，也一样是有脾气不敢发的宠物猫。”
“……”
他早早出去，却也是等到下课才敢让人去叫夏沐出来。
许琛拉她出来的时候被几个人看见，关于两人的流言又慢慢循环在校园里。
他即使再生气，手上动作还是很轻，许琛把夏沐拽到一个角落，没人敢跟过来。
夏沐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映在她面前的，就只有许琛压的很紧的眉头和少年手背上，那根根久不能平复的青筋。
下了雪，天气也变冷，两人的哈气在空中清晰目睹，夏沐觉得他的手很凉，一路上他什么话都没说，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僵持了很久，许琛面对她，冷冷的才道出一句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夏沐没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几天没见，他怎么这样生气，“哥哥，你以后不用再帮我做那些事，我自己可以的。”
她似乎看不出来许琛到底为什么生气。
这两天她因为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又因为作业多的让她需要熬夜做，所以这两天她也就没理会许琛为她做的这些暖心事。
她怕那些人会找上他，给他也带去麻烦，许琛即将面临高考，她不想让他分心。
可许琛并不这么想。
听到夏沐这样说，他更觉得夏沐像是要和他摊牌，悸动的心像要炸裂，即使如此，他依然咬牙问她：“怎么？觉得后悔了？！”
“……”她没说话。
“夏沐，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就算到了嘴边，也得给老子憋回去。”
他说话带了些戾气，整个人都被带动的燥热难耐，少年眼中的犀利让夏沐后背发冷。
“你在说什么？”
许琛彻底没了耐心，说着一拳打在她脸侧的墙壁上，“一定要我把话说那么清楚吗？”
他的不甘像极了这冰冷的天气，无助却又毫无办法。
很快，许琛的手上爬满了血丝，顺着少年精瘦的骨关节凹陷处逐渐流出来，随后又爬向了他的手腕，很可怕。
夏沐被他吓到，但好在他方才的音倍不是很大，她的身体没有发软头晕。
小姑娘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许琛的手上，眼里满是担心，“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说着要就去捉他的手。
许琛故意甩开，情绪很是激动。
“我是疯了，自从老子喜欢上你就彻底疯了。”少年内心躁动，但考虑到夏沐的病，他说话声音压低了许多，“为什么朝着那个男的笑？为什么这些天一直躲着我？你如果后悔了可以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不喜欢一直被人吊着，这种感觉你懂吗？”
是啊，她不懂。
她还小，怎么会懂他的感受。
“我现在特别讨厌我自己，凭什么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别人不费丝毫力气就可以夺走，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抢回来！夏沐，我觉得我好窝囊，就tm像个没种的废物！”
他的手自然下垂，鲜明的血迹又换了爬行的方向，顺着许琛的指尖继续滴落。
许琛的手依然在发颤，血液在冰冷的空气里被凝聚。
“你不是！你很理智，很温柔，和从前那个只会靠暴力来解决问题的许琛不一样。”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夏沐没再多说，“哥哥，咱们先去包扎伤口好不好？”
许琛再次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目光凝视她，眼神中尽是不甘，“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这么着急找下家？”
夏沐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说，连忙否认，“我没有……”
周围的学生下了课纷纷围了过来，伴着越多的嘈杂声，许琛心里的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最后找准一个位置，全力喷射出来。
他鲜有失控的时候，对事基本理智，不理智的事许琛也懒得管。
但这次，他是真的火大，全在这个点爆发出来，“看什么看，给我滚！”
他朝着人群中喊去。那些人见状，纷纷离去，丝毫不敢怠慢。
许琛和她说话又降低分贝，把整张脸压下去不敢看她，“夏沐，我们……”
他说不出来，那种话打死他都说不出来，还是改口道：“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夏沐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误会了她。
就连生气，也没朝她大喊着发脾气。
许琛整颗心已经凉了。
他为夏沐做的这些都是心甘情愿，可最终还是受不了她朝着别的男人微微一笑。
她拉住他，语声奶气，“别走。”
许琛除了那次误会，也没有和她闹过脾气。
而这次，却因为她自以为是的保护让他难过，她不想看他这个样子。
可她不知道怎么做，她不会哄人。她还没说话，就又传来许琛的声音。
“夏沐，这些天我给你买早餐、打水，又等你下课，我为了什么？”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我提这些不是想要什么回报，我只是想要个理由，一个让你对这些都视而不见的理由。”
夏沐觉得委屈，尽管许琛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依旧想哭，“哥哥，我没有和别人……”
委屈的情绪让她的声音加了几分柔软，像个个被欺负的孩子惹人心疼。
许琛咬唇，压低眉头，转过身背对她，手里握住了那只有温度的手，“夏沐，老子要被你折磨疯了。”
“我躲着你，是不想引起注意，更不想影响别人影响你。”
她只是想躲一躲那些总是找麻烦的人，避开这个话题的高峰期。
时间是打消舆论最好的办法。
她不想影响别人，却唯独忽略了他。
“躲着我，不理我，疏远我。这就是你说的不想影响我？”少年侧过脸，像是质问，却又不敢把话说重，“如果你的‘不影响’是这个意思，那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别告诉我。”
他留夏沐一个人待在原地，小姑娘眼眶里的晶莹泪珠打了几个转还是落下来。
陈梦出来找夏沐，听闻声音走过来，这才看见一个娇小少女孤零零的站在被人异样眼光看待的地方，像只哭红眼睛的小兔子。
“夏沐，你怎么了这是？”陈梦过去拉她，忙着擦她脸上的泪水，“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先别哭，什么事都能解决。”
她顺着话音看过去，语气微弱，“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做错了？”
“刚刚，他以为我要和他分手，我以为……以为我不喜欢他了。可是，可是我没有。”
夏沐越说越觉得委屈，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用哭来解决问题，她讨厌现在的自己。
陈梦不晓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能让夏沐哭的这么伤心的人，也只有一个了，“你是说许琛？”
“嗯。”
“你们是不是有误会？咱们先起来，回教室再说。”
陈梦在众人的喧嚣中带夏沐离开。而许琛和夏沐的流言也从此刻开始在校园里漫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