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子喜欢女人
他想的正入神，一个人影和他擦肩靠在栏杆上，他目光放远，望着许琛刚才也陷入的星空。
“琛哥，又有心事啊？”
许琛看了一眼，是陆盛，他又转身靠了回去。
陆盛也不是第一天见他这样了，有事的时候就为夏沐发愁，没事的时候就为了志才外面的那些事发愁。
所以他也怀疑许琛是不是个正常人，这里外皆是烦心事，他竟然还能拿到年级第一这样的好名次。
许琛望着远处:“你说，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为了她什么都不顾吗？”
这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许琛自言自语。
又真的会为了喜欢的人什么都愿意去做吗？
陆盛知道他问的是谁，但还是明知故问:“你是说夏沐？”
“嗯。”
“你喜欢她？”
“嗯。”
“还真承认了？”陆盛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许琛会直接这样和他承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就算是你喝醉之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承认喜欢上夏沐了。”
“……”
喝醉酒？
他小子怎么会知道？
那天喝酒的是他和杨子桐一起的，因为被夏沐误会打人，他那天心情很差，就拉着杨子桐出去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去。
“你怎么知道那天的事？”
明知道这事肯定是杨子桐说的，他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这小子什么时候能靠谱点？
陆盛也不和他打哑谜，直接道:“你觉得杨子桐能帮你守住秘密？你们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全说了。”
他就知道……是他。
许琛没计较杨子桐说他这件事，他没那心思。
杨子桐做事没个正经，人也这么不靠谱，所以许琛多半的心还是费在他身上。
他有什么事，倒是乐意和陆盛交谈，他性子沉稳，人也高冷，不会主动和别人说些闲话，只可惜这人是个书呆子，总是想在学习上超越他。
不然跟着他出去办大事，也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许琛直接问出自己的顾虑:“那你觉得，我在她那儿还有机会吗？”
陆盛说话毒，但也直白:“如果我说没戏，你就放弃追她了？”
“笑话，老子看上的人，还没有追不到的。”
“那不就得了。”
“……”
“既然别人的言论左右不了你的心，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追一个喜欢的人，应该是件很浪漫的事吧？”陆盛由心说着，“既然你没想过放弃，那就用心去追求吧，至少，不要让以后的自己觉得青春有遗憾。”
他其实是羡慕许琛的。
羡慕他可以不顾所有去追求自己喜欢的。
许琛学习好，他能力很强，谈恋爱的同时还可以稳定自己的学习成绩，这样让老师和学校都抓不到他的把柄。
当陆盛这样说的时候，许琛也没想到。
我操，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杨子桐那二货整天跟我待在一起也不见得比陆盛了解我。
陆盛对他这样了解，这让许琛不得不有些怀疑学校里的那些传闻。
学生们无聊，给他俩组了个cp。
只可惜他一直没找出是谁说的，也没太费心思去管这事儿。
但陆盛这一番话，让他不得不去细心留意。
“兄弟，给你做个调查。”
陆盛有点蒙，搞不懂他:“？”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他的不用管。”
“你问。”陆盛没在意。
许琛:“姓名。”
陆盛:“……”
许琛见他半天不说话，抬眸看了看他。
陆盛对视了一眼，最后妥协，顺从道:“陆盛。”
许琛:“性别。”
陆盛:“看不出来？”
许琛:“哦。身高。”
陆盛:“和你一样。”
许琛:“体重。”
陆盛:“138。”
他没报单位，许琛多了一嘴:“斤？”
陆盛有点不耐烦:“琛哥，你觉得我像是276斤的人？”
他这么苗条的身材，绝对是肉眼可见的瘦。
他们两个体重也差不多，相貌生的好看，所以志才的学生时常会把他们当成一种乐趣。
“你下次记得报个单位，不然别人很容易认为你是138公斤。”许琛漫不经心，“年龄。”
陆盛:“咱们同级，你觉得呢？”
许琛:“兴趣。”
陆盛:“没有。”
许琛:“性取向。”
陆盛:“……”
当许琛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陆盛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又是问这又是问那的，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
陆盛看穿了他的心思，费了半天劲，他还真就不想让他如愿。
少年眼睛里带了分魅惑，语气也同刚才变得有些诡异:“男。”
“……”许琛呼吸仿佛停了两秒，“你，你认真的？”
陆盛笑的意味深长，却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他不知道许琛是太天真了，还是太过于在意这个话题，此刻许琛的表情让他莫名的想笑。
陆盛对他开导完，扭头就回了屋里。
许琛见他走，步子紧跟上去:“喂，你没开玩笑吧？”
宿舍里其他几个人也都回来了，杨子桐耳尖，听到许琛刚才问的那句:你没开玩笑吧？
“琛哥，什么玩笑？”
杨子桐这话刚问出口，陆盛发觉不对劲。
这事让他知道还了得？！
但许琛丝毫没在意，陆盛急忙要阻拦:“你别……”
“陆盛说他喜欢男的。”许琛顺着杨子桐的话脱口而出。
简单的几个字让陆盛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什么？”杨子桐退了几步，又迅速掌握平衡。
这话不止他听见了，宿舍的其他几个舍友，也听的清清楚楚。
何舟和江俊彦也被吓了一跳。
江俊彦感叹道:“难怪陆盛一直这么高冷，原来是为了掩饰他是gay的真相？！”
陆盛:“……”
何舟也跟了句:“合着学校传的消息都是真的？!那陆盛喜欢男的，学校又传他喜欢琛哥，那你们俩……”
没等他说完，许琛就一口否认:“滚，老子他妈清清白白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怎么会喜欢男的。”
杨子桐走过来靠他旁边站着:“琛哥，我同桌都承认了，你也不用再兜着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兄弟几个仗义，肯定都会帮你们保密的。”
“杨子桐，你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有问题？老子喜欢女人，只喜欢夏沐。”
再听不懂，许琛估计直接朝他上拳头了。
何舟和江俊彦两个人就是单纯的看热闹家族，他们这个颜值宿舍，就属杨子桐闹腾。
“哦。”杨子桐应了一声。
但许琛一直都不肯承认，让他觉得这事肯定有古怪。
他扭头盯着陆盛:“同桌，你该不会是……单恋琛哥吧？”
陆盛:“……”
考试结果出来的很快，一般都是第二天出成绩，老师们还要编辑排名，往往这一天才是学生们最激动最紧张的时候。
许琛不清楚他是不是魔怔了。
自从和夏沐表白之后，他就越来越迷恋她。
一天至少要她两次，有时候也会偷偷或远远的看上一眼。
许琛和夏沐两个都是最为耀眼的存在，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光点。
这天下午，许琛上个厕所杨子桐都要跟着，还没进去，杨子桐就远远看见向他们走过来的夏沐。
他本想跟着许琛一起进去，但他还有别的事要问，许琛没注意他，也懒得搭理他，独自进了男厕所。
杨子桐隔着条宽阔的走廊朝她摆手。
夏沐看见了，转身和陈梦说了些什么就独自向他走来。
杨子桐见她走过来，主动打招呼:“夏沐学妹，几天没见你又漂亮了啊。”
“谢谢，杨学长，你有什么事吗？”
她本来没打算过来，但看许琛没在，杨子桐又摆手示意她过来，出于礼貌，她还是过来了。
杨子桐避开了厕所的位置，主要是怕某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小学妹，琛哥那晚和你说什么了，你们俩怎么突然就和好了？”
杨子桐忍不住来问她。
他知道，在许琛那里捞不到答案，问了等于白问，倒不如直接来问夏沐。
说真的，他很少见许琛生那么大的气，之前他们一起打架的时候，最惨的一次许琛都没什么表情。
杨子桐一直以为许琛喜欢夏沐只是图个新鲜，过段时间也就淡忘了，直到那次喝酒，许琛酒后吐真言，他才知道许琛是动心了。
但同样让他郁闷的是，明明那天许琛气的要死，甚至还把手给捶伤了，这么大的暴风雨，怎么又在一夜间化晴了呢？
许琛总是能压住事，这嘴简直是守口如瓶，别人想要套出一点事儿都难上加难。
夏沐被他这一问，脑子瞬间回忆那天晚上。
许琛说了喜欢她，还说他错了。
但夏沐想了再想，没有什么比表白被拒更丢人的了，所以为了顾及许琛的面子，夏沐没有告诉任何人许琛向她表白的事。
杨子桐都这样问了，她也还是决定告诉他另一个答案。
小姑娘拿定主意:“他说，他错了。”
对，就是这样。
许琛向她道歉了，然后她也道歉了，所以他们就这样和好了。
夏沐还觉得，这个答案简直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可面前这个少年的表情，让她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杨子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朝她再一遍确认:“你，你说什么？”
夏沐被他问蒙了:“他……他说他错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也再确认了一遍。
确认她刚才说的，是许琛道歉吧？
她怎么看杨子桐这表情，更像是许琛对她表白了的事？
“大问题啊，卧槽。”杨子桐激动的嘴快，一时没收住，而后又赶紧挽回:“不好意思。口误口误。”
还好许琛没在，不然他肯定要挨揍。
夏沐笑笑，没有在意。
“不是，琛哥什么时候连尊严都不要了？”
夏沐还是不明白，许琛就是说了声他错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出格过分的事，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杨子桐这表情，就好像，许琛真的带了个女朋友到他面前炫耀。
小姑娘疑问:“他不就说了一句我错了吗？学长你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杨子桐没解释，直接反问:“小学妹，琛哥打了这么多次架，你见他哪次认过错？”
“嗯？这个，我不太清楚。”
夏沐实话实说，她确实不清楚。
“哦，你刚进志才可能不太了解。”杨子桐意识到，“但他是许琛，他一校霸怎么可能会低头认错？！”
他当然觉得这是志才的最大的一件奇葩事。
这事儿陈易春最清楚了，哪次许琛打架，背锅往往就是他。
但这些事夏沐不知道，她是今年刚考进来的。还没有时间去了解许琛的过去。
杨子桐知道她不了解前面的事，就说了件近期的事来解释:“不说别的，就说最近琛哥打徐伟这事儿，人家徐伟他爸都找来了，就为了让琛哥认个错，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夏沐认真的看着他。
心里预感肯定不是好事。
“怎么了？”
她知道许琛打了徐伟，就是不清楚许琛为什么要打他？在那期间她一直在军训，再听见许琛的消息时，就是他被校里通报批评了。
还被班主任陈易春在操场上罚跑。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里还牵扯到这么多纠纷。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杨子桐沉默几秒，“这么大的事琛哥竟然都没和你说？！”
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许琛了。
见面这么多次，正事一个字没提？
现在他觉得，许琛就是故意不想告诉她。
夏沐听出话里意思，她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次不是她撞见许琛在操场上跑步，那他连被老师罚跑的事都不想和她说。
不知为什么，夏沐总觉得心里涌过一丝难受。
杨子桐越说模样越认真:“琛哥一生气，差点把人家徐伟他爸给打了。”
“什么？他差点……打了徐伟他爸爸？！”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听路过的同学说的，说是，徐伟他爸得寸进尺，一定要琛哥给他道歉。”
“不过就是道个歉而已，也没什么吧？”
“但琛哥不这么想啊，他觉得道歉会让他身上掉块肉。”
“……”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和人低头，但是现在竟然会和你说……他错了？”
夏沐听着杨子桐的感慨。
但很快她又想到，许琛瞒了她这么多事，每次见面他都是很开心的样子，也没怎么和她说过那些难过的事。
她总觉得，被他瞒着，就像是划清界限。
“杨学长，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那天晚上，许琛学长真的帮了那个初中学弟吗？”
听她这样问，杨子桐觉得有趣:“怎么？不相信琛哥？”
夏沐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怕，他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明是朋友，却总是被人划在界限以外的地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明明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许琛总是能出现在她身边，所以她也想试着去关心他一些。
所以，这叫喜欢吗？
她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感觉，但她明白的是，喜欢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现在这个年纪里，她还要好好学习，还要考一个好的大学。
“琛哥那晚确实是帮了他。”杨子桐想从兜里掏根烟抽，但手伸进去后，就没再出来，“我们路过那儿的时候，那小子正被人欺负，我也在奇怪，琛哥平常不会管这种闲事儿，可这次却帮了他，嘶……就觉得，他忽然之间从之前的坏人变成好人了。”
好人……
这个词让夏沐心里一颤。
少女的眸子随着杨子桐的最后一句话添了些变化。
夏沐还没说话，杨子桐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她:“琛哥他，不会是为了你才改变的吧？”
最近许琛变得确实有些奇怪，他仔细想想，没准就是因为夏沐才改变这么多的。
夏沐被他的话触到。
她确实和许琛说过他看起来像是好人。
所以他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慢慢改变吗？
她心里忍受着道德谴责。
明明在帮人，却被她误会成在欺负人，换做是谁都会很生气。
杨子桐也没想让夏沐对许琛有一种愧疚和自责，更不想让她对许琛产生的感情是同情。
他只是陈述事实。
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夏沐，你听我一句，琛哥他就是脾气差了点儿，人很好的，他就是家里不是很好，可能没有安全感，所以，就还是希望你可以对他好一点。”
“我……”
“我知道你们没有关系，但是你就把琛哥当成好朋友一样。对他好一点，可以吗？”
“他家里不是很好吗……”
我操，我跟她提这个干什么，如果她知道琛哥家里关系不好，会不会又同情他。
会不会……也嫌弃他。
那她对琛哥的感情到底是同情还是喜欢啊？
夏沐觉得奇怪，怎么杨子桐的话和学校里传的不太一样:“我听学校里人说，他爸爸是公司集团董事，怎么会家里不好呢？”
杨子桐叹了口气:“那只是表面，具体的还是等有机会让琛哥亲口跟你说吧。”
一阵脚步声逼近。
少年清澈的眸子里印满了一个人:“说什么？”
杨子桐被许琛的声音吓得一回神，附和道:“说……说你怎么上厕所半天不出来。”
许琛给了杨子桐一个眼神。
杨子桐有股子机灵劲:“那个你们聊，我去上个厕所。”
许琛没理他，夏沐只是浅浅微笑。
“学长……”夏沐一直很礼貌。见多少次都是这称呼。
“别叫学长，那只是一个统称，叫我许琛。”
“许琛，学长。”
“怎么？不听话了？还是你觉得我在追你，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什，什么意思？”
“都说不让叫学长了，不听话？”
“你是学长，直接叫名字多不礼貌。”
“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
如果我答应你，以后不叫学长了，那我们的关系或许真的会更近一步。但我总觉得自己会拖累你。
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在这个年纪更近一步的。
夏沐没想过其他的。
只想在该学习的年纪好好学习，然后去实现自己梦想，这是每个人都想完成的。
所以她和许琛之间，总是隔着一股生疏。
还有一点就是她刚才说的，许琛是高三的学长，她才上高一，直接叫名字本来就不礼貌，她叫不出口，只是偶尔在生气的时候会这样喊他。
“我的意思是，直接喊名字就是很不礼貌。所以还是叫学长吧。”
“……”